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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姻缘线上系小山

忘了酒 黄绿律 4984 2024-07-10 11:48

  “宝贝们!”姜晟厉看着摆在桌上的卷轴,都是好画,花了好多钱买的,今天他去月儿那里,从月儿口中套出了好多白兮喜欢的东西,他就不信,以他的诚意,还请不到白兮帮他忙。

  我回到住处后第一件事就是找黄岐。

  黄岐正在睡觉,听到推门声,忽的惊醒喊:“谁?”

  “我,白兮。”我将灯放到桌边。

  “白兮,这么晚,你还没睡啊。”黄岐放松下来,揉了揉眼睛。

  “黄岐,我问你些事儿。”

  “都这么晚了,你不能明天问吗?”

  “不能。”我斩钉截铁。

  “什么事儿?”

  “黄岐,你还记得那次你带我去密室偷药吗?”

  “就你给月儿姑娘下了药,让她第二天上吐下泻浑身发痒那次。”想到这个黄岐就高兴,本来黄岐看月儿不顺眼。

  “你去那儿取药,是贺司渊让你带我去的?”

  黄岐脸上的笑容僵住:“将军告诉你的?”

  “嗯。”

  “我是被逼无奈啊!”黄岐一脸懊悔。

  “还有什么,是你没告诉我的?”

  黄岐不语。

  我握住黄岐的手:“黄岐,我是真的把你当好姐妹看待,既然你是贺司渊派到我身边照顾我的,我不希望你对我隐瞒,有些小事,根本就不需要隐瞒,当时我让你把风,是贺司渊不让你提醒我的吧,我当时不就误会你了;今天我与贺司渊聊了很多,你被打屁股,我实在过意不去,要是我以后再犯些什么事儿,我不想因为你对我的隐瞒,再次错怪你,害你再次被罚。黄岐,你懂我的心思吗?”

  “我知道你也是为我着想,其实……”黄岐叹气:“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将军不让我说,也不外乎就是将军表面待你不好,实则心里处处考虑着你……”

  黄岐解释的这第一句话,我就不以为然。

  “你现在性情大变倒是没什么,要是换做以前的你,若是将军把他对你的心思都说出来,你肯定会忧思许多,你啊,就喜欢想太多。从将军把你娶进府,一直对你表现得若即若离,他表面上对月儿好,宠着月儿,万事依着月儿,那都是做给外人看的;你想想,你喜欢练字画画,这笔墨纸砚,你用的都是最好的,你喜欢女红,将军就命人选最好的丝线,你喜欢养花,将军又派人选来最好的种子,就连你平时吃的饭菜,那也都是将军特意让人准备的,除了要做表面功夫的东西,将军真的待你挺好了……你不可能不知道将军的心意,可是将军对你冷淡的表现,又让你又爱又恨,不知如何是好。至于将军为何要表面宠爱月儿,忽视你,昨晚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大家都知道将军偏爱月儿,所以想抓月儿来威胁将军;将军啊,是想把大家的目光集聚到月儿身上,而你,则可以保一时安危……”

  “贺司渊,喜欢月儿吗?”

  “你怎么这么问?将军心里,自始至终,只有你一个啊。我偷偷告诉你一个秘密,还是我从白雨姐姐那里听来的,其实,将军这么多年来的愿望,就是娶你为妻。他呀,从看见你的第一刻起,就决定要护你终生。那时候,你还没过周岁,他九岁。你爹一高兴,就给你和他,定了亲。机缘巧合,后来你一直没见过他,可是他对你倒是了如指掌。哎~我怎么就没遇到过这样一个心上人呢?”

  我父亲?又是我父亲?

  九岁!又是九岁!

  所以,到头来,月儿也只是一个被当炮灰使的可怜人,我竟然有些同情她。

  “白兮~”黄岐握紧我的手:“你啊,就别想太多,你是没看到昨晚你受伤时将军紧张的模样,他作为将军,在战场上厮杀惯了,自己疗伤没什么,可是帮你缝针,那得有多少勇气,你就好好爱惜自己,好好珍惜这段缘!你也不用感动到流泪吧?”黄岐看见白兮两眼汪汪,自己都有点儿感动到自己了,说得太好没办法。

  我指着黄岐的手:“你握太紧,我手上有伤!”

