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是小婴儿
婴儿温室内,此时刚出生被命名为重钰的小婴儿被放在婴儿温箱中,时不时会有负责的护士查看她的情况,而重钰在温暖的小被窝里睡得正香。
重钰体内,于重阳的意识模模糊糊的在这里飘荡,她现在更像个没有意识的人偶,在一片漆黑之中无意识的飘荡。
她刚脱离了一团温暖,那就像是黑暗中唯一的光与希望,她不由自主的扑了过去抱了一会儿,可惜温暖没持续多久,一会儿又消失不见了。
她好似还在里面看到了些什么,只是现在的于重阳也什么都想不起来就是了。
于重阳的意识飘着飘着,好似又捕捉到了一些话,她随着声音飘过去,又看到随着话语还有一些图像传来。
只见,灰白发色贼眉鼠眼的大爷在白色的房间里与一个短发女人单方面争执,周围还坐着两位同款发色的大妈。
短发女人的手心内时不时出现绿莹莹的光团,只是光团刚出来,便叭的直接掉了下去了。
短发女人身边的那个马尾女人则指挥着光团有条不紊的飘入袋子里。
直到一个头发到肩还是背头的男性进入房间,短发女人看向了敲门而入的他。
不知为何,于重阳的意识隐约觉得那个男的跟那团温暖好像很相似?正想接着靠近图像走进其中,谁知刚触碰到图像本身,图像便碎了一地。于重阳意识的背后立即出现了一团黑暗漩涡,将她吸入其中。
同时,温房内的婴儿重钰大哭,于重阳的意识逐渐清醒。她隐约意识到自己被抱起来,听到温柔的声音说道“不哭不哭,是不是盖盖没盖严实,今天保温箱温度还是差点,我给你盖紧哦。”随话语传来的还有一阵被温暖包围的感觉。
护士运用能力给被褥保持了温度,并吩咐另一个护士把储备的母乳拿过来,可能是孩子饿了。
怎么这个被褥好像比刚才还热了?于重阳很是疑惑,没想到自己居然得救了,都成那样了,身上也感觉不到疼,真是太好了。
正想着准备睁眼,嘴里就被塞入了个东西,嘴巴无意识的咗了起来。
?脑里瞬间警铃大作,等下,自己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一米7的大人能直接被抱起来?自己到底是个什么情况还要被别人喂食??
啊,不会吧……随着不妙的预感于重阳睁开了眼,看见面前的护士姐姐。
这女的好大只啊,于重阳推开了奶瓶,自己的手也伸了出来准备摸摸护士的脸颊,确认到底是不是在做梦。
更让人震惊的事情发生了,自己无意识说出的话:“咿咿呀呀”不说,自己的手超小还是这么肉肉的胖手啊。
这种情况,倒是比自己想的四肢消失植物人好上一点,自己这算是胎穿?童穿?还是因为阴曹地府没给自己喝‘孟婆汤’?
于重阳的想法意外的天真乐观。
阴曹地府到底怎么办事的啊!想到这里,愤怒的小手还停在护士小姐姐脸上不停拍打,只听到护士姐姐对另位一位护士说道:“这孩子是不是有点不太喜欢我。”
另一位小姐姐回她:“怎么会呢,孩子好奇心都强,就是喜欢摸来摸去的。哦对,说不定是上厕所了难受了,咱们看看。”
于重阳听到心里受到震撼,急忙又抱着护士拿的奶瓶咗了起来,试图躲避上厕所检查。
于重阳纵使心中羞愧万分,现在也无能为力。
该死,神话传说果然都是假的,还得体验这种莫名其妙的感觉。也就是说自己去世了结果带着之前的记忆又出生了。
仔细回忆一下,自己身为于重阳该想起来的记忆都能想起来,比如自己还记得死之前是为了加班给老板送资料,想起来就火大。
护士这边已经检查完,并换上了个新的纸尿裤。
被检查完的于重阳也已经释然了,又回到了温暖的被窝中吃着奶瓶。
算了,现在不习惯自己婴儿的状态怎么应付未来的生活呢。生都生出来了,记忆也保留了,人总要向前看的,不然还能怎么办呢。
胎穿的于重阳心态很平稳,本来前世的自己身为个孤儿最擅长的也是适应各种突发情况。
