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君此番云游甚久,就连方中君都不知他去了何处,画像之事便不知从何查起,我虽因此郁郁寡欢,却也并未多加表露,只是夜里少眠,便时常坐在洞府的石头上望着月亮愣神。
“帝姬可查明白了?”
如今这团黑气竟长了些本事,能将我直接拖进梦魇之地,我戒备之心起来,幻出长鞭紧握住:“你三番四次来找我,就不怕我会告知天界?”
“帝姬当真信得过天界?”它幻成我的模样肆意张狂的笑着:“帝姬聪慧,应当知晓我是何意。”
它往后一退,眼前又幻回现实的场景。
我定眼一看,莫宸沇不知何时竟出现在了不远处。
“你来做什么。”我从石头上起身,他伸手挡住我去处,神情竟有一丝悲悯:“如今你竟都不愿同我呆上片刻?”
“莫宸沇。”我委实看不得他这番故作深情的模样,语气便生硬起来:“在九重天的时候,你可愿同我共处片刻?”
“丹歌.......”莫宸沇又是这般露出有难言之隐的模样,有时候我甚至在想,这或许又是他伪装成的另外一面,好让我这一生都逃离不了他的情绪之中。
“我嫁与你的这数万年,过得很不快活。”我抬头看着莫宸沇,回想起曾经的自己眼神里也有些落寞:“我也是你跪娶来的人啊。”
“我究竟做了什么,让你如此厌恶我,厌恶到竟想让我坠入魔渊,永远的封印在无尽的黑暗之中。”
莫宸沇神色多变,最终却是伸手紧紧地将我揽入的怀里,他的力气用得很大,大到让我甚至觉得有些窒息。
“丹歌,你什么都没做......”
“丹歌,我从来没有厌恶你.......”
“丹歌啊.......”
轻轻一句叹息,竟叹得我浑身都忍不住颤抖起来。
“天君自重。”我在他耳边轻语,外人若是见着这一幕定以为是爱人的耳语厮磨,莫宸沇似梦惊醒,猛地将我松开,力气用得大了,我踉跄了几步才稳了步伐。
“天君屈尊降贵来太华山,就是为了与我一论往日旧情?”我拍了拍衣衫,有些不悦:“一向忙于事务的天君何时有这样的闲情雅致了?”
莫宸沇并未像往常那般被我一番言语堵得气急败坏,反倒嘴角一撇,满目悦色:“丹歌,你为何觉着我是来同你谈论旧情的?”
“自鲛人一族被灭后,南海无主,多有骚乱,人间怨声载道,太华山掌管四海八荒,难不成就因身边多了个水神,就做了甩手掌柜,不知晓苍生之事?”
莫宸沇神情有些得意,虽然他这番阴阳怪气得让我恼怒,可我近日总想着清竹君一事,的的确确是有所疏忽,涉及天下苍生,我自然理亏:“天君如有责罚,我自认罚。”
“我又何时说要罚你?”莫宸沇肉眼可见的心情愉悦起来,似乎只要能将我堵得心情烦闷就是他平生乐事:“鲛人一族尽灭,南海无主,按理不应起风浪,可如今却可危害人间,丹歌,你是聪明人,理应知晓我是何意。”
“天君若有疑,便可查。”我凝视着他,信谁不信谁,从来不是一两句话就可说了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