  “啊~”黄岐没注意到白兮的手上绑着纱布:“你怎么又受伤了?”

  “我没事儿,你睡吧。”我帮黄岐掖被子。

  我与贺司渊的确有缘,只是一段孽缘罢了。

  黄岐梦见吃鸡腿,吃着吃着,就被人摇醒了。

  外面阳光正好,黄岐心想也只有在自己有伤的时候才能偷个懒。

  “黄岐,你知道夫人去哪儿了吗?”香莲一脸担忧。

  “这会儿,应该在屋里啊。”黄岐打哈欠。

  “我去屋里看了,夫人昨晚就没回来。”香莲今早去换洗脸巾,发现洗脸巾是干的,再去床上一看,白兮不在床上,而且被子还是昨天铺好的模样。

  “怎么可能。”黄岐否认:“昨晚她还来找了我呢,应该是早早的便出去溜花园了吧,你去园子里找找。”

  “是吗?”香莲总觉得事情不是这样的:“我发现夫人整理了衣物,还拿走了钱。”

  这回轮到黄岐不解:“整理衣物干嘛?”

  “所以我才来问你啊,夫人身上有伤,可不能乱跑。”

  庙会。

  街上张灯结彩,车如流水马如龙,花月正春风。

  路本没有尽头,连着山,山前,有穿着袈裟的僧人,有手持细香的香客,有诚心祈福的贵人,有懵懂无知的孩童。

  山本为黛色,桃花却还初露少女脸颊上的粉。正如: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

  喜桃花之人总要饱览眼福,既恋花,又恋诗,手里挂个酒壶。时而漫步,感天地新意;时而站立,闻扑鼻清香;悠然自得,乐个闲字。

  人们纷纷戴上面具,不辨样貌,有人站在姻缘树下,只为求得一位有缘人。

  姻缘树上缠绕着许多红线,交错复杂,并分不清头与尾,这情,又怎么简简单单说得清楚。男女各站一边,绕着自己所指的那根红线一直向前寻去,当两人相遇时,说明对方,就是自己的有缘人。

  有人戴着白狐面具靠在这棵被称为姻缘树的榕树枝干上打盹,她双手环胸,指上,卷着一根红线。

  榕树已有几百年的岁月,旁系众多,倒有独木成林之感。

  几个小孩双手抓在榕树树干上晃着身子,别提多快乐;又有姑娘们在上面绑红丝带,也是图热闹。

  一个戴着铁面具的黑衣人在榕树下转了半圈儿,眼睛扫过那些红丝线,修长的手指挑起其中一根。

  耳边有风拂过榕叶的轻吟声,叶下,红线之上,铜铃声阵阵。

  有一铜铃声,唤醒了休憩的人儿。

  我感觉到指尖的红线颤了颤,挂在线上的铜铃仿佛古庙警钟般,敲打着人心。

  是谁?

  我将双脚放下,整个人坐在树干上,等着他来!

  红裙在脚的晃动下,微扬。

  一抹黑色的身影从树后出现。

  白狐面具与黑铁面具!

  是他!

  黑衣人浅笑,如含苞的莲。

  是她!

  黑铁面具之下,她看见他的瑞凤眼。

  白狐面具之下,他看见她的桃花眼。

  缘,道不尽。

  oh,my瓜,我只是抱着侥幸的心理猜测他会来,没想到他真的来了,这是上天赐予我的无脸男吗?记得看《千与千寻》时,可喜欢默默付出的无脸男。我觉得,这个面具男,很有无脸男的气质,我喜欢!

  “你……”我想问他的名字,却看见一只手拍在他的胸口上。

  一个一看就知道是媒婆的人正冲着他笑,她脸上的媒婆痣格外抢眼。

  他低头看着那只手。

  媒婆收回手问他:“小伙子,可有家室啊?”

  在媒婆的身后,正站着两个娇羞的女人。

  他看向我。

  我看看他。

  媒婆明白了什么:“啊~我懂了。”

  你懂什么了?

  媒婆摇头:“真是可惜了。”然后用“你糟蹋人”的眼神瞟了我一眼。

  可惜,可惜什么,可惜谁?

