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我还是有点托大了，阵法完成后，我明显感觉到自己的情绪冲动了许多。脑子里有个声音叫嚣着让我杀了信使。
我做了个深呼吸，在脑子里把那个声音痛骂了一顿，然后就跟着秦南星和忒恩斯开始往外冲。
疾速御剑带起的凉风也多多少少让我的大脑清醒了一点。
“这堕魔的反应怎么就和吃精神类药物一样。”
“我吃过的药也就是让人犯困，你到底吃过什么？”秦南星说完这话，我就注意到忒恩斯一脸疑惑地看着我们两个，似乎是发现了什么大事一样。
我挥了挥手：“不说这个，我手上的伤口又裂了，你们谁有布条什么的给我用一下。”
之前被杜若打伤的伤口眼看着就要好了，我这一堕魔，元气转成魔气上涌，伤口又被冲开了，虽说流的血说不上多，但是待会儿一旦要握剑，这手掉链子可就惨了。
“落地之后我给你药，先撑一会儿。”秦南星挡在我身前，大部分的风都被拦住了。
我也没撑多久，秦南星就停下来了，我到他前面一看——在大阵的另一边，仙尊正带着几个人等着我们，他面前的结界明着就是要把我们拦在里面。
“千月，数值给我开到能穿破这个结界的程度。”
“警告，数值过高会对主人的躯体造成伤害。”
“来不及磨叽这些了，开。”我看着天空中越来越明显的封印大阵，没有犹豫。
“收到，能量继续放出……”
“秦南星，药给我，待会儿跟着我冲出去。”
秦南星皱了皱眉，从自己的戒指里拿出一个小瓷瓶递给我：“一个就够。”
“两个能快点吗？”
“能，但是……”他刚说一半，我就已经把两粒药塞进了嘴里，手上的伤口迅速愈合，我把瓷瓶塞好，还给了他。
秦南星看着我的表情顿时难看起来，就像是带了痛苦面具：“大不了我们留在这个阵里，他们也没办法做到封印我们。”他讲的是实话，实际上是我在冲动。
但是也进一步证明了，他也一时拿这个结界没办法。
“白默，你要干什么？”忒恩斯应该是感受到了我身上的能量变化，语气严肃。
我看着结界另一边的仙尊，说：“你们看见了吗，我觉得仙尊那家伙笑得有点恶心，你说结界要是碎了，他会是什么表情？”这话一出口，我就知道，堕魔还是影响到了我的心智。
算了，大方向没出错就行。
我双手握住千月，千月身上的能量输入进我的身体，被我转化成了魔气，源源不断地从我身上冒出来。天上的大阵，离我们越来越近了。
“跟在我身后，别掉队了。”我冲到结界面前，足足一个半亿的数值在我的引导下聚集在一点，打向了结界。
只听“咔嚓”一声，仙尊变了脸色，我们三人成功冲了过去，身后的大阵落下，信使的哀嚎我们也听不见。
“千月，就维持在这个数值。”
“收到，请尽快收回能量，超载后千月会强行进行回收。”虽然是无感情的机械音，我能感觉到千月很生气，她真的很少生气。
说实话，真的挺疼的，能量涌上来的那一刻，我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裂开了。
但是我不能表露出来，我看着眼前仪表堂堂的仙尊：“怎么样，感受如何？”
“白默已经堕魔，召集人手，这修仙界，留不得她！”仙尊看来很想让我就死在这里，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一点也不害怕。
我明明挺怕死的来着？
“是！”跟在仙尊身后的人拿着块传音石，说了两句，我眼前的数值就多出了一大堆。
就在我打算接着上去正面对付仙尊的时候，我突然身子一轻，抬头一看，我被忒恩斯揽着腰抱了起来。
“走。”他和秦南星两个御剑起飞，速度不低于刚才，我视线里的数值肉眼可见地飞速减少，只有仙尊刚才身边的那两个人还在跟着我们。
“把你的能量收起来。”我的思维里，忒恩斯的语气带着隐隐的怒气。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一个“好”字不经大脑就冒出来了。然后千月的机械音响起来，我身体里的能量开始迅速减少。
一亿五千万，加上堕魔带来的疲惫，我顺利地昏了过去。
醒过来的时候，我望着简朴的木质天花，思索着自己之前做的事情，有点想再昏过去一次。
“醒了？”忒恩斯的声音从我耳边响起，打消了我再晕一次的念头。
我想爬起来，但是身体上席卷而来的剧痛，让我不得不躺了回去。我偏过头看着忒恩斯：“我们现在在哪儿？”
“我们现在很安全，解决完你的事我们就走。”他的脸色不太好，秦南星倚在门口，没看我们。
“我怎么了？”我有感觉，他嘴里的“事”，和我身上的剧痛有关。
忒恩斯脸上没什么表情：“你的身体在裂解。”
“我会死。”我用的是肯定的句式。
“还有一天的时间，我们还有机会。”
“什么意思，忒恩斯，你没有办法？”慌张的情绪从我的心头涌了出来，我的呼吸也不自觉地加快了，“那你能不能把秦南星送过去？”
“我没有办法，但你没完成约定，我不会把他送过去，除非你愿意自己爬起来继续完成约定。”他在逼我，就算他没办法他也在逼我，这是什么事儿？这合理吗？我临死前怎么就摊上忒恩斯这么个东西在身边？
虽然说我不管怎么死，最后都是去见马克思，但是有这么一个忒恩斯在身边，总感觉会死不瞑目——希望就在手边，我却碰不到。
白默，别矫情，先用你的脑子好好想想还有什么办法？
“千月，我现在的身体状况怎么样？”
“很难形容，很差，而且在持续变差。”
“和我之前过度使用能量有关系吗？”
千月的回答给了我希望：“如果是能量过度，不会如此表现，应该是另一种原因……上位——”刺耳的警报响了一下，千月没再说话。
有什么东西在阻止她，而这个东西正是导致我裂解的原因，或是与这个原因同源。
能把手伸到这里，看来对方不简单，但是我只有一天的时间了，况且我自己还动弹不了。
听完了我和千月的交谈，忒恩斯说了这么一句话：“只要你想，就能摆脱它，只是过程痛苦一点而已。”
“别打哑谜。”
“字面意思。”
“这怎么比玄幻还玄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