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李局办公室的门紧闭着,赵之一正待在李局的办公室里,赵之一穿着一身干净的便装,头发修整的很精神,就是如此简单的打扮都让人看着着迷,他坐在李局的正对面,正襟危坐,语气严肃的说,李局,我不同意,女的来干刑侦,我带不来。李局把文件往赵之一面前一拍,说,女的怎么了,人家是刘何教授的关门弟子,你要不同意,你给刘教授打电话。
刘教授的大名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有难案要案的时候经常到各个局里帮忙,这件事情,真的无法推辞。赵之一只好接受眼前的现实,一脸无奈地拿着拿起桌子上的文件起身离去。
李局五十岁左右,他坐在椅子上,拿起笔敲着桌子,然后轻轻一使劲,椅子就转了一个圆圈,他看看窗外,然后又回头看看桌子上的照片,与一般人办公桌上的照片不同,他的桌子上放着的不是一家几口的家庭照,而是和一个年级相仿的男人穿着公安制服站在公安局门口的照片,看的出来,那是很久之前的照片了,那时的公安局门口有点简陋,现在却要气派很多,照片中的两人也不过三十来岁,李局的手肘微微地搭在照片中那个男人的肩膀上,肩膀上的那个男人皮肤微微的泛着黑色,可这丝毫掩盖不了他本身眉清目秀,丰神俊朗的气质。
赵之一拿着文件回到办公室,看到一个扎着低马尾的女生的背影站在那里和张林,左轩,文素那里说说笑笑,她的头发显然是经过细心的搭理,否则不可能经过烫染看上去这么光彩夺目,立马就知道这就是新来的陆怡心。他们看到队长走了过来,赶紧收起说笑的嘴脸叫到,头儿。陆怡心回过头,看到站在自己跟前的男人,他穿着烟灰色的圆领毛衣,外面穿了一件廓形的黑色毛衣,下身一条普通到看不出质地的休闲裤,脚上的运动鞋也一尘不染,就像刚从鞋店买回来的一样。运动鞋的白色沿子上有着很多划痕,这是常年干刑侦工作,跑现场时留下的痕迹。而眼前的陆怡心呢,他觉得有点熟悉,好像在那里见过,却一时也想不起来。
她里面穿了件黑色的毛衣,外面裹着一件束腰的军绿色大衣,大衣下面只漏出纤细的小腿,脚上蹬着很普通的黑色靴子,只到脚踝的部分,斜跨着一只红色偏橘的背包,大小刚刚好,如此简单的搭配,甚至有点单一,却将陆怡心的气质呈现的刚刚好。这就是赵之一眼里的陆怡心。
陆怡心正想要向赵之一自我介绍,赵之一把从李局那里拿到的文件放到陆怡心眼前,说,知道,陆怡心,刘教授的得意弟子。陆怡心赶紧接住赵之一递给自己的文件,打开看了一下,那是刘教授给自己早就写好的推荐信。陆怡心抬头笑了笑说,以后还要请赵队长多多指教。
赵之一正想说什么,电话铃响了起来,文素迅速的接起电话,说道,你好,洛南刑侦支队,听着那边断断续续的不知道说了点什么,文素就挂断了电话。挂完电话,文素就说道,头,洛南周边张家村发生命案。
赵之一大手一挥,喊道,老左,木木出发,文素,你留守刑侦局,然后指着站在那里的陆怡心说,你跟着我。陆怡心唰的一下立马进入状态了,放下手中的文件跟着赵之一一起跑着出发。
外面的太阳暖暖的照着,积雪不断的融化,可是出了刑侦局的门,陆怡心觉得外面更冷了,她坐在赵之一车的副驾驶座,木木和老左开着一辆车,然后向张家村驶去,这时才不过十点钟,可就早晨这几个小时和出来没多久的太阳,马路上的积雪已经融化为肮脏的雪水雪渣,人行道上的积雪也已经融化了部分,还有环卫工人和周边单位的人在清理人行道上的积雪,势必今天之前一定会把路面收拾干净。
看到前面拉着的警戒线后,赵之一把车靠边停下,木木也跟着把车停好,四人随后就下了车。
片警小张看到赵之一走过来,赶忙跟上前去,去看到赵之一旁边的陆怡心,然后打趣道,赵队长,你不是不带女弟子吗,这次是,后面的话没说出口,赵之一咳嗽了一下,小张里面哦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口气立马也变得正经道,报案的是死者隔壁的邻居,今天早晨到死者家喝茶,怎么敲都没人应,透过窗户发现死者躺在床上报的警。
还有其他什么情况吗,赵之一问道。
我也刚到没多久,死者的情况还不了解,小张回答道。
到了案发现场的屋外,木木打开随身携带的箱子,打开之后取出了四双手套,四双胶套递给了大家,赵之一随手拿起一双,麻利的穿好就走了进去,陆怡心接过木木给的手套,礼貌的说道,谢了。赵之一指了指陆怡心,你,新来的,先去走访一下围观群众和隔壁的邻居,了解一下死者的情况。木木拍了拍怡心的肩膀,摊了摊手,哈哈,新来的,都是这样,既像是在逗陆怡心,又像是在安慰她。陆怡心把手套和胶套塞进口袋,然后从随身携带的包里取出笔记本和签字笔,然后向警戒线的围观群众走去。赵之一走进了房间环视了一下环境,然后问蹲在尸体旁的孙法医,孙法医,什么情况。
孙法医停下手中的活,看着赵之一,哎,我今天总算比你早到现场一次,你看死者全身无青紫,面色潮红,嘴唇呈樱桃色,典型的煤气中毒,死亡时间大概昨天夜里2点-3点,目前我能给你的就这么多,先走了,说着收拾好箱子准备起身离开。
谢了,回头请你吃饭,赵之一说道。
老孙嗯了一声便消失在视线里。
这是一间二十来平左右的单间,厨房、卧室、客厅都局促地安排在这一小块地方上,不过南北通透,屋里的光线很好,进门之后的桌子上摆着一个小型的智能彩电,彩电前面不远处放着一个小的长方形茶几,一个两人座的沙发,屋门的正对面是一面双开门的老式窗户,窗户的左下方放着一张60公分高的单人床,右下方靠墙的地方应该是定做的案板,上面放着做饭常用的锅碗瓢勺,用来用饭的就是身后这个煤炭炉子,这种煤炭炉子早都过时了,农村也早都用液化气做饭了,不过天冷的时候,也会烧这种煤炭炉子取暖。炉子里的火早都已经熄灭了,一根烟囱直直的竖着,然后打了一个弯,把一根和地面平行的烟囱从窗户上的一个圆洞伸了出去。煤炉旁边的地上有两个叠着两个已经燃尽了泛红的蜂窝煤,废弃的蜂窝煤上面放着用来封火的窝头盖,炉门上留了一个绿豆大的眼。
木木,老左,加上赵之一,这三人,已经把这一个小屋填满了。木木打开放电视的桌子抽屉,里面杂乱无章的放置着打火机,已经拆封了的烟,塑料袋子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茶几上面有一套过时的茶具,看起来来的客人也不多,只有两个杯子像可以的清洗过,其它的杯子总觉得像蒙了一层灰似的,看起来失去了光泽。茶具旁边放着一包快用光的抽纸,茶几旁边的垃圾桶里有一些废弃掉的垃圾,木木拿着镊子在垃圾桶里翻来翻去,试图寻找什么有用的信息,可是除了一些已经干掉的茶叶和应该沾染着茶水印的纸巾,也没有发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木木把搜寻到的茶叶和纸巾分别装进了白色的塑封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