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软的表情有些怯懦,但她心里却是冷静的。
很奇怪,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
苏软低头看了眼身上的服饰,又看了眼穿着男装的姐姐,有些不理解。
等她回到房间的时候,这样的疑惑更是到达顶峰。
家里坐了三个人,爸爸妈妈看起来格外年轻,姐夫倒在沙发上,双腿放在桌子上,看起来格外放肆。
餐桌上还有没撤下去的食物。
每块食物上面都布满了血丝,苏软摸了摸肚子,觉得有些饿,但是却不想吃。
很奇怪,苏软觉得餐盘里的食物让她感到恶心。
一旁的齐古拉住苏软的手,想要把她拽到自己的身边。
然而苏软却皱着眉头抽回了自己的手。
苏软不喜欢哥哥。
他身上总是带着血腥味,家里的人都要听他的话。
爸爸妈妈也偏心哥哥。
苏软走到一旁,拉住灵洛的衣角,声音糯糯地说了句:“妈妈……”
【草(一种植物),我第一次感到毛骨悚然。】
【我寒毛都立起来了!】
【直播间没有停掉,也没有出现打分系统,就是说这个女人还活着。】
【她不仅活着,还骗过了怪物!】
【这还是第一次吧?有演员的演技骗过怪物。】
【emmm我觉得她不是骗过了怪物,而是怪物故意的。故意没有让苏软变成怪物,让我们看他的闹剧。】
【不会吧,自主型怪物有这么聪明?】
【之前排行榜第三的大佬也遇见过自主型鬼怪,那只鬼怪就是这么对待大佬的队友的。】
【哦哦哦,我也有印象了,那只鬼怪操控着演员,让她自己把自己千刀万剐了。】
【啊,不要吧,这么好看的小姐姐,我还是希望她死得体面一点,我可以进入副本把她变成玩偶陪着我。】
【楼上真BT。】
苏软不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只知道自己身上的装饰物一直在发烫。
不知为什么,明明晏恒姐姐那般喜欢自己,苏软却不想告诉她自己心中的想法。
苏软和他们打了个照面就回到了自己的卧室,也就没有看见他们看向苏软时那幽深的眼神。
苏软回到房间,却觉得眼前的屋子很陌生。
她总觉得自己不应该在这里。
自己应该在哪里?
突然苏软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把裤子里的水晶球拿了出来。
她另一只手下意识地抓了抓头发,然后摸到了发丝里的铅笔。
苏软:!
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往她的脑袋里涌入。
怪物给予苏软的幻觉在这一瞬间烟消云散。
她在水中就对自己下了暗示。
只有彻底相信怪物她才能在那个时候活下来。
没办法,她的身体一直羸弱,就连逃跑,对于苏软而言都是奢望。
她只能另寻生机。
在那个时候,只有满足怪物想法才能活下去。
但为了让自己不在这个世界里永远地沉沦下去,苏软选择水晶球和铅笔作为梦醒的“锚”。
只要找到“锚”,她就会恢复记忆,也是证明自己从危险时刻逃了出来。
至少现在自己是安全的。
这个卧室,可以说是目前最安全的地方了。
可是她不能在这里久留。
根据时间变化,现在影片时间已经过去两小时又十五分钟,影片世界时间是两天又六小时。
自己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如果自己和灵洛的身份是由身上的信物决定的,那么剩下的三位演员身上也应该有相应的东西。
甚至幸运的话,说不定怪物的身上也有这样的东西。
不过苏软并不打算把自己的目标放在怪物的身上。
自己现在应该先找到那些演员的东西,得到他们的能力,这样才有可能和怪物们抗衡。
怪物是不会知道这条隐藏规则的,自己这一次,要主动出击。
在自己逃离别墅的时候,就给了怪物一种自己恐慌的错觉,让它相信自己那副脆弱又胆怯的样子。
虽然这么说不好,但是这只怪物比自己想象中要心软得多。
至少对于女性而言,它的举动温柔多了。
或许是因为它曾经也是个女孩子吧。
苏软没有让这样的想法困扰自己许久,她其实对世界一直有一种游离感。
如果不是因为法律的约束,受身体的限制,说不定苏软早就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她来到这个世界才如鱼得水。
她喜欢这样失去秩序的世界,她甚至比怪物更像怪物。
苏软的脸色并不好,心脏也因为刚刚的奔跑和呛水而发出隐隐作痛。
可她已经习惯疼痛了。
更是因为疼痛才有一种她还活着的感觉。
她推开门,走了出去。
客厅里的怪物已经消失。
它们已经回到了自己“房间”。
厨房没有开灯,却传出一阵阵菜刀剁肉的声音。
每一下都像是悬在苏软头顶的大刀,似乎只要她犹豫一下,头顶的大刀就会落下,将苏软的头砍掉。
苏软下意识的吞咽了一口口水,喉咙轻轻滚动,然后蹑手蹑脚地走向旁边的房间。
顾燚和尤柳是室友。
尤柳变成了桌上的食物,所以现在他们的房间正巧空无一人。
苏软的双手死死的掐在掌心里,心里却在想着那些怪物的踪迹。
在走廊上的怪物是齐古,在黑暗中看电影的是灵洛,唯一能自由行走的,就是晏恒。
所以只要不惊动晏恒,自己就能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苏软深吸一口气,在黑暗中前行,没有发出任何声响,终于来到了顾燚和尤柳的房间面前。
门没有关,入目都是黑乎乎的一片。
苏软却没有立马走进去。
这里的氛围很奇怪,就像是一个庞然大物藏在黑暗里,门口的位置是它嘴巴的位置,露出尖牙等待着苏软自投罗网。
但苏软也只是犹豫了一秒。
夜风很凉,穿过别墅外的荆棘玫瑰带来的血腥气,将整个别墅笼罩。
皎洁的月亮被乌云遮掩,不见踪影,格外静谧。
苏软刚刚踏出一步,从房间里蔓延出一道黑色的痕迹。
它带着水汽,像是河流中的水草,狠狠地拽住苏软的脚踝,拖着她往黑黢黢的房间里。
苏软刚刚张开嘴,一条黑色的触手就塞入苏软的喉咙里。
门重重地关上,只剩下苏软那张惊慌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