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子江侧过头看了眼左边的后视镜,满屏的红点此刻已连成了一条线。从高空俯瞰如同闪烁的巨龙,横架于两座城市之间。
前面的车辆像是有些不耐烦了,陆陆续续下来几个人,侧着身子不停张望,恨不得视线所及之处能清空一切。
又过了半个多小时,前方总算蜗牛般开始挪动。刘子江赶紧跟了上去,透过车窗发现,原来是一辆箱式货车冲下护栏,掉入江里了。
这么高掉下去,估计是生死未卜,有时候意外和明天真不知道是谁先来。哪天自己的身份要是暴露了,不知道结局又会是怎样。刘子江心里想着,脚上却再次加大了油门。
回到天堂市,刘子江直接去了北川文学院。因为他心里急切的想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让阎川这么着急赶回来。
刚到校长办公室门口,里面原本亮着的灯突然灭了,刘子江以为阎川正要出门。本能的停下了脚步。
不料,等了几分钟,却仍不见阎川出来。刘子江望了望虚掩的办公室门,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轻轻地推了进去。
里面并没有人,只有墙上老式的挂钟不断地发出有节奏的滴答声。
刚才会是谁呢?灯光明明前一刻才熄灭,此时屋内却是空空荡荡。刘子江立刻提高了警惕。忽然,他闻到一股熟悉的味道,那是阎川常抽的牌子。
刘子江下意识的往桌上的烟灰缸方向瞅了瞅。在微弱的光线下,一个尚未熄灭的烟头正冒着缕缕白烟,旁边放着的是阎川常用的茶杯。刘子江上前,用手背试了试温度。
热的!人去哪了?
刘子江蹑手蹑脚的走向隔间,从门缝细细打量了一番。没有任何光线?难不成凭空消失了?不对!一定还有一个密室!
想到这,刘子江即刻退出了办公室,快步来到楼梯间,从里侧静静地辨识着外面的一举一动。
果然,刚合上楼梯间的防火门,办公室方向就传来了关门的声音。
阎川自从接到冬子的信息,得知秦涛已经醒了。他深藏心底的疑问如同撕开了封印的魔鬼一般,无时无刻不在纠缠着自己。
太不真实了!阎川每每想起那天在秦涛身上看到的那一幕,就会心跳加速,有种强烈的窒息感。好多次他甚至觉得自己看到的并不是真的,而是幻觉。
而这个幻觉,在老师身上同样看到过。每到这个时候,阎川总会不由自主的走进密室,拿起那个通透的玉盒凝视半天。随之,颤抖的灵魂才慢慢的安静下来,他太想要知道真相了。
刘子江听着阎川沉重的脚步声已经走远,这才拉开门走了出去。
想不到真的还有一间密室,藏的如此之深!难怪跟了这么久都没有任何发现。假如这次不是自己突然回来,恐怕这个秘密永远都不会有人知道。
密室的机关在哪?里面又到底藏了什么?正当刘子江心里犹豫着要不要进去看看时,手机上突然发来了阎川的信息:小刘,事情如果办妥了,明天赶回来。
刘子江注视着屏幕,思考了下回道:已办妥,明早回。随后便匆匆离开了办公楼。
与此同时,方波正焦急的一遍遍拨打着崔云龙的电话,但电话那端却始终无人接听。
“狗娘养的!”方波狠狠的把手机往沙发上一扔,嘴里骂骂咧咧,“不接老子电话是吧,到时候别来求老子!”
这次连鹩哥都知趣的没敢出声,只是上下窜来窜去,深怕招来无妄之灾。
方波骂完,直直的站在原地,心里想着:坐以待毙可不是我方波的性格。紧接着,他走到了沙发跟前,捡起手机准备联系曹金发,但突然又犹豫了。
“我真是气糊涂了,曹金发向来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主,算啦!”方波自言自语道。
随之,他把手机放回到茶几上,身体则往后靠了靠。心里不禁胡思乱想起来:今年不知道是不是犯太岁,做什么都不顺。洪枫最近也不知道死哪去了,连个鬼影都看不到,实在不行,要不还是去求求大哥,大不了再被骂一顿。那也好过被高利贷追杀。
忽然,手机的震动声把即将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的方波给惊醒了。一看是崔云龙的电话,方波立马接了起来。
“什么事这么急?”电话里传来崔云龙的声音。
“你总算回电话了!”方波心里虽然咒骂着,但嘴上还是低声下气的说,“货主催的急,还有两天期限了。”
“这次恐怕不能现金交易,有警察找上门了。”
“我们几次合作下来都没出过差错,警察怎么会突然盯上。”
“这你得问货主了。”崔云龙也有些不解。“价格就按你说的,但如何走账你们商量好了再通知我。”
说完便挂了电话。
“老板,您既然准备放弃这块生意,为何还要……”
崔云龙此刻已换上浴衣,躺到了休息椅上,旁边是天龙集团屋顶的天空泳池。
“海子,你这些年在国外,有些情况不太了解。这次的货比较特殊,我看了照片,它很可能就是传说中的天外陨玉。”崔云龙喝了口水向海子说道,“表面看起来它只是一个价值连城的玉盒,但很少有人知道这个玉盒的真正用处。而我也是无意间得知这个秘密。”
“难怪您对曹金发的所作所为不闻不问,但对这个玉盒却情有独钟。”海子继续在泳池里保持着仰泳的姿势。
“前段时间交代你的事,查的怎么样了?”崔云龙关切的问道。
“还没有完全查清楚,目前只查到阿坤之前很可能是属于一个叫‘狈’组织的成员。至于现在有没脱离该组织还无法查证。”海子向崔云龙说了下调查到的情况。
“狈组织?”
“是的,很多年前就已经销声匿迹,现在江湖上已经很少有人知道这个神秘组织了。我也是费了好大周折才查到。他手背上的黑斑并非普通的纹身,而是一种特制的病毒注入体内导致的后遗症。”海子继续说道。
崔云龙听完,脸上露出了旁人难以琢磨的神情,心想——难道他们两人同属于“狈”组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