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白宝络的命运和白静天差地别。
她虽然名字叫宝络,但并不是那个一直处在姐姐阴影下的可怜小妹妹。那个时候大家都喜欢问她叫,宝宝。但她不是每个人的宝宝都回应,她从很小就发现了自己的美,并且善于用自己的美去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直到她长大了,她想要变成明星——她觉得自己并不比当红的明星差,但是她不想被潜规则。
她清楚自己这个做法有个学名,“当婊子还要立牌坊。”但是她立定了这个牌坊。
这就有点难,她不是专业的表演学校出身。她上学的时候成绩很差,因为大部分的精力都被放在了学习之外。但是当时她在和一个很厉害的男人搞在一起,虽然是搞在一起,但白宝络是他名义上的女朋友。所以他一拍脑门,把应茜介绍给了“宝宝”。
应茜是个很神秘的女人,即使对于这个很厉害的男人而言,应茜也是很神秘的。她的出现像是一阵雾,没有任何人发现雾是怎么来的,但注意到的时候却已经整个人都被包围在其中了。应茜当时很是帮一些人解决了一些问题,而且她很有原则,不会泄露大家的个人信息,所以大家对应茜都很是放心。
白宝络也通过人脉成功见到了应茜,对她说了自己的诉求。她本意是让应茜帮自己算算怎么能大红,要不要买点什么东西镇镇宅。但是应茜却否定了这些方法。她的原话是,等你先有点名气再弄这些也来得及,但是没名气之前你需要的是一剂猛药。那剂猛药就是换脸,找一个替死鬼,先用白宝络的脸打响名气,之后再替换真的白宝络上场。
这个方法在白宝络看来就是一个馊主意,那我的名声不要的啊?
应茜并不在乎,越红的明星就越是神秘,谁知道他们过去到底经历了什么?有人帮你牺牲,你还可以继承她的所有传闻,何乐不为呢?
白宝络犹豫了一会,最终同意了,她天天看八卦杂志,深谙黑红的道理。
那时候她还不知道,她最后会因为这张脸命丧黄泉。
楚明灿简直对应茜佩服的五体投地,“你这算是自首吗?”
应茜还是坐在沙发上,笑吟吟的看着楚明灿,“不,我没觉得自己做错了,我是想来提醒何小姐,她真正应该追捕的人,是谁。”
何承惠一点也不领情,看起来她已经很克制自己没有动手上去打应茜了,“我说你这人真的坏的没边了。你先说服原主同意换脸,然后找到一个宿主,之后还杀了原主,你这个人怎么这么腹黑?”
应茜被她逗笑了,“我说你这些词用的还挺生动的,看过斯蒂芬妮·梅尔的《宿主》?”
何承惠一语不发,但看起来已经忍到极限了。
应茜看了看何承惠的脸色,边笑边摇头,“不逗你了,人不是我杀的。我承认,我是不喜欢白宝络,因为这个女人太贪心。你们没发现吗?她死的时候都带着香奈儿。这个虚荣的女人死的时候连脸都没有,我觉得很开心罢了。但是动手的人不是我,准确来说,也没人动手。”
楚明灿冷笑,“难不成是她自杀?”
“和自杀也没什么两样。我不是把白静的骨头给画成白宝络的了吗?在“自然”看来,白静就取代了白宝络的位置,那么“自然”中就没有了白宝络的位置,时间久了,白宝络自然就会被抹杀。至于用什么方法抹杀,那就是“自然”的问题了。”
自然,这两个字久久萦绕在楚明灿和何承惠心头。
楚明灿知道自然是什么意思,他在刚开始学习法术的时候,师父就告诉他,千万不能违抗自然。
法术的存在并不是虚无缥缈的,或者说,只有根植于自然之上、有规律的才能叫法术。所以说即使能御剑飞行,那靠的也不是剑,而是风。
当时师父的警告他还记得,“违背自然会被抹杀!”
看来所言不虚啊!楚明灿想。事实一次又一次的告诉他,自然是神圣不可违背的。
何承惠看起来也是深谙这一道理的,“你的意思是,白宝络是被自然抹杀的,和你无关。但是······”何承惠想了想,“你要是不给白静换脸也没有这些事啊!”
