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报的原因是灵能失衡。”莱斯打开跳跃舱的数据监控，圈出一段无征兆的断崖，“那一组跳跃主机对应的十七个学生中有一个人发生了空间崩塌，反向吞噬了整条链路。”

　　“空间崩塌？”白起好笑地看着魁格，“这似乎有几百年没出现过了吧？”

　　“能够确定是哪个学生吗？”魁格没有理会白起，皱着眉头问道。

　　“几条链路的波动都太过接近了，恐怕凭现有的数据，很难找出来。”莱斯有些踌躇道。

　　“还要什么数据？”魁格问。

　　“这……”莱斯瞥了一眼一旁面色讥讽的白起。

　　“白总教官，总要听听他们研究团队的解决办法。”

　　“当然，特里斯坦督导。”白起转过旋转椅，视线缓缓扫过围绕展示屏坐着的三人，面上还是那副似笑非笑的样子，点了点头，“总要给他们事故方一点补救的机会。”

　　“事故……”莱斯下意识地摸了摸额头，脸上讨好的笑容已经有些挂不住了。他求救般地看向魁格。

　　“先听听他们的说法吧，白总教官。”魁格的眼神深了深。

　　白起不置可否地点点头。

　　“说吧。”

　　“是，是。“莱斯咽了咽干涩的喉咙，“如果能够让这十七个人使用新材料正式跳跃，根据芯片黑匣传回的数据，我们就能够判断出是哪里出了问题。”

　　“哦？哪里呢？”白起打断了莱斯，“莱斯博士的意思似乎是在说出问题的是我们哈蒂亚茨的新生？”

　　“不是，不是。我……”

　　“不是？”白起挑了挑眉。

　　“我的意思是，只要他们使用新材料跳跃一次，我们就能拿到足够的数据样本，去判断问题的来源。”

　　“使用新材料正式跳跃？再出现异常呢？再推到学生身上？”白起眯着眼反对道。

　　“怎么是推到学生身上呢！”

　　“当然不会，当然不会！真相必须被调查清楚！”魁格在空中压了压手，示意莱斯冷静，“那么你有什么想法，白总教官？”

　　“特里斯坦督导，你还记得空间崩塌是什么时候消失的吗？”

　　“那是，545年前。”魁格的脸色又阴沉了几分。

　　“是啊。星历2758年，帝国启用黑洞玺石作为官方跳跃材料。”白起双指摩挲着右眼上的黑色眼罩，“我只是进行了合理的假设。”

　　“绝不是新材料的问题！”莱斯涨红了脸。

　　“哦？你凭什么这么肯定呢？”

　　“新材料的数据表现一如既往，没有出现异常。”

　　“呵呵哈哈，”白起左眼中的嘲讽更甚，“那可真是不巧，我们的学生在过去545年间的表现更为稳定。”

　　“好了！”魁格粗哑着嗓音说道，“现在这个争论毫无意义，我们无疑需要再一次……试验。”

　　“我当然同意试验的必要性，”白起勾起一抹冷笑，“不过相较于莱斯博士的提议，我想做一个小小的改动。如果特里斯坦督导您还相信我们今年的学生质量和帝国防卫者资质筛查工作小组的能力的话……”

　　“当然，当然，资选小组，我怎么会忘记他们呢？我们学生的质量毋容置疑。”魁格说着，狠狠瞪了一眼莱斯。

　　这委屈的研究员嘴唇翕动还要开口，白起却没有给他这个机会：“我建议让这十七名学生使用黑洞玺石进行跳跃，要是还出现异常，莱斯博士一样可以得到异常数据。但如果没有，”他眼中深绿色的反光像黑夜中蛰伏的白狼王，“莱斯博士和他的团队究竟是否应该参与新生的首跳，或者说，是否可以继续留在哈蒂亚茨浮岛上，我们就需要重新考虑了。”

　　白起讽刺地看了莱斯一眼，望向魁格和欧西里斯校长：“当然，这还要看校长和督导的意见。”

　　“白起，启用新材料是校长的意思。”魁格深深地看向欧西里斯，“对吧，欧西里斯校长？”

　　“对，是我的意思。”欧西里斯回应。

　　“你害怕了吗？”白起看着老校长双目无神的模样，脸像挂上了冰渣子，“害怕真的是新材料的问题？”

　　“我害怕？”魁格想听见一个大笑话似的直直盯着白起的独眼，“这么有意思的试验，只把莱斯放到台面上做筹码怎么够呢，白总教官？”

　　“督导似乎很有信心？”

　　“什么信心？白总教官说笑了。”魁格端起机器女士冲的咖啡抿了一口，“是责任心。总该有人为事故负责，不是吗？”

　　“如果学生有问题，你这个总教官是不是应该引咎辞职呢？”

　　“那是自然。”白起抬眼望进魁格幽深的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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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弭止和麻谷再次站在实验楼的大门前。李弭止将手臂在胸前交叉，遮挡住自己不断颤抖的双手，努力和其他十五人保持着相似的茫然无措。

　　南希和其他学生大部分都逗留在外围，离开的人很少。首跳这件事情对他们来说太重要了，几乎所有学生都想要留下来一探究竟。

　　“其他学生就地解散！速速撤离！”莱斯的手下们冲着外圈的学生们喊着，却鲜有成效。

　　“教官，为什么只留他们几个人？”

　　“是啊，教官，我们也能协助调查的。”

　　学生们无视了高声厮喊着的那几名工作人员，冲一旁的教官问道。

　　几个教官扫了一眼叫嚷得最凶的几名学生，看了山姆一眼，都选择了闭口不谈。

　　只有山姆教官平淡地骂了一句：“嚷什么嚷！之前是这么教你们的吗？都给我安安静静地候着！”

　　“是！”领头喊话的几个学生得了山姆的默许，不再吵闹，乖乖等在了原地。其他人更是有样学样，彻底不再理会工作人员的驱赶。

　　“教官，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学生要等他们的校长教官出来，没什么问题啊。”山姆不耐烦地翻了个白眼。

　　“现在是特殊情况，莱斯博士要求无关人员离开实验楼！”

　　“是。可在场哪里有无关人员啊？对吧？”山姆和其他几名留守的教官闻言发出了嗤笑，“在换句话说，哈蒂亚茨什么时候轮到一个外来的博士发号施令了？”

　　山姆话锋一转，目露凶光地看着面前的工作人员。

　　一个是研究团队的文职，一个是沙场退役的士兵，工作人员的双腿无意识地一软，差点儿跌坐在了地上。

　　看戏的学生们发出一声哄笑。

　　“你们！“那人气急败坏地用手指了指以山姆为首的教官们，点了点头，“好！好！你们不让学生离开是吧？我们走！”

　　“把这十七名学生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