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恶毒帝姬,小药奴的此生挚爱8
栖止的黑豆眼中也满是感动,展开翅膀瘫在她掌心蹭个不停,“栖止最喜欢的人就是神主了!”
季长生呆呆地望着她,这样发自内心的笑,是他第一次见。
可是,对象却是一只鸟,多想她对他笑的时候也这般真心。
季长生的目光落到郁咛掌心,无声念道,“神魂相连吗……”这倒是个好法子。
郁咛的手颤了颤,栖止立即停止撒娇行为,稚嫩的声音中满是担忧,“神主!你又……”
郁咛捏住栖止的嘴巴,若无其事的站起身,“既然无事,就去见见段香寒吧,让她不要再来扰人清静了。”
她转身,脚步略微匆忙。
季长生看着她的背影,黑眸转了转,随即掀开锦被下了床。
门外明月高悬,没有任何人的身影,他闭上眼睛细细感应一番,抬脚朝着一个地方慢慢走去。
或许,现在的段音景很需要他呢。
想到这里,季长生不自觉抬手抚上自己的手腕,那里每到一个特定的时间都会出现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疤,没有十天半月根本恢复不了。
但是现在,手腕处光洁白皙,没有任何伤痕,他很想知道为什么,直接问她,会得到答案的吧。
很快,季长生就在郁咛的寝殿前站定,这里的温度高到离谱,他没有任何犹豫,甚至看上去有些迫不及待的推开那扇门。
不管里面是怎样一番景象,都是能取悦到季长生的。
殿内的空气因为高温已经变得扭曲,出现了肉眼可见的波纹,转过几道回廊,季长生停在了盥洗室前,外面被人布下了阵法,可以防止神焰外溢。
这法阵的精妙程度,一看就是她的手笔,那是她在他面前第一次出手,就为了困住他。
季长生将手贴在雕花的门框上,玄妙的阵法微滞,但没有溃散,这下他可以清楚听到里面传出的声音了。
跟他想象中的不一样,除了那只聒噪的鸟,他几乎听不见她的声音,只有偶尔的闷哼声传来,压抑着痛楚。
季长生知道反噬之痛有多么深刻,就像是有人用锤子一根一根敲碎人的骨头,用钝刀慢慢割去血肉,让人难以忍受,那种痛甚至能牵扯到神魂。
这种反噬应该是从朝阳祭那日开始发作的,她每日都要忍受这种痛苦。
季长生手下用力,门被他推开一条缝隙,让他能看到里面盘腿而坐的人。
她精美的发髻不再是一丝不苟,华丽的外袍也被她脱去,只穿着一件月白色的中衣,脸色苍白无比,就连那形状娇美的红唇都没有一丝血色。
那只名叫栖止的蠢鸟有成年男子那么高,周身布满火焰,此刻正大张着翅膀,虚虚的环抱住她。
“神主,我现在就把那个人族绑来,给你缓解疼痛!”栖止都打听清楚了,神主之前也出现过这种状况,但是没有那么频繁,难怪神主要留着那个居心叵测的人族。
可它又有些不明白了,为什么解药就在手中,神主却偏要忍受痛苦,也不愿意去用呢。
“不可!”或许是太痛了,她开口的声音都异常嘶哑。
栖止收回翅膀,将郁咛彻底暴露在季长生眼前,她现在已经睁开了眼睛,那双平日里睥睨傲然的眸子都是暗淡的。
她伸手抓住栖止的羽毛,却被它收回翅膀的力道带倒。
栖止急了,怕自己再伤害她,干脆变回了麻雀大小,它哽咽着道,“可是神主,看着你疼成这样,我的心也好痛……”
栖止原本黑亮的眼睛变得湿漉漉的,它视线一寸寸扫过郁咛的脸,毫无预兆的爆哭出声,“哇啊啊啊,为什么呀!神主你都不知道,现在的你看上去就像是快死了一样!”
郁咛被它逗笑,可连那笑都是压抑的,虚弱的。
笑着笑着她突然面色一变,猛地吐出一口血,染红了苍白的唇。
栖止的哭声戛然而止,随即更加猛烈,它跳起来抱住郁咛的脸,平常爱惜的羽毛染上鲜血也不在乎了,“呜呜呜,主人你不要死,栖止不想失去你!”
郁咛无奈的将栖止从脸上扒下来,“别担心,我暂时死不了。”
“那就是说你以后会死啦,我不要我不要!”栖止已经开始撒泼了。
郁咛的神色平静淡然,“没有人不会死。”
“可我希望神主活久一点。”栖止漂亮的尾羽耷拉着,它抽抽搭搭地问道,“明明喝点他的血,你就能缓解,可你宁愿痛苦也不愿伤害他,难道你真的爱上他了?”
栖止的无心之言却让门外的季长生不自觉握紧拳头,紧盯着郁咛,不想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丝表情,他也想知道为什么。
爱这个词对季长生来说太遥远,哪怕他生了一张颠倒众生的容貌,他也不敢奢求她的爱。
果然,下一刻他就听到了那个女人的答案,“不,我不爱他,我怎么会爱上他呢。”
她恢复了些力气,慢慢撑着身子坐起来,眸色冷淡无比,仿佛谁都入不了她的眼,进不了她的心。
季长生骤然握拳,他不甘心,因为他已经察觉到了自己对她的在乎。
不管是不是因为那所谓的情爱,她都在他的人生中占据了一席之地。
他甚至连以后的人生,都为她提前预留了位置。
所以她不能对他如此无动于衷,季长生实在受够了这种不平等的局面。
“那神主你为何不取他的血,甚至还每日都去照看他,这根本就不是对待药奴的态度。”傻鸟栖止再次问出了季长生的疑惑。
“因为他对我很重要。”郁咛看了眼快要炸毛的栖止,声音含笑却认真,“就像你对我一样重要。”
栖止的黑豆眼瞪大,沐浴在郁咛温柔的视线之下,它顿时不好意思的将脑袋埋进翅膀里,漂亮的尾羽却翘了起来,彰显了它的好心情。
郁咛将栖止放下,掩唇咳了两声,目光有些恍惚,“至于为什么不取他的血,那是因为我不想……”她的声音越来越轻,最后彻底消失。
而这时,季长生推开了房门,缓步入内,直直朝着郁咛走去。
他已经听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答案,至于剩下的话,他不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