“这叫阎王叫你三更死,谁敢留你到五更?”应茜看起来一点不虚,“她自己有了找死的想法,我可拦不住。退一万步说,她今天不因为这个死,将来也会为别的死。她心怀不轨,就怨不了任何人。”
何承惠和楚明灿都不说话了,他们都明白其中的道理,心怀害人之心,最后利剑就会刺向自己,他们懂这个道理,即使是法师,帮别人害人的都不可能全身而退。但是让应茜这么说出来,他们觉得很不爽。明明是她在其中穿针引线,最后却好似自己是旁观者。
“那你今天过来是干什么?显摆你自己的能力?”何承惠发问。
“不,我是通知你们去带走白静。”应茜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照片,“她也时日无多了,本来她最大的梦想就是能把自己的容貌留在这个世界上,当演员绝对是最好的选择。但她并不知道自己是给她人做嫁衣······本来我不打算告诉她的······但是白宝络这个女人太恶毒了,她告诉了白静,狠狠的伤了白静的心,她就是想要白静永远记得自己是个什么样,她就是这么坏。不过因果轮回吧,可能她不去刺激白静,她还能躲过一劫呢?”
他俩拿起照片,上面是一个穿着校服的女生,虽然是彩色照片,但是整张照片的色调阴惨惨的。楚明灿吃惊的看着照片,“这个校服?”
应茜点头,“没错,这是二十五中的校服,你当年上表演学校时,她就在你隔壁,曾经深深的喜欢过你。”
楚明灿更加吃惊,他呆呆的张大嘴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觉得上学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了,他也并不记得曾经有谁喜欢过自己。
“你根本不知道,对吧?对于当时的她来说你光芒万丈,她都不敢接近你,你也不是往脚下看的人,所以你肯定不知道脚边的泥里还有这么一个傻傻的女孩吧。”应茜很唏嘘。
楚明灿傻傻的看着照片上的女孩,她最青春活力的时候,都看起来这么丑,或者说不只是丑,甚至是有点吓人。好像是把脸在洗衣机里洗过之后又贴回骨头上一样。他并不知道如果当年真的有这么一个人出现在自己面前,自己会说什么。可能年少的他会说出很伤人的话,这么一想,楚明灿更加伤心。
“不是说有冰吗?怎么就时日无多了?”楚明灿喃喃道。
应茜摇摇头,“没办法了,冰也是会化的。”
房间里陷入沉默。看起来三个人都不希望白静死,她的丑不是原罪,但是他们三个却回天乏术······不对!“明明就是你害的白静!你不去找她不就没事了!”楚明灿喊道。
应茜连眼睛都亮了,“看来你并不傻!我早就猜到了,小素,你可能心软,但是脑子好啊。”这话听起来是夸赞,但是却让楚明灿不寒而栗。
何承惠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不知道“小素”是谁。
“你是谁?”楚明灿声音冷的像是能冻死一头大象。
应茜笑呵呵的,“你说我是谁?你不是猜到了吗?是我害的白静,因为我不是一个好人。不是说对于丑人来说,细看都是一种残忍吗?我也算是帮她解放了,让她开开心心去死。”
楚明灿一步冲上前来,用手扼住应茜的脖子,他明明是法师,但是控制不住成了一个战士,他恨这家人!他也在找这家人!“司!徒!宁!”
何承惠也马上摆出一副防御的姿势,她知道应茜,或者说司徒宁的可怕之处。
但是司徒宁一点也不介意,明明被人掐住脖子,但她悠闲的像是在和侍者说下午茶吃什么,“好久不见,明灿。这次这件事算我送给你和何家的礼物。你可以借着这个机会回忆一下过去,何家小姐也能顺利“毕业”,你们不用感谢我,因为咱们的缘分”司徒宁顿了顿,“没完没了。”
说完,她忽然反手掐住楚明灿的手腕。楚明灿很生气,他自己一个男人,不可能让女生比过力气啊!
但是司徒宁比的根本就不是力气,她带着一个漂亮的手链,上面坠着一个闪闪发亮的老虎,可能是银子的······或者,闪闪发亮的是老虎的牙!
房间里突然出现的老虎吓了楚明灿和何承惠一跳。他们也明白为什么司徒宁敢单枪匹马的上门了,她何止不是单枪匹马!她带着野兽就来了!楚明灿和何承惠都很瘦,估计还不够老虎的加餐!
司徒宁侧坐在老虎背上,非常温柔的摸了摸老虎的头,凶狠的野兽像是乖巧的猫咪一样,甚至舒服的发出“呼呼”的声音,“你们太弱了,让我失望,如果能选,我真的不想你们是我的对手,因为游戏不好玩。”
“去你妈的游戏!”楚明灿不管不顾到想冲上去,却被何承惠拉住了。不知道老虎是什么路数,所以还是小心为妙。
司徒宁也不生气,“先去看看白静吧!这个可怜人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