护士小姐姐抱着她,把喝的差不多的奶瓶放在旁边说道:“你的名字爸爸妈妈给你取好了,大名叫重钰,小名叫阳阳。你喜欢不喜欢呀。再待一会儿你就可以见到你的爸爸妈妈了,开心不开心?”边说边用手指逗她。
于重阳这边确确实实被护士逗住了,手抓抓这边,手抓抓那边。
心理却万分期待了起来,好在这一世还能有自己的爸爸妈妈,真好,我还能体验有爸爸妈妈的感觉。
自己现在叫重钰?阳阳?真是巧,自己前世的小名也叫阳阳,只可惜是小时候喜欢太阳,自己给自己起的小名罢了。
说起来自己前世的名字与现在的名字也很像,或许自己本就应该来体验这样幸福的生活也说不定。
小婴儿重钰露出了开心的微笑。
护士看着重钰被逗的咯咯直笑,玩了一会儿又做了一些检查,看着孩子有些累了,又把孩子放回了温箱里。
在温箱温暖的环境下,于重阳想着,自己现在是重钰了,新名新气象,有了自己新的名字,还有马上就能见面的爸爸妈妈,未来一定很美好,想着想着就在温箱睡去了,意识随着梦境回到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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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莹的病诊讯问室————
屋内,白发苍苍的老人身着一身黑色中山袍,双手塔放在面前的藤木拐上,坐着解莹桌对面的问诊椅气势汹汹。
他侧方的沙发上坐着两位老太,一位驮着弓背,屋里暖气火热,她却厚袄加倍。一张松垮橘皮脸下,正皱眉小声低语,看不到眼,手里还捻顺着佛珠似是非常焦虑。
隔壁的则正经端坐,一看就是保养得当的妇人。衣着贵气且傲气凌然。她身发精致,妆容得当。加厚绒毛的正款旗袍配上裘袄大衣与丝绒厚跟鞋衬得她整体气势加高一分。除了脸上拥有些皱纹与一脸油滑看着就假的笑容与衣着格格不入之外。
光是看着这一身华丽的打扮与身材,定是没人能看出这位与隔壁裹得跟球一样的厚袄老太一个年龄段。
这边气势汹汹的老头脸上满是算计,一双小到只能露出算计的缝眼,边说话边抖着自己花白的长眉长須,脸上的表情十分的丰富。
皱成葡萄干的老脸气到微微颤抖也拿面前的人没有办法。现在的他正皱着眉头眯着眼看着解莹,想干点坏招。
可这位姓解的小辈的能力着实有些功夫在手,心中不端又思量了起别的计策。
光看这老头的脸说不上有老年人特定的和蔼气质,但贼眉鼠眼这四个字一定是合适的。
说起来在场的三位老人硬是没一个人的气场沾的上和蔼两字。
在场的三位老人正是重华嘴里臭名远扬的重巧族人。
解莹这边一脸面无表情回答老头刁钻找事的话语,不卑不亢硬是一点话语把柄没让对方捞着。
老头花白的长胡须随着话语的输出程度不断的摆动,翘边的眉毛也随着愤怒的情绪不断的翘高。
解莹这边仍是不动如山,不管地动山摇还是风吹草动,解莹都会一样处理。
屋内,绿色的光球漂浮不停也掉落不断,解莹的首席助手马尾女人玉清正运用能力大袋大袋的回收绿色光球。
解莹的能力“平衡”,可以说她的能力在这里挥展真的太适合不过了。
解莹也从没见过这个情景,她体内的绿色光球不断产生并在吸收某种“影响平衡”的物质后掉落。从对面的重巧族人,也就是重华嘴里的那群“狗屁东西”进屋以后,身体已经在平时2倍3倍的产出光球了,可现在还是持续不断的产出,足以说明在这个屋子里这三位重巧族人做了多少影响“平衡”的事情。
真是难搞的角色,解莹心里想着。
富贵老太在鼠眼老头旁边说了什么,老头了然。
随即道:“真是人才辈出啊”鼠眼老头捋了捋自己的胡须,笑盈盈的看着解莹面无表情的脸庞。“只是,我的好儿孙何时能与我们见面啊。”
解莹礼貌的回道:“您再稍等一会儿,产妇此时需要休息调理,我们也需要给孩子的信息记录在案并检查其身体的基础机能,这都需要一些时间。”
老头听完看着弓背老太,弓背老太点头示意。老头这才安心下来。