  媒婆转身对身后的两个女人说:“你们晚了一步,已经名草有主了。”

  女人可惜,又不禁回头多看了他两眼。

  “大家都戴着面具,凭什么我受到这种待遇,你们别走啊,我把面具拿下来给你们看看本姑奶奶的真容。”我想从树上跳下来,结果他一把抱住我从树上窜过飞了出去。

  巨大的榕树下,绿荫一片,一黑一红,以蓝天白云为影,飞向一山淡粉深处。

  “桃花林里桃花开,桃花树下桃花仙。

  桃花仙人卧桃树,又摘桃花卖酒钱。

  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还需花下眠。

  半醉半醒常痴笑,甚比逍遥还逍遥。”

  我从一个醉酒的大叔面前经过,他此时正卧在桃树下,手中捧着酒壶,嘴里还念着诗。

  “哇!真美啊!”我还是第一次游桃花林,记得以前看《红楼梦》时,黛玉葬花,便是经典,领略花的娇,便能体会花的柔,甚至是弱。就连风,也愿它们轻些,别扰了这满山的清静。

  黑衣人只觉得,这花美,人更美!

  他看着她,患得患失之间,便是若即若离。

  “我是白兮,你好。”我伸手。

  “小山。”他握住我的手。

  我感觉到他掌心中传来的凉意。

  “你好,小山。”我拿下面具。

  “此女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醉酒大叔指着我说。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是我?”我很好奇,这个小山难道跟我这具身体的原主有什么关系?难道,我身体的原主给贺司渊戴了绿帽子?要真是这样,那我可得好好撮合小山和原主,希望这绿,让贺司渊头顶发光。

  “嗯。”

  小山倒是很诚实。

  “你怎么总是戴着面具?咱都互报姓名了,你能不能脱下面具让我瞧瞧你长什么样?”我好奇,要么,就是帅哥一枚,要么就是下半张脸好看上半张脸不好看才戴面具。

  “这个,抱歉。”

  “没事儿,那就当你自带神秘感好了,你这人总是神出鬼没……这个词好像不太妥当,反正,你功夫肯定特别好,我看你年纪也不大,你有没有什么防身用的宝典什么的?或者是用毒设陷阱那类的书?有的话,能不能借我几本?”我借这种书,肯定是有用嘛。

  “我有私人的老师。”

  我惋惜:“这样啊,看来你家里人很重视你的教育,还请一对一对你辅导,挺好的。”

  “嗯。”

  我继续问:“对了,你几次三番救我,嗯?”我冲小山挑眉,不知道他能不能理解我的意思。

  “嗯?”

  “哎,就那啥~”我用手比了颗心。

  小山不回答我,而是站在山边看着远处的江,江面上划过的船只在水面上留下长长的波纹。铅灰色的瓦片屋顶错落有致,依稀能够看到密密麻麻的人群围在码头上卸货。天、水、地呈现出不同的色调,却显得格外和谐。

  “实话告诉你吧,我决定今天离开这里。”别怪我不提醒你啊,如果你是真的喜欢我的身体原主,那你就快点儿说些什么,我好想办法解决。反正,我就是不想留在这儿,云都这么大,三都这么大,我就不信没有适合我的地方。

  “水路?”他问。

  “对啊。”

  “嗯。”

  我抬头望他,挠了挠自己的眼角,难道,他就不想问我些什么?我就这么看了他好一会儿,也不见他有什么反应,于是开始围着他转圈打量他。他的职业,是需要经常在夜里行动的,所以,他喜欢穿黑衣,难道是刺客杀手什么的?不是吧?他应该是有什么说不出口的苦衷,他应该是个好人,起码比贺司渊好。他今天手里拿的是普通折扇,这“普通”二字,也只是与他的铁扇相比,因为他手中的折扇为牛骨折扇,要经过刮、锯、刨、漂白、造型、拉花、砂、磨等许多工序,细腻洁白,犹如象牙细拉花折扇,扇面上有雕刻,价值,自然不用多说。喜扇,又用扇当武器,文雅略带血腥,应该是个被迫工作的人;体型,高,偏瘦,属于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类型,吃不胖类型,真好。身上的配饰,有,但不多,所以比较低调;说话,言简意赅,不善言辞或不喜言辞。

  “走吧。”小山转身。

  “去哪儿?”

  “拿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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