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投胎很重要
虽说仙家斗武,规模不能与常人能比,但也不用这出一块广场大的地方来决斗吧。
四周的看台上挤满了看热闹的仙君和仙子们,凤脉一族当真是子孙昌盛,不是一对夫妻要下几个崽才能让偌大的观众席坐无虚席。
如此规模的擂台还真个“大展拳脚”的好地方,每次决胜的时刻,欢呼声从四面八方席卷而来,场面震撼极了。
“研究好顺序了吗?被你遇到个真脉的挑战者就够你喝一壶的了。”天音道。
“瞧不起谁呢?”
柳诗瑶的傲气上来,顺序什么也不顾了,信誓旦旦地夸下海口道:“就算遇到真脉的,我也打的他满地找牙!”
“是不是这么厉害?我怕你打脸打的太快!”天音笑道。
直来直往的交流方式,柳诗瑶也不恼,反而还自信满满地拍胸脯保证,这让她对柳诗瑶的看法又有些改变。
也许她想得太复杂,自以为把所有人都看透了,但事实又并非如此,无论她如何精细计算人心,总有例外发生。
不过有句话是对的,防人之心不可无,谨慎点总是没错的。
印澜曾经说过,她看似多情,实则无情,也许印澜说得并没有错,不知道从何时起,她说每句话的时候就会考虑这句话说出口的时候会造成怎样的后果,不知道从何时起,她再也不敢冲动,不敢随心所欲,不敢理所当然,更不敢锋芒毕现,只想龟缩成普普通通的存在,生怕哪天掉链子,落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所有的仁慈和放下皆是发现形势不对采取的自保手段罢了。
所有伪装在表面的强悍也不过一种自我保护机制罢了。
昨夜梦到魔神大人就那么去了,她感觉整个状态都不对劲了。
今早老天后一个急召便把北辰君召走了,进入秘境的访客十有八九是冲着她来的,现在的平静仅仅是暴风雨前的假象,北辰君恐怕已经被那个老毒妇扳回到她的阵营里了。
唉!若是被老毒妇逼入绝境,她暂时来说能依靠的就只有自己。
北辰君的好总像是镜中花水中月一般,来的措不及防,去的无声无息,求不来,去的快,抓不住,她心中始终有种不踏实的感觉,不知道这份短暂的幸福什么时候就突然戛然而止。
许是她活得太久了,久到对世间之情丧失了信心。
其实除了魔神,她想不到还有谁愿意并且有能力在她落难的时候伸出友谊的小手,而她轻易不想麻烦魔神,因为这会显得她没能力。
话说回来,魔神大人神通广大,哪里都好,就是那副大叔脸让她着实下不去口,否则她就去爬魔神大人的床了,反正大家都单着,凑活凑活得了。
咳咳...说回正题。
以前能杀伐决断是因为她知道她的身后有魔神大人给她撑腰,如今,唯一的精神依靠魔神大人也要驾鹤西去了,她是真的不知道以后的路该怎么走下去了。
精神航向都快没得了,她还怎么浪的下去?
这些天,她是无情伪做多情客,自己伪装成知冷知热的积极模样也挺累的,眼看就快装不下去,爱咋咋地了。
真想和魔神大人一起去了啊...天音暗道。
尔虞我诈的规则,她玩够了,也玩麻木了,水煮沉浮有什么打紧的?
若是无法遵从本心,就算抵达了顶峰她也不会快乐。
而且,无论将来要效忠的是谁,总归是没有那么心甘情愿,总归是想把头上那位扯下来的,这无法印制和阻挡的野心必然会推着她走向这步。
不如...
有了思路,天音豁然开朗。
想和魔神大人上路倒也不难,她就乘着这个时间使劲作,魔神大人感受到她的危害了,自然会在走之前把她一波带走,他们手拉手的上黄泉下忘川也不孤单,她也再不用赶行程去送别人了。
天音越琢磨越觉得这计划可行,走之前她要先利用职权之便把下一世给安排上,她怎么也得圆自己一个公主梦才行。
嗯~
妙哉妙哉!
她在地府看人间小剧场,阅尽人世苦悲,论投胎的技巧,有谁比她更有发言权。
世人千千万,真正能幸福的穷鬼有几个?
