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山庄进贼
又是一个大雪天,大片大片的雪花,从昏暗的天空中纷纷扬地飘落下来,树枝被层层堆叠的雪压弯了,山庄也是白茫茫的一片。
屋里燃着安神的熏香,安娴手里抱着个汤婆子,披着白熊披风,悠悠然地躺在贵妃榻上,静静的看院里飘飘洒洒的雪花。
看得累了,安娴就着安神的熏香闭目养神,几要沉沉睡去。
“主人,主人。”团团哒哒的脚步声伴着咋咋呼呼的声音传来。
满室静谧荡然无存,昏昏欲睡的安娴也睁开了眼睛。
“什么事?”看着着急忙慌地跑来的团团,安娴不解的问。
“刚庄里进贼了,压压正看着呢,你快跟我过去看看。”团团说明来意。
本来,它和陆压正开开心心的在扶桑树上吃着零食呢,陆压眼尖,瞥见山庄东面有个人翻墙进了山庄,仔细一看,还是个不认识的,一看就不安好心。
一鸟一笋一合计,打算过去看看这人翻墙进来做什么?
陆压化成成年金乌模样叼着团团往山庄东面飞去,待它们到的时候,那人已经钻进了大棚里,手里还拿着各色的新鲜蔬菜,根上还带着泥,原是个偷菜贼。
“大冬天的还有人偷东西,可真敬业。”安娴脸色铁青,自己待屋里可闲逸自在了,居然来了个贼扰自己的清净,真是岂可修。
愤愤地从贵妃榻上下来,安娴把地上的团团抱了起来,让它给自己指路。
撑着油纸伞走进纷纷大雪中,穿过庭院檐廊,走好一阵,才到了出事的大棚里。
只见陆压将一十一二岁左右的男孩双手反剪按在了地上,大冷的天,他还只穿了件薄薄的单衣,见着,安娴都替他冷。
居然还是个小孩子,安娴额上青筋直冒。
“说吧,怎么回事?”安娴蹲下身子,直视着地上男孩的眼睛。
“对不起,我,我偷了你家的菜。”男孩也是个知羞耻的,偷菜被主人家抓了个正着,脸涨得通红。
“我是问你,大冬天的偷菜作甚?”安娴被气笑。
“今年雪下得大,我娘病了,我家没钱给她治病,我原想着去山里碰碰运气,看能不能采到有用的药。”男孩家里很是贫穷,入冬了,也没有厚实的衣物保暖,他娘一不注意就病倒了。
“但大冬天的,山里除了白茫茫的一片,什么都没有。”男孩脸上满是失望,他冒着严寒进山,却什么都找不到。
“我之前也来这里采过药,离远的就看见庄里满满当当的果蔬,一时动了歪心思,想摘点新鲜菜给我娘吃。”采不到药,又想到家里病着的娘亲,男孩这才把心一横,打算进庄里偷点东西回家给他娘吃。
“我求你了,千万不要送我去官府,我娘还在家等着我。”男孩一脸恳求,只差没哭出来了,他真的不能进官府,不然他娘没人照顾,怕是熬不过这个冬天了。
“唉,何苦呢?”安娴叹了口气,男孩身世也是可怜。
“你叫什么名字?多大了?家住哪?”对方只是个十一二的孩子,安娴心软了。
“我叫刘大河,今年十五了,我家就住在悬崖不远处的西柳村。”刘大河一五一十的回答。
居然十五了,瘦弱得像个十一二的孩子,安娴心又软了一分,都是可怜孩子。
“压压放开他吧。”安娴示意陆压把刘大河放了,心里已经有了主意。
陆压不甘不愿的飞了起来,怕刘大河有什么不轨的行为,警惕的看着他。
“谢谢姐姐大人大量。”刘大河还惦记着他娘亲,见安娴松口了,就想回家了。
“站住,把这些菜拿上,带我们去你家。”帮人帮到底吧,也就是举手之劳。
听到安娴的话,刘大河整个人一僵,随即又松了口气,姐姐真是个大好人,“姐姐要去我家?”
“当然,不然你娘的病怎么办?”安娴看着刘大河身上单薄的衣服,眉头微皱,从包里拿了一件林越的厚衣服出来,递给刘大河,“穿上。”
“谢谢姐姐。”刘大河脸上满是笑容,手脚利落的把衣服穿上了,真暖和,他已经不知道多久没穿过这样的好衣服了。
“不着急谢,你以后可不能再偷东西了,知道不?”安娴帮着他把衣服理好,让衣服更服帖,“不然下次就送你去官府了。”
“知道的。”这次只是一时鬼迷心窍,他以后再也不做这种亏心事了。
看着和乐融融的两人,团团看不过眼了,很是不解,“主人,你怎么可以这么轻易放过他?”
听见团团的话,刘大河很是害怕,瘦弱的手紧紧揪着安娴的披风,两眼通红地看着她,生怕她改变主意。
“团团,每个人都会犯错。”安娴语重心长的和团团说,“只要知错能改,不再有下次,那他就值得我们宽恕。”
凡事都分大是小非,大是她无法原谅,也不能原谅,但是像刘大河这种一时的误入歧途,并且没有造成大影响的小非,安娴愿意给他一个机会,让他改过,日后好好做人。
“那你一定要改哦,别让我主人失望。”听完安娴说的话,团团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完了,还一脸小大人模样的看着刘大河。
“我一定会改的,再也不会做这种事了。”刘大河眼神坚定的看着安娴。
“我知道,走吧,去你家。”这是个好孩子,安娴摸了摸他的头。
安娴估摸着刘大河他娘是风寒感冒,她去库里拿了些麻黄、桂枝、紫苏、生姜、防风、羌活、白芷、苍耳子等治风寒的中药以备用。
大雪天的,即使有安娴之前让人修建的阶梯上去,山路也并不好走,她就把比翼鸟召了出来,刘大河坐在前面指路,团团和陆压两个倒是聪明,躲进了安娴的披风里。
比翼鸟速度很快,一炷香的功夫就来到了西柳村,停在了一家茅草屋前。
目测,这茅草屋比她新手村里的那间还要破,看向大河的目光更柔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