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虽讨厌莫宸沇,可是父君交代的事我一向都是放在心上绝不马虎的,所以我早早的就沉着一张脸带着莫宸沇去了幽冥司,莫宸沇就这么跟在我身后,我有时会走快些故意作弄他,可是他总是不紧不慢的,反倒让我自乱了阵脚。
“阿渡!”忘川河的摆渡人不爱说话,可我却很喜欢他,因为每每见着我,他都会在我临走时递给我一朵凡花,我很是喜欢,可是我却不喜欢管着幽冥的那位战神,明明只大了我十万岁,却总是按着我的头与我讲话,语气老成,似乎再大个几万岁就可以同我父君一般使唤我了。
今日阿渡朝我行了礼,又拜了我身后的莫宸沇才开始渡船,莫宸沇坐在船中闭眼小憩,我知晓他是不想与我照面,我也不会自讨无趣,便出去坐在了船头玩着忘川里的河水,这里头不知藏着多少的怨魂,可我一伸手,这些个怨魂就身藏河底,连头都不敢抬起来。
其实说来也是有趣,那是我第一回随着父君来幽冥,坐在船头的我贪玩将手伸进了忘川河,惊得阿渡急忙要将我拉回来,谁知我手一提,就硬生生将个忘川河中的恶魂扯了上来,那恶魂是想吞了我的这只手,却不料被我一手折断,就这么直接魂飞魄散,我看那模样甚美,于是阿渡划了一路,我就扯了一路,那日忘川河面噼里啪啦响了许久,处处都是荧光闪闪,所以我再来幽冥时,这忘川河里的怨魂就没有敢出来冒个头颅的。
“到了。”阿渡停了船,一展掌心,又是一朵凡花,我将花收入手中欢喜不已,直接蹦下了船,也忘了同莫宸沇呕气,直接叫唤起来:“你看看,这就是凡间的花。”
可我却忘了莫宸沇本就是来自凡间,他只是淡淡瞥了一眼,就与我擦身而过,我讪笑了一声将凡花收入袖中连忙跟了上去,莫宸沇将眉头一蹙:“帝姬还想同我说什么?”
我虽是提及了他的伤心事,可终归是无意,更何况这数万年无人与我这般说话,自然原本的那份愧疚被扰得一干二净,反而还生起闲气来:“难不成我是说错了?”
莫宸沇面上一沉,他许多时候都不爱表露什么情绪,但我却是知晓他这个掩饰的本领,毕竟他头一回来太华山的时候,就曾扔了我亲手编织的一个草环。
那时我虽是输了不少灵石,却也并未真的迁怒与他,甚至也是想过和睦相处,于是向太华山的精怪学做了一个草环送给他,父君很是欣慰我的行为,莫宸沇那时也是含着笑接下,可是到了第二日,我就在一处角落见到了我亲手编织的这个草环。
我拿着草环怒气冲冲的寻到他,可是他却面无表情的同我说了四个字。
粗鄙之物。
我岂能受这样的委屈,直接将草环一扔就与他撕打起来,可最后他不过受了点轻伤,而我却被父君罚着禁足了整整七日。
我看着莫宸沇的背影轻哼了一声,像这样诡计多端的人,终有一日,我一定是要将他赶出太华山。
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