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娘......”
“阿娘......”
“阿娘不要丢下我......”
我喘了一口大气清醒过来,只见自己身处于结界之中,看着画外的人跪着在地大哭,我忍不住抬手拭脸,竟是满脸泪水。
“阿蘅。”
这一声唤的我一颤,缓缓回身,竟是画中人的模样。
“阿娘?”我试探着出声,她只是微微弯了眉眼,我的眼前便已是模糊一片。
“阿娘!”我哭着跑向她,可她却如云烟一般,是我握不住的东西。
“我的好孩子。”她还是对着我笑,只是这笑越发凄厉,渐渐的眼神甚至生出恨来:“不,你不是我的孩子,你是赵净寒的孩子,你是他骗了我生下来的孽障!”
我的阿娘,仿佛看着世上她最厌恶的东西一般,嘶吼着:“你为何要来到这个世上,若不是你,若不是你......”
“我又怎会被剥皮抽筋,又怎会被压在着不见天日的地方数十万年!”
句句如惊雷,字字可诛心。
我日思夜想的阿娘,她站在我的面前,却无比的恨着我。
可她为何要恨我?
“帝姬。”
阿娘如烟散去,从中穿出一团黑气,它环绕在我身旁,发出刺耳的笑声。
“你究竟是什么东西!”
我抽鞭想将它挥散,它却幻作我的模样站在了我面前。
“帝姬,我便是你啊。”
“因你而生,助你重振魔族的魇。”
我的手止不住颤抖,良久才出声:“南海下封印的,可是我阿娘?”
“封印她的,是我父君?”
它并未回答,只是大笑起来,笑了许久许久都未曾停下来。
“他手上那把日夜用着的折扇,用的是清竹君的皮骨所制,你说这样的神,比起魔来,谁更可怕?”
我回想起父君日日握在手中的折扇不由觉得寒涼,但终归是他人说言,我自然不能全信,稳了稳心神才轻笑了声:“我为何要信你?”
它并不在意我是否信它,只是又化作一缕黑烟萦绕在我身旁:“终有一日,你会信的。”
我握紧了长鞭,心里却越发坚定起来。
“我信了又该如何,随你重振魔族,再掀起一场人间浩劫?”
“你可是忘了,我赵丹歌是青丘帝姬,生来使命,便是守护这四海八荒。”
这一鞭我使了全部法力,活生生的将这梦魇之地从里掀起,直接化作虚无。
许是梦魇之地不可强用术法,这一鞭也让我右手生生的折断,虽说仙神易自愈,却也是知晓疼痛的,我咬牙将断骨接了回去,面前一片红光,哪里看得清路,更别提往前走,正想着如何破开这迷阵,一只手却忽然出现死死拽住了我的手腕,一张熟悉的脸便映入眼帘,来人正是方中君。
“走!”方中君用力一扯,将我从阵中拉出,我立于空中看着脚下如同地狱烈火般的南海不由震惊:“你启用了禁术?”
“阿蘅,我本无意让你入险。”方中君神色未变,只是死死盯着阵眼:“只是不用禁术,怎生杀得了天君。”
“杀了他,然后呢?”我往后退了一步,握紧了拳:“这天君之位,是你想要,还是父君想要?”
“阿蘅......”
“别过来!”我捏诀划出一道屏障隔开方中君,越发戾气:“我不管你与父君到底在谋划些什么,这样的禁术是用以凡人精血为祭,以这样的方式杀天君,是想生灵涂炭不成?”
方中君似有不忍,却也只是带点惋惜:“阵法已开,已成定局。”
“留句话给父君。”我左手捏诀,右手施法强开阵眼:“我娘真的恨极了他,恨到连我都想杀了。”
“阿蘅!”
阵眼一开,我立马冲了进去,快到阻拦的机会都不曾留。
一入阵便见被烧的皮肉发焦的莫宸沇,所幸阵法还未伤至元神,我划开掌心以神血设下结界,虽只能抵挡一盏茶的功夫,却也足够将莫宸沇的元神带出这阵法了。
“莫宸沇,诚然有些时候你真的是个混账......”我一边施法一边叹息:“但你又的的确确是个合格的天君。”
“早知道当初拼死从封印里爬出来会是这般情景......”我看着那一点一点燃过来的烈火笑的有些勉强:“倒不如随了你的意长眠......”
我用尽最后一丝神力将莫宸沇的元神甩了出去,在烈火卷来的那一瞬间我忽然想起了阿锦,这一次,我又失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