丢给门口男人的那四枚戒指,不知怎么竟从“典”字中间的窟窿里吐出,除此之外附赠的还有四张面具,还有一句人声,“戴上它,欢迎来到‘荣典’的世界。”
配合已毕,大门终于缓缓拉开。入眼的琉璃屏风挡住了大半的风景,只隐隐可见人影晃动。
依旧是罗阙充当先锋,他收敛了嬉皮笑脸、死缠烂打的浪荡形象,从背后看去倒是多了些许担当和沉稳。
青蛮本欲紧随其后,却被屠白赶上形成并排,只留下一个刘磊缀在最后,无人问津的计算自己的心理阴影面积。
绕过了屏风,眼前不觉豁然开朗。
大厅里放着古典的舒缓的音乐,衣着得体的男女各自戴着小鹿、兔子等面具,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低语、交谈。
屠白他们进来之后,很快吸引了来自四面八方的目光。
一个戴着象面的男人朝他们走过来,最先开始了寒暄。“四位是新会员?以前好像没怎么见过。”
“瞎忙,还请多关照。”
罗阙挡在前边,既没作为新人老老实实地接受对方的问话,又机智含混的保全了该有的礼节。
来人碰了个不软不硬的钉子,不仅没有丝毫不悦,反倒露出亲近来。“怪我自己没说清楚,鄙人姓包单名一个源字,在绥平经营着些环保项目,最喜好结交各种门路的朋友,道上人抬爱,戏称一句‘包打听’。”
包打听?那就是信息倒卖喽?只要价码合适,出卖的了别人就出卖的了自己吧?!
罗阙想到这里,看他的眼光越发变的挑剔和戒备。不过,还没等他把人赶走,屠白已抢先一步伸出双手,“原来是包总,幸会幸会!”
包源正留意打量着罗阙,不想一只手已被人热情握住。他下意识的感受着手上的力道、温度和触感,被面具遮挡的眼睛周围笑的愈发挤满了褶子。
“您是?”
“我叫骆诚,在绥平经营着一家小小的律所,这位是骆宇,我弟弟。因为才从海外回来不久,性子还有些野,您千万别介意。”屠白拍一拍罗阙的肩膀以示安抚,趁他没反应过来,已先占先得确定了辈份。
律所、姓骆、兄弟两个,看身材和样貌又这般出众,包源几乎在刹那间便猜到那家时常能见诸报端的名门望族。他笑的愈发谦卑,客气的把屠白他们四个往附近的卡座让。
屠白看包源的表情,就知道对方已准确无误的接到他的暗示,并义无反顾的走上南辕北辙、误会加深的道路。他也不急着介绍青蛮和刘磊,只等着包源问起,才简单几句带过。
“黄大牙也真是的,贵客临门居然还不出来亲自迎接,越来越不知道自己的斤两了。”包源看屠白他们都是一副闲适的模样,忍不住卖弄起自己的本事来。
“四位初来乍到,要是不嫌弃,就让小老儿做个引荐,给你们说道说道这荣典的地下消遣?”
“愿闻其详。”
屠白没有问包源看出了什么,怎么知道他们是贵客临门,只用轻飘飘的一句,就把话题引到此行的真正目的上来。
真是想瞌睡就有人送枕头。这下,连刚刚还不忿的罗阙也终于消停下来。
屠白抬手叫侍者送来四杯咖啡,看包源不急不忙的啜饮一口,这才靠在皮质的沙发上等待着他的介绍。
“这荣典啊,其实有四层。你们现在所在的只是第一层——迷雾森林。在这一层,什么你想吃的山珍海味、飞禽走兽,无论在不在食谱上,这里都能给弄来。除了口腹之欲的满足,还有人脉的结交、资源的共享、还有在别处听不到的故事。”
“故事,故事有什么稀奇?就算是没听过的,小爷还不见得稀罕听呢!”
罗阙被屠白暗中拧了一下,想起自己的身份,只好做出配合。
“这您可说错了。”包源用舌头舔一下嘴角的咖啡渍,又往下接着道:“如果,这别处听不到的故事里藏着凡人困惑的答案呢?如果能得以窥见天机呢?如果能带你看见你的过去呢?如果能叫你更加深刻的了解你的竞争对手呢?”
罗阙被问的哑口无言,此刻就心动的想要打听关于曦和的一切。但为了不教人轻看了,只好忍着冲动,先找包源讨要一张名片。
包源看剩下的三人没未怎么动容,又接着往下介绍,“荣典的第二层叫海底世界,里边设有好多的独立隔音的房间。客人们可以依据心情选择进入不同的房间,或祝祷或倾诉,或学习或修行……如果够幸运的话,甚至可能在那里遇见灵魂导师。听闻的TA一句话就能叫人醍醐灌顶,两句话,就能如获新生,就是参与一次TA的洗礼和净化,无论是在事业还是婚姻或者健康上都会大有裨益。”
“这么牛.逼?那个灵魂导师是谁?”
“灵魂导师可不是一人,而是一个团队。这个团队的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本国的,有外国的……他们不断的进行更新和补充,只有不断的学习和精进,才有可能加入他们的队伍,进到荣典的第三层——普渡荣光。”
包源说了这么多,一直鲜少看见青蛮有什么表情。他忍不住多看两眼,不想却被肩膀上耷拉的煤球发现。煤球猛的睁开眼,露出一蓝一绿两个异瞳,冷不丁把他吓了一跳——这块皮草居然特么是活的?!
“不知这普渡荣光又是什么讲究?”屠白怕旁生枝节,边侧身挡住青蛮肩膀上的煤球,边把手上的腕表解下推到包源跟前。
“这普渡荣光当然是灵魂导师们带领自己的受众行善积德了。当然钱不白花、功不虚废,不仅大家投进去的资源会像滚雪球般越来越大,还会收获各种名誉和声望。最最重要的是,领先的那一组会有机会进到第四层——一叶菩提——瞻仰到无所不能的神的真容,获得无忧、无怖、无限的人生祝福。”
包源本想装作不以为意,奈何表上的镶钻已快要闪瞎他的眼。他迟疑片刻抓住那只表,来不及细细的欣赏便把它塞进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