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带一个死人回去干什么?』吉湘自顾自地念叨,边念叨还边来回地走着。
墨桂没理他。
『难道,她要把你炼成丹药!』
墨桂还没理他。
『不可能不可能,难道是傀儡?』
墨桂依然没理他。
『也不太可能,这些邪乎的东西不符合她们夫人国的风气,肯定是别的什么……』吉湘甩耳,故意把“伏壬”念成“夫人”。
墨桂:……安静。
『嘤,好的呢。』吉湘软糯糯的声音有卖萌的嫌疑,惨了他,竟然没有刹住话闸!
赶紧溜赶紧溜。
微风吹动了衣摆,一闪而过的黑影让守夜的胆小的宫娥惊地睁大了眼。
她戳了戳身旁的人,眼里满是恐惧。
“方、方方才,我、我见一、一黑影闪至太、太女殿下之宫……”
吞咽下涩在喉咙的口水,她继续道:
“你、你你说,会、会不会是刺刺刺客?”
她受到了惊吓就会口吃,一口吃就眨眼睛——遗传下的毛病。
一旁和她一起巡夜的宫娥,似已习惯,没打断她。
直到“太女殿下的宫殿”一出,猛地反应过来,目似铜铃般,瞳孔猛缩。
不好!
太女殿下危险!
攥紧了剑柄,迅速闪去叫人。
只留胆小宫娥一人对着空气讲话:
“我、我等去、去往观之!”
越急,越是说不清楚,胆小宫娥提着宫灯的手颤得不停。
眼睛眨着,几乎要睁不开。
唇瓣也不停不下来:
“说说、说不准有危险,我去叫些人,你在此等等、等候!”
说完,忙睁开眼,眼前哪还有人。
夜黑得很透,丝丝的光从窗外透进来。
却无实际的用处。
被黑暗吞得丝毫不剩。
长情瞳色与常人不同,夜视能力也比常人要强一些。
他可以清晰看到被他抱在怀里的被折磨得面目全非的“尸体”。
记忆中的小和尚,微有些婴儿肥的白脸上总是一副和善的表情,沉稳的不像个孩子。
可现在那张小脸上只剩了些松的,皱皱巴巴的黑皮,贴着骨头。
额头上突兀的是混着血痂和白脓的疤。
“久时,久时,我负了卿……”
微哑的嗓音默默呢喃。
即便是面对着“尸体”,扮惯了女子的长情依然用的是女声。
那种不娇柔不刚烈,哑得恰到好处的女声。
此时,他的语调不似平常那般——让人摸不清情绪的毫无起伏。
而是因悲而伤。
他恨自己。
恨自己离皇城过远,时间过长,没有保护好他。
但……
这个纯善的小和尚,怎么可能是妖僧呢?
只有偷吃了腥或是给伏壬国带来祸事的僧人,才被称为妖僧。
可他连蟑螂鼠蛇都不愿杀。
连从树上摔下来的不小心死去的雏鸟都要念往生咒。
连杖责都不忍心看。
怎能是妖僧?
他本以为。
本以为太师说的妖僧,只是皇城几百个僧人中的某一个。
可,为什么是他,为什么会是他!
*
长情:你们说话文绉绉的,真不痛快!
众宫娥:太女殿下,这也不能怪我们的呀,我们也想卖萌的啦,我们也可以嘤嘤嘤的啊!
长情:……你们还是继续文绉绉吧。
(此内容与正文人设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