溪流上之井 二
天色大亮的时候,他才蓦地惊醒,结束了短暂的睡眠。
武士的本能让他察觉到了危险,屋子里热的厉害,他只是短短的睡过去,身上竟然湿润起来,像是有一场大汗,外面是夏天。
但他知道这都是不可能的事情,他起身,甩了甩头,稍稍清醒了精神后,走了出去。
说是大亮,外面其实还是昏暗,眼睛根本看不出去多远,抬头的时候,树枝积雪的遮蔽之下,天像是沉降了下来,又像是被一层黑色的绸巾盖住了,昏昏沉沉的。
小九耸了耸鼻翼,似乎闻到了什么味道,他忽然像是想起来什么的回过神来,扭头看过去。
远方,那大片的红色竟然一夜都还没有熄灭,甚至还有大作的趋势,那片红色的光影看上去似乎隔的很远,小九却依然看出来它似乎比昨天看到的时候还要大了一些。
这可是不好的势头,难道真有一场大火要烧过来了。
小九身体上一阵哆嗦,外面的寒气果然还是逼人,这才站了一会,竟然吹打的他寒战直起,身上的热汗一凝,黏黏糊糊的难受,他抖了抖,这才觉得憋的难受,他随便解决了三急后,又回到了屋子。
外面安静的让人心里一片死寂,没有野妖的身影,也没有其他什么野兽的身影,他们两个似乎是这里唯一的活物。
他去看了看叶白柳的状况,没有想到这个一路走来比什么人都要清醒的人,竟然能够沉睡一天一夜,还丝毫没有醒转的意思,他用脱去手套的时候摸了摸叶白柳的额头,手上触电般一缩,那么一瞬间竟然有像是要被烫伤的感觉。
叶白柳身上热的可怕,他被冻的有些发僵的脸这时候竟然有了被炉火烘烤的感觉,他担忧地直皱眉,害怕叶白柳就这样烧没了。
他曾经见过有人得过这样的热病,那本来是一个强壮的年轻人,可是一场罕见的热病后,那个人就被烧坏了脑子,成了痴傻。
他顿了顿,连忙去外面捧着一捧雪回来,洒在地上,在一下一下地盖在叶白柳的额头上,似乎是觉得这样起不了多大的作用后,他又找来一块布条,在外面包了一袋雪后丢在平台上,这样的大冬天冷的杀人,只是几个转眼的功夫,那根布条就冷的像是铁,于是他又拿回屋子,刚好替了那些在叶白柳额头上融化的积雪。
他终于松了一口气后,仔细观察,又觉得一天一夜过去后,叶白柳的脸颊似乎消瘦了那么一点。难道是因为没有进食的缘故?
可是,发热他还有些办法,这进食,一时候他却找不到些米粥来,随身只有一些石头一样的硬饼块,还有雪水。
他把叶白柳服了起来,小心地喂了他水喝,依照叶白柳这一身的热汗,再不喂他些水喝,大概再有今天过去,就该要虚脱了。
唉……本来以为叶白柳再累,也不过需要一个晚上就能振作起来,这样他们也能够快点赶路,追上前面的人,可是现在看来,他们似乎还得在这里被困上很久。
前面的人走的匆忙,仓促间也没有什么救援他们的办法,只说会在路上留下些隐蔽的记号。而现在看来,他们似乎连去追寻那些记号的时间都来不急了,远处隐隐烧起了大火,前面还有一支野妖的大军,身后是茫茫的山脉,他们是从地下深入的青古唐,这时候也找不到回去的路。
四面楚歌啊……小九低头叹了叹气。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又走到一堆包裹那里,翻找了几下。果然,更糟糕的事情还在,他们的食物只能够支撑他们两天了!这还是算上了今天。
好在的是,这些青古沁人的食物虽然硬了些,可是吃到肚子里,却意外地能填,他给叶白柳剩下一些,自己再省着点,还能支撑他们几天过去。
现在,又只能祈祷叶白柳能够早点醒来吧。他叹了叹气,对着漫天的诸神起愿。
***
一天,一夜,又过去了。
叶白柳却还是没有醒转的迹象,小九无奈,叹气担忧地同时,他也没有忘记去打探外面的情形。
他简单吃了点东西,照顾了叶白柳后,一个人便收拾了刀剑,悄悄出门去了。只从那支野妖大军过去后,连着几天都没有在这里看见到有活物经过或者出现,他决定要走出去看一看,摸一摸路,不至于以后要离开的时候两眼一抹黑。
他站在门前,前后看了一眼,最后还是往着后面,也就是来这里的时候走过的路,过去查探。那一夜他对那些能够爬树,知道他们所在的野兽们有些畏惧。
那是未知的东西,看上去像是从那个山里面追出来的,不知道是什么根由。他还记得那天的时候,要不是那群野妖,他们也还没有察觉到身后还有那些诡异的缝合野兽跟着。也不知道是不是幸运。
他在藤桥上走出小心翼翼走出去很远,发现身后的新积起来的雪没有被踩碎的痕迹,一切都是静悄悄的,他们的身后似乎也没有什么活物行动的痕迹。
因为叶白柳还在昏睡的缘故,他并不敢走出去太远,虽然森林里安静的出奇,可他还是不敢弄出太大的动静,脚下每一步都走的很小心。
他回到了木屋,进屋给仍然发热的叶白柳换了冰巾敷头后,又出了门,再次往他们的前路上探,两个白天和夜晚的积累,藤桥上又有厚厚的雪积了一层起来,他顺着藤桥走出去,惊讶地发现这条路竟然在他们的前面跨过了一条谷口,连着另一座山。
这里在两山之间,刚好有一个开阔的视野,于是他也有了机会可以看看左右两个方向的视野。右边是茫茫的白雾和山林,隐隐还有更高的山和更高的树木。
他再看左边,不安地皱眉。
果然是一场大火,左边不知道是什么方位,很远的地方一场大火烧了起来,浓浓的黑烟直冲
天际,被茫茫的雾气遮掩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