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软僵着身子没有转身。
而那些果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逐渐开始长出四肢,它们挣扎着,往苏软的方向攀爬。
但它们的四肢是不完整的,有的甚至在胳膊的位置直接长出了一个手掌。
本应该长腿的地方,长出了胳膊的模样。
扭曲的身体,扭曲的视线,扭曲的人生。
就是它们在这个世界存在的全部意义。
“姨姨……”
“软软姨姨……”
“姨姨,抱抱我!”
孩童尖锐的声音划破耳膜,让苏软的耳朵瞬间渗出鲜血。
她捂住耳朵,蹲在黑漆漆的地面,下一秒一只红色的果子落在了她的面前。
“嘻嘻嘻……”
它抓住苏软的脚踝,上面瞬间出现一个婴儿的手掌印。
手掌印发出了一阵肉烤焦的味道,让苏软忍不住痛呼出声:“嘶……”
她倒吸一口凉气,眼睁睁地看着这只果子越长越大,逐渐变得和正常婴儿一般大。
只是它的身体是扭曲的,四肢特别短小,甚至在他的胸口位置还长出了一双手掌,正在和苏软打着招呼。
“嘻嘻嘻,姨姨……”
说着就往苏软的方向冲了过去。
苏软当然不可能坐以待毙。
她抓住机会就往外跑,此时却发现现在的环境已经和刚刚不一样了。
薛瑶被大树的枝条缠绕,她被捆在树上,四肢都快要变成树木的皮囊。
那些密密麻麻看起来就不太好看的壳从她的脚慢慢上移,几乎就要和薛瑶融为一体。
薛瑶的眼神带着惊恐,她张开嘴向苏软求救,然后嘴巴里却是一颗红色的果实,堵住了她的喉咙。
很显然,怪物在恨着薛瑶。
恨她想要烧死自己。
薛瑶的脖子被一根藤蔓紧紧地缠绕,逐渐被掐住。
苏软甚至能看见那根藤蔓皮下的触手在蠕动。
苏软深吸一口气,然后转身跑开。
观众看到这里,瞬间大笑。
【这才对嘛,这才是常态。】
【救什么救,这种老好人就不应该在这个世界存活。】
【就是说啊,这才精彩。】
【那个薛瑶的身材不错啊,这个剧本我等会也去试试。】
【你那是试剧本吗?你分明是馋她们的身子,你下jian!】
【切,我这是诚实,你们这些人的手明明比我还快,我看看哈……】
【草(一种植物),已经有一千多人预约了?!牲口啊你们!】
苏软没有跑太远。
或许是因为薛瑶吸引了大部分的火力,让那只怪物没有闲心来追苏软。
苏软的脚快要烂掉了,上面的伤口在加速的时间里显得格外狰狞。
小猫在苏软的身边焦急得不行。
它舔了舔苏软的伤口,一双蓝色的眼睛担忧的看着苏软,小声的“喵喵”叫。
苏软揉了揉它的脑袋,轻笑了声。
“没事,别担心。”
影片时间,最后只剩下半小时。
苏软又要迎来下一个黑夜。
或许应该说,在接下来的日子,白昼永远不会到来了。
苏软喘着气,整个人的精神状态都不是很好。
根据苏软对怪物的了解,这种自主型怪物其实对整个怪物世界的掌控都是很强的。
所以现在的自己无论跑到哪里,其实都没有什么差别。
苏软想到这里,心突然平静了下来。
她将伤口包扎了一下,然后抱着猫,罕见地放空自己。
突然,苏软周围的地面开始出现颤动,龟裂的地面里出现了爬行的生物。
它们蔓延着,逐渐蔓延到更深的地方。
苏软在地面上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看着下面的世界。
那些黑色的影子,都是曾经死在这里的女孩。
突然,苏软在她们当中看见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是薛瑶。
她的神情呆滞,被锁在一根最大的触手上。
苏软抿着唇,知道薛瑶已经死了。
她只能待在这里了。
系统没有出声。
它现在听不见苏软的心声,只能感受到苏软的心里有一种怪异又扭曲的能量,只是感觉有些奇怪。
这种负面的能量,让它的系统都有些扭曲。
它感觉自己都有些接触不良了。
苏软站起身,一瘸一拐地往另一个山头走去。
这个世界的两座山,如果一座埋葬的是“母亲”,那么另一座埋葬的应该就是“孩子”了。
除了红色的果子,还有更多的孩子在大树上。
天阴沉沉的,周围的植物发出“飒飒”的声音,它们像是在交流,又像是在和苏软打招呼。
只是不自觉地,苏软的脚下出现了一条小道,似乎只是这一条小道在指引苏软前进。
想要把她带到一个她应该去的地方。
周围的树木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挂起了红色绸缎,大红灯笼高高挂起,唢呐声在远处的坟头作响。
苏软看见眼前的一切,缓缓的开口。
“你知道为什么中式恐怖的主角大部分都是女人吗?”
【为什么?】
苏软笑了笑,嘴角的弧度有些不像真人。
“因为在父权社会下,即便是冥婚,也是被男人主导。”
【我不懂,大家不都是人吗?】
“是啊,大家不都是人吗?”
苏软一边重复系统的话,一边掀开眼前最近的坟头。
那里面只有一个陶罐子,上面的血迹都是新鲜的,看起来像是刚刚才埋下去的一样。
“你猜猜里面是什么?”
系统没有说话。
苏软也不在意,她自顾自地开口:“我猜,这个里面是个女婴。”
她猛地打开陶罐,印入眼帘的就是一个被蛆虫占据的画面。
在蛆虫下面,应该是一个女婴的脑袋。
苏软随处捡了一根木棍,在陶罐里面翻找。
观众也被苏软的举动弄懵了,不知道她在找什么。
【她在干嘛啊?就不怕怪物来吃了她吗?】
【这个画面好恶心啊,草(一种植物),什么时候才会推出清洁版,我在吃东西,这样看着也太败胃口了。】
苏软终于在陶罐里面找到了最重要的一点,是一张毛毯的碎片。
脏兮兮的毛毯包裹着一个不成型的女婴,苏软将它从陶罐里抱了出来,它身上的恶臭,像是有人给了苏软鼻子一拳。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出现在苏软的面前,它的声音格外尖锐,对着苏软尖叫一声。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