解莹把这一切的小动作都看在眼里,面上却不露一切痕迹。
就在此时,咚咚咚的敲门声传来,随即打开门的是一位顶着背头的英俊男子。
解莹看向男子并礼貌的点头示意,好似第一次见面的样子。
男子也不言而喻同样做出回应,该男子正是刚从重华病房内整理完仪容仪表的花雨童。
如果小婴儿重钰在,那她一定可以看出来,这正是自己在梦中看到的景象。
“好女婿雨童来了”虽是第一次见面,但老头还是认出了他,鼠眼老头用着一贯的假笑,扶着藤木柺起身迎了上去,刚摸着人就往他身后望去:“怎么重华没来呢,咱的交易没她不行啊,我的族长闺女在哪呢?她怎么不来?”鼠眼老头握着花雨童的手假似焦急的问道。
“见过岳父,重华身体不适,还在病房内休息治疗。”花雨童心内早有准备,并未惊讶于老头点名道姓的招呼,花雨童客套回应,后垂眼如实告知。
重华现在当然来不了,顶着刚生完孩子的身体虚弱不堪,偏偏这个时候赶上重华的还债时间也就是重华能力“诅咒”的反噬“报应”,整个人都躺在病床上,嘴唇发白浑身泛凉的接受着治疗。
当然,这事老头心知肚明,就算真来了老头也会想办法把人赶走,最好让重华别跟自己的孙儿遇上。
“重华把交易的细节都跟我讲了,由我来代替她进行誓言,这是重巧族令,请族司您过目。”花雨童说着边从怀里拿出手掌般大小精致的木牌,木牌上雕刻着精致的花纹,随即似被点燃一般,身燃紫光,而重华的姓名逐渐燃燃浮现在木牌之上。
鼠目老头正是身为族长之父,在族内仅一人之下的重巧司令,老头接过木牌,朝木牌传输了一些自己的气,只见木牌上的姓名燃烧的更加旺盛,这才用自己那苍老狡黠的声音说道:“不错,这确实是重巧族令。”
见令如见人,只见鼠目老头和身后的两位老太毕恭毕敬的朝花雨童手中的重巧族令鞠了一躬:“恭见族长。”
花雨童用手一挥,木牌随即恢复原来的模样,被收回怀中。
弓背老太向老头报告了些什么消息,听完老头笑着对花雨童夸奖道:“女婿与我虽是第一次相见,却更胜似亲人。身材样貌一表人才器宇不凡,不愧是重华选中的族婿。”
鼠目老头说完还笑盈盈的握住花雨童的手,好似关心亲昵般的还拍了拍花雨童的手背。
“您过誉了。”虽说这些听似岳父与女婿之间的认可表扬,可花雨童却知,这些都是老头的试探。先不说解莹那边的光球自进来后不停反增,自己这边的情绪感知竟也探不出更多的亲情温暖,有的只是暴风雨前平静般的起伏变化,大家心知肚明,双方都不是什么好惹的弱鸡。
老头现在心里确很是疑惑奇怪,却也不敢轻举妄动。他早就在“预知”重华的时候看到了花雨童这个人,所以对这个人他并不陌生,只是对于现在这个时间段的事情,在之前却怎么也“预知”不到。
在弓背老太确认了花雨童没在说谎后,他又运用自己的能力“预知”接触花雨童的手而探取花雨童的未来,谁知却只有短短模糊片段,根本看不懂发生了什么。
心里实在是憋屈,垂暮眼下恶狠狠的观察着解莹。心知一定是这姑娘的诡异能力影响了自己,从进这个屋子开始自己的能力就有些不对,可这姑娘与医院又都是自己请来对付重华的妙人,能对付自己肯定也能抑制重华及重华那边的人,这又把憋屈都咽了回去。
老头又使眼色给富贵老太,富贵老太一脸笑盈盈的点了头。
花雨童这边光想想就感觉到了一阵悲凉,老头他竟一点都不担心重华的身体,也没再多有过问重华之前的状况。虽然之前早有准备,可现在心底的火气却慢慢的浮现了上来,心底满是对这个初次见面就印象不好的岳父不满。
“诶,说起来我的宝贝孙儿什么能交付与我啊,小姑娘。”苍老和蔼的语气配上老头看似和蔼的面庞,怎么看都觉得诡异。
解莹看向老头回道:“刚收到通知,再过半小时左右就会把孩子送回这边。”接着转向花雨童这边。
“我们这边需要孩子父母的签字,既然孩子母亲身为监护人暂时签不了,那就需要孩子父亲与我们这边再拟定一个协议,是关于孩子监护人方面的信息记录,您看可以嘛?”