底层人民生活苦,整日和满目疮痍生活为伴,多数皆是苟延残喘的活着罢了,撑不下去了就靠着自欺欺人的鼓励,鼓励也不管用了,打碎了牙齿往肚子里咽也要硬挺着,这便是无可奈何的常态。
所以说,一个人能不能幸福,投胎真的很重要。
思绪拉回,天音迫不及待想会老巢动手脚了。
柳诗瑶这个沉迷打牌的小仙女跃跃欲试的活动手腕和脚腕,天音眯眼调笑道:“你有信心最好,希望到时候不是被打到满地找牙的是你。”
“才不会呢!”柳诗瑶信心满满道。
一波又一波的欢呼声过后,总算是都轮到了柳诗瑶登场,等在观众台上的南欣风焦急不已,天音看他这副模样,无奈地笑了笑,拿出一包南乳花生吃了起来。
别的观众看的是擂台上的血雨腥风,她看的是南欣风如何焦急地注视着柳诗瑶的一举一动。
柳诗瑶能够跟在北辰君身边做事,武力在同辈中自然了得,几个回来皆是她大获全胜,灵石也赚了一大把,但南欣风眼中的担忧从未减弱,这便是爱人间特有的情愫了吧。
天音拍了拍南欣风的肩膀,道:“你就把心放肚子里吧,柳诗瑶那么厉害,谁能伤得了她?”
此话话音未落,柳诗瑶便被一名与她年纪相仿的玉冠仙君踢下了擂台,捂着胸口吐了一口淤血。
南欣风急忙跑过去查看,天音被自己那句话噎住了,取了一壶酒来,喝了两三口才觉得没那么噎了。
“没事吧?”天音问道。
“外伤,没事。”
南欣风搭上柳诗瑶的脉门,想给她看伤,柳诗瑶面露嫌弃,不情愿地抽回手,起身站了起来,气愤地盯着擂台上的玉冠仙君看,而那位玉冠仙君的冷眸也扫向了台下的他们。
好一个优雅贵气的小少爷,就是手上的动作不太干净,藏于袖口的小物件做工精巧,是个下黑手的好工具。
武力不行可以勤加修炼,素质不行就不太容易提高了。
察觉自己的手下被嫌弃了,天音心里是有些不爽的,又是几口酒入喉,本着闲事莫理的原则,她选择静观其变。
“不应该啊,我觉得你和他比,你的灵力要更厉害点,输的不应该是你啊。”南欣风抓狂道。
“他出暗箭,趁我闪躲之际偷袭我。”
柳诗瑶愤愤不平,音量却压制在只有他们三个能听到的大小。
南欣风意气用事,看到柳诗瑶受伤当即就不干了,甩着袖子要到擂台上找人评理去,被天音抓住后衣领拉了回来。
“你干什么去啊?”天音问道。
“我去拆穿他暗箭伤人的丑事啊!”南欣风道。
“当事者都没发声呢,你个旁人多管什么闲事?”
天音说话的时候是看着柳诗瑶的,也是冲着柳诗瑶说的,她就不信玉冠小仙君藏暗器下黑手是今天才开始的,她也不相信柳诗瑶和这位玉冠小仙君交手前不知道对方手脚不干净,被踢下台了只对她和南欣风说了此事,声音还不大,分明是对擂台上的小仙君有忌讳,这说明对方的身份不简单。
凤脉这个圣脉和真脉的划分挺迷惑的,乍看之下,应该是圣脉一族更加尊贵,但是圣脉一族大部分做的是打杂的工作,怎么看也不像地位斐然的一方。
再看擂台上那位真脉的小仙君,别的不说,胳膊上别的暗器是执法堂首座老刘亲做的,袭击柳诗瑶的那个针此刻就在她手上捏着,刘芒的大名就刻在针背上。
如果柳诗瑶就是简单的发发牢骚,她也不会对柳诗瑶有意见,但是柳诗瑶看着南欣风给她出头也没有及时出手制止,这就有点婊里婊气了。
柳诗瑶对别人婊里婊气也就算了,她对南欣风风婊里婊气天音就不能忍了,南欣风是真心为她好的人,而她回馈一个真心为她好的人的方式让人心寒。
柳诗瑶大概也是看出了她的意见,有些心虚地回避掉她的眼神,默默走开,南欣风的真爱是不会被这些小事影响的,追着柳诗瑶一起离开。
天音无奈摇头,当真是得不到的在骚动,被偏爱的有恃无恐,不过南欣风活该,谁叫他就偏挑得不到的去追求呢。
擂台下面立着战榜,记录战局和战斗人员的名字,天音眯着眼睛看战榜上的名牌,之前的注意力都在南欣风怎么牵挂柳诗瑶上了,也没留意到这个玉冠小仙君的名字。
“泷烨...”天音小声呢喃道。
确认过姓名,是她不认识的仙家,但这个泷烨年纪轻轻的,仙龄不超过五百岁,这么年轻就能拥有老刘亲手做的暗器,估计又是个靠家里的关系户。
“喂!那边那个女的,就是你要嫁给北辰君吗?”
天音思考之际,泷烨又把一个对手踢下了擂台,墨染的冷眸盯着她看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