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6章你手账里面那个人是谁?
等谢翡吃完药,许少陵拿着剩下的药推门出去了。他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想着她生病应该没有吃饭,就脱下身上的外套,挽起长袖带上围裙在厨房里面忙碌起来。
拉开灶台上方的柜子门,里面放着一些大米,豆子和干蘑菇这些厨房里面常备着的东西。转身又开了冰箱门,里面只有一小把蔬菜和一条吃了半截的黄瓜和两三个鸡蛋。许少陵站在原地稍作思考,就有了主意,给傅瑶熬一点粥,然后清炒小白菜。
灶台上开火之后,他就在旁边看着火摘白菜。洗碗放在篓子剥大蒜的时候,猛然想到傅瑶似乎平时喜欢吃偏辛辣的食物。便去客厅拿起手机,点开外卖APP又叫几个偏酸辣口的肉菜。
熬粥很快,他将浓稠白粥舀了一些到一个煲汤的小瓷罐里面--瓷罐一般大,保温性比较好,许少陵怕小白菜炒好之后粥还不能入口就这么敞着口子端到了客厅上去。
等这边小白菜装盘,外面的门铃也响起来。
拉开门,外卖刚好到了。
许少陵端着粥和炒蔬菜以及外卖送来的几个荤菜,轻轻推开门。床上的人因着吃了药的缘故,呼吸清浅。直到他进来,放下手里面的饭菜,傅瑶都没转醒的迹象。
他看着床上恬静的睡颜,整个人都放松下来,心里无比平静。许少陵安安静静的坐在离她不远的椅子上,房间内的温度适宜加上闻讯从剧组那边马不停蹄的赶过来,又忙着张罗了一下饭菜。
现在闲下来,疲惫和困倦之意猛地袭来让他不由自主的靠着椅背上打起来哈欠,几分钟过后许少陵的脑袋就开始像小鸡啄米一般偏来到去,昏昏欲睡了,懵懵的靠着椅子歇息了片刻。忽然闹钟响起来,打破了房间里面持续了许久的宁静。许少陵手忙脚乱的关掉手机闹钟。抬眸瞧着床上的人,也有了苏醒的迹象。
从椅子上起身,走到另外一边将手贴在瓷罐和盘子上,粥和饭菜都还是温热的。便端着去了床头放下,沉声轻轻呼喊着:“傅瑶,醒了吗?起来吃点东西,再睡。”
她的药效过去,迷迷瞪瞪的翻了翻身体,嘴中嘟嘟囔囔:“马上,我就再眯一小会儿。”又过了好几分钟,才猫儿一样舒展了四肢还在被窝里面翻来覆去打了好几个滚,才皱着眉头睁开眼睛。
一睁眼就被床头的灯光晃了眼睛,谢翡又单手抬起来遮到眼眸上,“我想再喝一点水。”高烧过后的嗓子不如平时清亮,带着沙戾喑哑。
许少陵闻言,给她到了一杯温水。
谢翡接过来,咕嘟嘟咕嘟嘟的喝了大半才停下来。
“谢谢。”
“既然醒了,就吃点粥吧。”他侧过身拿起勺子给她舀了一碗,递给伴靠着床头的谢翡,“我做的可能没有你手艺好,你将就吃。如果不合胃口,我马上再给你点外卖。”说着又将折叠的小桌子端到床上,搁在谢翡面前。
小菜和外卖的都放在小桌上,许少陵甚至还贴心的把湿纸巾拿过来放在一边备用。
“我吃的不是粥,是许老师的心意。”拿起勺子,舀了一勺粥,吞咽下去之后,谢翡白皙秀致的脸抬起来,笑意布满眉间:“许老师手艺很好,白粥熬得浓稠软糯。”
见她满意,许少陵才拿起公筷给谢翡碗里添了一口腌黄瓜:“那你再尝尝这个,我记得我第一次吃到你做的菜就是这个了,也不知道学到精髓没有。”
谢翡从谏如流,又舀了一口,在嘴里面细嚼慢咽。
许少陵望着她,浅褐色的瞳眸里面藏着希望夸奖的期待。巴巴的可爱的很。她就喜欢逗弄小狗了,就故意使坏,扬眉促狭:“许老师,记得这么清楚吗?”
“是不是连我第一次穿的衣服颜色都记得啊?”
“啊?”
错愕的瞪大眼睛,看着谢翡,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问。
又舀了一口,笑眼弯弯,抬了抬下巴示意许少陵添菜:“我也很少给别人做饭的,那天你吃到的也是第一次。”
许少陵不知怎么的看着床上那双眼睛,脑海里面突然闪现出她接受采访时候的样子。她说:“我们待在一起哪怕是洗个菜,也让我感到很幸福。”那个哪怕是洗个菜做个饭的人,让她能在平常小事里面都感到幸福满足的人是谁?
是翟绥远,还是裴峥嵘?
想到,不论是哪一个,眼前这个乖巧吃饭夸着他做好好吃的女孩曾经或许也这样笑着夸着其他人,或许也曾亲自为他人洗手作羹汤。忽然就兀自感到憋得慌,眼中被夸赞之后的愉悦之情霎时之间消散不见,转而是眸色渐深沉。
给傅瑶添了一口鱼香肉丝之后,沉声低眸,目光灼灼落到她白净的脸上,待着小心翼翼的试探:“你手账里面的那个人是谁?是翟绥远吗?吗还是你的那个初恋?”
问话的时候,他脸上倒是一派平静。没有咄咄逼人,反而是平静中压制着心里悄悄,暗暗生长起来的念头。
或许,那个人可以是他吗?
虽然他们认识不久,了解也不够深入。
在今天之前,许少陵一个人呆着的时候偶尔也会想到那天夜晚的温开水和药片和第二天早上那一顿热气腾腾的米粥。
他认为或许是自己太久没有这样善意的不带功利色彩的感情,所以有些分不清楚善意和好感。哪怕是后来的相处,许少陵对于傅瑶的感情的倾斜也是同事之间。
是什么时候,开始有了他不知道的情愫。
大约是在翟绥远烧酒店的时候,他趾高气昂对他说:裴峥嵘和他不过是傅瑶用来气他的人的时候。又或许是,闻蕊悄悄咪咪对他说。傅瑶对她也有好感的时候。
又或许就是,现在。
他希望,那个能让傅瑶在琐事平常中让她感到幸福满足的人是--他。有的情感一旦有了小苗头,就会像春日里面的野草,春分一拂过就会疯狂的野蛮的长满。
杯中温水见了底,握着杯身的指尖被这句突如其来的试探逼得收了紧,像是被人毫无预兆的捏住了心脏,令她大脑竟有短暂的窒息。
口腔内除了药的苦涩外还有些口干,她舔了下唇瓣,随后脸色沉静的将水杯放置在一旁的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