花雨童还没接话,就被鼠目老头抢了话:“协议?什么样的协议?我是孩子的姥爷,更是我族重巧的司令,现在族长不在自然由我来做抉择。我更能代表孩子的监护人,我来签吧。”老头亲切的话语终于露出的獠牙。
解莹听后回应道:“我们这边只能按规矩办事。”随后沉默不语,仿佛在花雨童他的答复。
花雨童不语,只是缓缓的拿出怀中令牌滴了滴血,只见令牌似受了感应一般,木牌上的泛紫火光越来越旺,直至包裹了花雨童拿木牌的整只手。
老头与身后坐着的两位老太却此时大汗淋漓,面露难色,老头的缝眼露出精光恶狠狠的看向花雨童。
只见花雨童从手指尖长出了朵样貌诡异的花,把其花中的三粒种子朝三位身上扔去,只是瞬间就长成了缠绕其身体动弹不得的粗臂藤蔓。
解莹这边光球的产出终于不那么快了,甚至逐渐手心中没有光球产出。随着三位老人面露痛苦之际,解莹这边也快速拿出了要用的协议。
三位老人此时都身体不受控制的逐渐从沙发上顺着木牌的压力往地下滑跪,淡淡的回答:“岳父,孩子的监护人只能是重华与我,不如咱再来仔细谈谈交易吧,重烨的线索究竟什么时候交出来。”花雨童拿了解莹手中的协议,签了字后就在跪地三人的对面翘了个二郎腿坐下,好不快活。
鼠眼老头是怎么都没想到自己的女婿竟是这种一言不合就放狠招的狠人,女儿重华之前从未这样对付过自己。
拿出重巧令牌施压族人是族长特权,并且族人没有反抗的权利,只能在这里跪地受压。
老头心道,看起来这次重华是真铁了心与自己抢刚出生的好儿孙,竟连自己的血都拿的出来滋养令牌的地步,怪不得重华的怪物身体到现在都还没能恢复出现在这里,定是累计上了令牌的“报应”再好巧碰上了她自己最狠的“报应”才到现在没个动静。
好你个重华,为父把你养成这个优秀的模样,你就这么对为父。
老头心里不一会儿就想好了应付的对策,说道:“重烨的线索,你们要是这个态度,我可不会给你们。”老头顶着族长令牌的高压,龇牙咧嘴的说出这句话。
没想到初次见面的岳父与女婿,竟这么快就撕破了脸。
“可代价如果是以孩子的自由做筹码,我们是不会同意的。”花雨童冷言道。
老头跪着冷笑一声:“说这么难听做什么,我是孩子的姥爷怎么会限制孩子的自由呢?我们是一家人,为了我们重巧的未来自然是应该由我来抚养族长的孩子。”老头鼠眼一眯邪笑接着说道:“更何况是脱离族群整整3年无声无息的族长后代,线索给了你们也定然没有时间回来抚养孩子,毕竟重烨那边的灾可不是几年就能消的事情。”
花雨童本就压不住的火气是彻底起来了,冷峻的面庞皱起眉头,眼里是藏不住的怒气。
他所在这个所谓“岳父”身上感受到的情绪就像尖刺一样刺痛着自己的身体,更表面了这个人根本就没安好心。
他是多么的想给面前老头的嘴当面一脚,满是狡黠的眼睛再戳上一刀。然后在扒开他的眼让他看看因为他重华这些年吃多少苦头,又遭了多少罪。
可他知道,这些都不是重华想要说的,他最后还是忍了。
看着眼前忍受族令气压面容可怖,但死不悔改的老头,让花雨童想起来自己曾在重华心中看见过的事情,不禁在令牌上又滴了滴血,多添一层气在上头。又压的老头与老太们大汗淋漓,都恶狠狠的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