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咱们家什么东西要修啊?”穿着老头背心的王福忠对着身后的姜婶问道。
“哎哟,这不是新来的那个小伙子嘛,干维修挣饭票呢?我们家要修的东西可多了,你等等啊。”这回的姜婶可比早上见到的时候热情得多了。
只见她在一堆破烂里翻翻找找,而王福忠见没他什么事了,挠着裤裆就回房里了。
而一旁忙活的姜婶,一个一个的拿出了好多件东西,把门口都摆满了。
烧焦了的开水壶,没有插头的插线板,没有风扇叶的电风扇,一块卡通电子手表,生锈了的闹钟等等等等。
“小伙子,你看看,能不能修啊这。”姜婶看着白磊有些目瞪口呆的样子,疑惑的问。
“东西是不是太多了点?”
“多吗?我屋子里还有好多呢,都是我攒下来的宝贝。”姜婶指着屋里那一大堆看不到尽头的杂物说道。
之前说了只有一家就可以下班的话似乎还在耳边回荡,看着地上那一堆东西,感觉今天是下不了班了,于是他对姜婶说:“姜婶,不如这样,我每天给你修一件东西,咱们慢慢来怎么样?”
“我这里这么多东西呢,你一件一件来那要修到什么时候去了,我还急着用呢!”姜婶不同意了,指着屋里堆积如山的杂物说道。
是吗?白磊面露无语,他还真没看出来哪里“急”了,明明不就是一堆用不着的杂物吗!
他只得认命的坐在地上,翻动着地上散落的物件。
烧焦了的开水壶需要换个水壶底,他只有一个工具箱,结果姜婶听了说她有,撅着腚在杂物堆中翻翻找找一顿后还真的被她找出一个几乎全新的水壶底出来,接下来的东西也是一样,只要他说缺什么,对方就能翻出来一个。
一直修到了天黑,白磊饿得头晕眼花,姜婶似乎也感觉到累了,这才放过他,临走时还叮嘱他明天记得来,她要修的东西多着呢。
他敷衍的点头,慌忙不送的逃走了。
这么一对比,他情愿应付十几个方家兄妹那样的,姜婶这种也太磨人了,他实在招架不住。
从一边的楼梯往楼下走去,心里想着这个点不知道还有没有吃的,结果在下到三楼的时候,被一个突然冒出来的黑影给按倒了,要是换做五个小时之前,他一定能躲过去,但是现在的他真的筋疲力尽,即便是大脑告诉他有人冲着自己来了,但身体实在是没有力气做出反应,于是顺水推舟的被来人扑倒。
倒地的时候还是注意护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楼梯间不算明亮的灯光下,他看清了此人的脸,是闫玉生。
他安详的躺在地上,面容平静:“闫大哥,你这是做什么?”
将他摁倒的闫玉生,眼睛中幽光阵阵:“今天你和我爱人单独说话了,我不是警告过你,离我爱人远一点了么!”
“是这样啊闫大哥,有没有可能,我和婵姐是碰巧遇见的呢?”
“你觉得我会信?”
“那你不信我也没有办法。”白磊直接摆烂,一副任对方为所欲为的样子。要是换做五个小时前,他还有力气跟对方掰扯一下,把给陈聪修键盘的事情说出来,但是他现在只想回屋躺着,回不去在这躺着也行。
“你!”闫玉生没想到他是这种反应,一时间都整不会了。
他松开白磊,但是对方将手交叠在腹部,躺得十分安详。
闫玉生咬牙切齿,但又拿他无可奈何,要是他反抗挣扎或是言语反击还好,遇上毫不反抗的,自己也不知道改怎么办了。
只得丢下一句狠话,愤愤离开。
白磊叹了一口气,慢吞吞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往206走去,为什么还是游戏第一天就这么累啊。
206内,他打开门,原本以为会被郁谨川和光头询问为什么现在这个点才回来,却没想到,客厅里的两人也是一副萎靡的样子。
三个人如出一辙的一副身体被掏空的模样。
询问的目光在三人之间流转,大家都是一脸的“别提了”。
率先开口的是郁谨川,他说:“我以为我的工作很轻松,结果……你是不知道啊,这里住户感觉……”他不知道怎么形容,只是用一根手指在脑袋旁划圈。
“有病!不正常!”光头闷声回答了出来。
白磊放下工具箱,和他们两个一起并排坐在沙发上:“应该是说这里的人性格都太分明了。”
“你看出什么来了?”郁谨川好奇的问。
“还不能确定,再看看。”
听到这话,他像泄了气的皮球似的,瘫在了椅背上:“你是不知道,今天我看了几个病,都是些我觉得应该去看心理医生的病,一个叫卫年年的女孩,一边吃东西一边跟我说她由厌食症,问我能不能给她开一些能让她多吃东西的药,还有一个叫林白秋的男孩,一直嚷嚷着活着没意思,问我怎么死比较不痛苦,还邀请我一起!”
“我也好不到哪里去。”光头学他瘫着的样子:“今天门口的那一堆砖,我搬来搬去至少搬了十几趟,一个叫秦绍明的男的,他说自己是什么副楼长,让我把砖搬到右边去,不要挡路,那个叫付江的楼长又让我搬到左边,说是那边要建个什么什么站,砖都搬过去方便。然后郁谨川的医务室不是今天才开门么,结果一大堆人围在门口看热闹,真正进去看病的没几个,全围在门口,我还得一个一个‘请’走。”
“你呢?”见白磊一直沉默,两人转头看了过去。
“也就是被一个姑娘调戏,让我跟了她,我要什么她就给什么,早知道我就不把人给打了,这样也就不用给一个有囤积症的老太太修东西,修到天黑也回不来,明天还得去!
仔细想想,被包养也挺好的,人家是楼主,躺在家里收房租的,我还是太年轻了,不懂社会的残酷。”
白磊这番话,逗的郁谨川和光头都闷闷的笑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