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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九章 被套路的小太监55

  哒哒——

  黄昏时分,马蹄带着尘土踏上了京城的石板路。

  梁杏杏掀开车帘一角,打量着眼前这座存在于她年幼故事里的国都。

  烟柳画桥,十里长街,金黄碎屑洒在锦衣卫漆黑的缠棕帽檐上,路旁百姓接连匍匐,喧闹的大街一时变得庄严而静谧。

  不久,行驶马车中途打了个弯,拐进了一条巷,那朱红门前竖着两只威风凛凛的石狮,门上匾额写着两个大字——贺府。

  梁杏杏正惊叹于这府邸的贵气,轿帘却冷不丁被掀起,钻进来一个黑面虎须的武夫,正是高川。

  她瞬间板起脸,警惕地看着对方。

  “……你想干什么?”

  高川没回答,直接揽过她的腰,将她扛出了轿子。

  “你,你快放开我!”

  梁杏杏还没被陌生男人这样扛到过肩上,一时慌乱地挣扎起来。

  “啪——”

  只听一道清脆的巴掌声响起。

  等梁杏杏意识到刚才发生了什么的时候,整个人几乎羞愤欲死……这男人竟然打她!

  虽然那力道算不得重,但却是连她哥哥都不曾碰过的地方。

  见身上人陡然安静下来,高川满意地将人扔上马背,随即自己也翻身上去。

  “大人大发慈悲,准你去昭狱探视梁则广,你最好给我乖乖的,驾——”

  话毕,马蹄扬声而去。

  另一边,四六推开府门,随着一众仆从迎了出来。

  “主子,您可算回了!”

  他凑到轿前刚要撩车帘,就见内里先伸出了一只男人的手,然后便是枕在那条臂上,一张睡得正香的粉白小脸。

  落日的光芒照进车内,刺的那小人在梦中皱了皱眉,一个翻身将头埋进了身后人的臂弯里。

  而那臂弯的主人,赫然是他家大人。

  这,这两人……该不会是他想的那样吧……

  四六傻愣愣看着贺宴清将游光蒲抱下了车,冷不丁想起前段时间主子寄来的信里,要他赶紧购置一批生活物品,添补卧房……

  妙啊,看来他家主子这是开窍了!

  “主子主子!”

  四六追在贺宴清身后,暗戳戳打探,“阿菩这是……病了?主子怎么还亲自抱,不如交给小的吧?”

  “咳,反正就这几步路……”

  贺宴清加快步伐,状似随意地扯开了话题,“对了,阿容她恢复的如何了?”

  一提到阿容,四六就想起她衣衫带血,敲开贺府后门的样子,一时也敛起了些笑容。

  “回禀主子,此次多亏有杨给事一路随行,阿容伤的并不重,现下好的差不多了。”

  “哼,算杨万里还有点用……”

  贺宴清不屑地“哼”了声,“一刻钟后,要阿容来本座房间。”

  ……

  夜晚,窗外突然下起了淅沥沥的小雨,打在芭蕉叶上,又滑落进泥土里。

  游光蒲被雨声吵醒,睁眼醒来时,屋内已亮起了烛火,还依稀能听见床幔外有人说话的声音。

  “杨万里并无异常……属下确保将禅师送入四皇子府邸……”

  “嗯,做的很好。”

  游光蒲盯着床上的承尘好一会儿,头脑才慢慢清醒过来。

  她起身蹭到床边,缓缓拉开床幔,顿时隐隐绰绰的火光变得清晰,映照出背对她的贺宴清,和端正跪坐的阿容。

  阿容平安回来了?这是不是说明她妹妹也安全了?

  她急切地想从对方口中得知妹妹的消息,下床便急了些,一下摔到了地上。

  “嘶——”

  听到声响,贺宴清立即回头,朝她看来。

  “……怎么离了本座,连路都不会走了?”

  游光蒲:“……”

  为什么本该是嫌弃的话,会被他说出一种自豪感啊喂?

  不过她还来不及说些什么,便被快步走来的贺宴清一把从地上抱回到床面,还顺手塞进了被窝里。

  这下游光蒲才注意到,身上的被子被换成了大红色,而且不光是床上,几乎整间房的布置也与之前全然不同,喜庆了不少。

  她抚摸着被子光滑的面料,感叹道:“这还是先前的房间吧?”

  贺宴清一直观察着她的反应,见她并未怀疑自己的意图,一时有些庆幸,又有些气恼。

  “快过冬了,总不能一直让你睡软塌,便要四六多购置了一些。”

  说罢,他又不自在的补充了一句,“这颜色都是他擅自做主买的,你别多想。”

  游光蒲:“……”

  冤枉啊,她明明什么都没想。

  此时阿容已识趣地退了出去,房内一时只剩下了两人的呼吸声。

  眼看着彼此的呼吸声快要纠缠在一起,游光蒲连忙伸出手抵住了贺宴清。

  “你,你先等下!我还有问题没问呢,洛姝她回京了吗?”

  贺宴清似是看破了她的小心思,轻笑一声,抓起撑在他胸膛上的那只手,边嗅边回答:“放心,她回京了,一根头发丝都没少。”

  游光蒲慌忙撇开了视线,“那,那一行禅师呢?”

  贺宴清:“也活的好好的。”

  见她还要问,贺宴清没好气地在那小手上轻咬一口。

  “你要是敢问杨万里,现在就把你给拆了。”

  啊啊啊,这什么狼虎之词?!

  游光蒲连忙把手抽回来,涨红着脸义正言辞道:“贺大人!我觉得我们之间的事情,还是要摊开说清楚比较好。”

  “哦?你说说看。”

  贺宴清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说,从哪儿开始说呢?

  是从他幼年接住她手绢那刻说起,还是从他一身红衣闯入她人生说起呢?

  游光蒲一时语塞……能说的似乎太多了,却又好像都不必说。

  直到此时她才发觉,命运的红线早已在无形中穿连起过去与未来,落在二人命盘上,有如观音座下盘根错节的莲花,相互亏欠,互为因果。

  可是怎么办呢……

  就算她回头厘清了这一切,心也早已被一个叫贺宴清的人,慢慢填满了。

  ……不过喜欢归喜欢,一想到自己好好一颗大白菜,被他这么个小乞丐给拱了,游光蒲就忍不住替自己父亲掐了把对面那张可恶的脸。

  “贺宴清,你真是我命里的劫难!我上辈子到底欠了你什么,这辈子你要这么缠着我?”

  贺宴清难得见她使小性子,便极其配合的在她腰上掐了回来。

  “怎么,以才德著称的李家大小姐,竟是半点理不讲便恼羞成怒了?”

  “贺大人还知道讲理?”

  反正原形毕露了,游光蒲也不打算做小伏低了。

  “不瞒大人说,您真是小女见过最自以为是,最不可理喻,最恬不知耻的……大尾巴狼!”

  “嗯。”

  贺宴清不置可否,“李小姐也是本座见过最谎话连篇,最自作聪明的小撒谎精。”

  “我,我撒谎那是逼不得已!”

  没想到这狗男人现在还记得她之前说谎的事,游光蒲气不打一处来,险些湿了眼睛。

  “好啊,原来你是这么看我的……你要是嫌弃我,那我还是走好了……唔!”

  没说的话被悉数堵在嘴里,上方的男人轻柔的亲吻着,幽黑的眼里盛满蜜意,仿佛要将她融化。

  “傻瓜……我平生从未这么爱过一个人,”

  “所以不管小姐说谎也好,利用也罢,宴清皆甘之如饴,可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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