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员?她?……你鼻子怎么了?”尤星河转过身扶着靠背,看着两只鼻孔里塞满纸团的尤米。
“……”
“我不想提。”尤米扭头望向窗外,撕开包装吸了口牛奶,草莓味的。
尤星河瞥了眼她手中的早餐,心里有点不是滋味,“舒涣那个老畜生虐待你了?再怎么样下手也不能这么重啊,瞧把孩子打的,虽然你长得丑吧,好歹也算得上是祖国的绿萝……”
“你买保险了吗。”舒涣眉梢上扬,舒展长腿换了更为惬意的姿势。
他略长的头发软趴趴的耸拉下来,少部分炸毛翘起,带着惺忪的懒然。
晨曦透过车窗勾勒着他线条清晰的侧脸,鼻梁很高,眼睛里像是有光。
尤米没忍住又偷偷觑了他一眼,却被抓了个正着。
舒涣察觉到视线,回头,黑色的圆形耳钉落在尤米眼中。
“谁?我?”尤星河揉了揉脖子一脸惊恐的看着他,“你上次当着裁判的面把我们队的小何给揍进icu,已经被警告一次了,想禁赛?再说了我们小何到现在一听见你id都吓得自理能力都丧失,你个老畜生是不是得赔偿慰问金?”
舒涣笑笑,淡然道:“这种情况下,知道为什么自己需要拿规矩来威胁我吗?”
尤星河茫然,“你打人还有理了?活在当今和谐社会的光环下咱能做点对国家建设有贡献的事吗?”
舒涣又道:“穷是原罪,像我,就直接会和对方说,来打我啊,爷有医保。”
尤星河:……
尤米:……
“……对不起,要不是空气免费我都活不到现在。”
“我来开车。”舒涣没兴致继续和尤星河扯皮,推开车门准备和他调换位置。
尤星河没动,禁锢他的肩膀:“别闹,别人开车上高速,你上的是黄泉路。”
坐在后排车座上的尤米双手托着香腮,澄澈的眸子左瞄瞄尤星河,右看看舒涣,两人之间竟有一种冒着粉红泡泡的和谐特效……而自己,此时此刻堪比250瓦的闪光七彩霓虹灯。
这个想法非常危险。
繁华的城市总是苏醒得太过于急忙。
昨夜残留下的浮尘还未来得及平定,年代久远的路灯似是仍有昏黄色的灯光要透出来,细看时却是晨曦映在上面所折射出的光线,并不会有人注意到这样的细节,它像是尘封着的秘密陪伴着风雨度过了无数个四季轮回。
来不及欣赏缓缓从地平线升起的清晨的太阳,也来不及停留片刻去感受这柔和清凉的风,年轻的人们焦急地跺着脚,站在街边等待公车,精致厚重的妆容却也遮不住时间在脸上刻下的沉重倦意。
“你和那个什么李洋怎么样了?”尤星河提着一袋包子豆浆上了车,头也不回的甩到后排。
霓虹灯被点名,撑在车窗边缘的胳膊一滑险些一头栽在地上,紧接着又受到高空抛物的物理伤害,整个人更是发懵,“好端端的提他干什么?”
阖眼小憩的舒涣来了精神,面上却依旧装作睡熟的模样竖耳朵偷听。
“让我们来恭喜这个狗比c位出殡?”霓虹灯拿起手机扫了眼李洋的聊天框,三秒时长的语音在视线中无限放大,她旋即意识到了什么机械式的抬起头,烧红了耳根看向舒涣,见他睡的很沉,方才将一颗心落在肚子里。
“……小何刚脱单,这回可没人陪你报团取暖了。”尤星河透过后视镜扫了她一眼,嘴角嗤着笑意。
“表面兄弟手牵手,谁先脱单谁是狗~”尤米冷哼一声,扯过扣在靠背上的棒球帽遮在脸上,只露出线条完美的下巴。
峰回路转十八弯的魔性音调在狭小的空间回荡。
“两只狗~手牵手,一生情~不回头……靠!”
霓虹灯唱不下去了,啪嗒一声把棒球帽甩在一旁。
“小何那个怂样都能找到女朋友?这回是不是又和上次一样,我看那个女的就是为了找免费代练上分!这赛季不是快开始了吗?对,一定是这样。”
“你就不能用善意的眼光去解读这个美好的世界吗?”尤星河瞥了眼身侧憋笑到发抖的舒涣,叹了口气。
“who他妈care,别人脱单我脱发,提前存钱去植发。”
“年纪轻轻的要把劲头放在挣钱上,谈什么恋爱。”
霓虹灯越说越来劲儿,恨不得立马拿出笔将自己心中的感慨豁达书写出八百字小作文,再裱起来挂在墙上。
再然后,车停了。
目的地却不是BLACK战队基地。
尤米推开门下了车,呆滞的愣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