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老左看了看门锁,锁上的漆已经被磨损的不剩多少,不过还是能隐约看出锁之前应该涂的是红漆,他尝试着关了一下门,发现门锁并没有破坏的痕迹,他蹲下来拿着放大镜和勘察工具细细研究了一番,最终确定这个门锁绝对没人破坏过,门旁边是一扇老式的玻璃窗户,不能推,只能向屋内的这一侧拉开,窗口上下各有两个插销,老左拉了一下插销,可能是因为冬季保暖需要,很少打开窗户,插销竟有些难以拉上拉下。
赵之一站在窗前,窗前是一条乡间的土路,平日里应该很少人来,他的眼睛突然盯着玻璃下面的一根像杨柳枝般细软的大约五公分左右的一截树枝,他上下扫视了一下,才发现两扇并起来的窗户,其中一扇窗户的上下两个插销都不见了,仅仅靠下面这一截树枝固定住,才不至于窗户被风吹来吹去。
木木,那个塑封袋过来,赵之一叫到。
木木赶紧从箱子里拿出一个白色的透明袋子,然后像发现新大陆一样赶出去,心里还压抑不住内心的兴奋叫到,老大,发现什么了。
当看到只是一截树枝时,木木不仅吐槽到,这有什么啊,不就是一根普通的树枝,有什么好稀奇的,木木吐槽到。
赵之一用手上下扫了一下,木木立刻就意识到问题所在,老大就是厉害,原来如此啊。
那边正在整个房间仔细勘验的老左立马就说到,木木,刚进刑侦支队的时候我带你的时候也没见你小子嘴这么甜,这才两年,转眼之间就知道谁是老大了,学会拍马屁了。
木木瞪着圆圆的大眼珠子皮笑肉不笑的看着赵之一,还伸出右手微微点了点老左的方向,然后对着赵之一轻轻吐槽到,你看左哥这眼睛小的,跟针眼一样,哼。
老左自然是听到木木的话,然后信步踱了过来,看着木木一本正经的说,我虽比你们都年长,可我也不耳聋。是的,老左是这个刑侦支队年龄最大的,赵之一不过三十一二,可是老左都三十六七了,他没当过刑侦队长,他也不想当,现在比他年龄小几岁的赵之一当这个刑侦队长,他是心服口服的。木木两年前刚进刑侦支队的时候,赵之一已经是刑侦队长了,太忙了难免有些事情就顾及不到,所以这个刚从刑侦学院毕业的张林就交给他这个刑侦支队的老人来带了,你别看他那个不宽不窄的双眼皮下的那双灵气而散发着自信的眼神,当时刚到刑侦队的时候都要笨死了,理论一套一套的,一到实践,笨的出奇,可惜老左这么好的脾气都快要气炸了,所以老左就叫他木木,后来大家也就这么跟着叫了,手把手的带,过了一年多,老左差点就要把他退回警校的时候,突然开窍了,教起什么东西来一点就通,可是已经叫习惯的外号大家也都没改过来。
外面的陆怡心在警戒线外看到寥寥无几的人,都裹得严严实实的,看到陆怡心走过来,就一窝蜂的散开了,幸好一个动作慢的被陆怡心一手抓住。
你好,请问一下你认识死者吗,陆怡心一手执笔,一手拿着本子问道。
那个人哆哆嗦嗦的回答说,我不知道,不知道。
不知道,陆怡心加重了语气反问道,不知道你哆嗦什么,现在是命案,知道什么,说。陆怡心看起来温温柔柔的,可话一出口,你会发现她询问人时的语气就和这外面的空气一样的冰凉。
被这么一吓,这个人更紧张了,他结结巴巴的说到,死者的那个人叫张财,是我们村的人,他们家不知道怎么回事,人都死光了,前段时间还死了一个,现在就剩一个孙子了。
都怎么死的,陆怡心追问道。
那人看了一眼陆怡心,虽然心里有点怕,可是不敢不说,因为太邪气了,所以一看见警察走过来,都跑了,他要不是腿脚不方便,也早就跑远了,才不会留在这里说这些,怕沾染晦气。
那个人紧张兮兮地站在那里,小脑袋往周围望了又望,然后凑近到陆怡心跟前,小声说道,前段时间,张财的孙女跳楼自杀了,就在他们老家的房子那,从十几层高的楼上跳了下来,看着实在是太害怕了。
她孙女,叫什么名字,为什么跳楼自杀。陆怡心不解的问到。
那个人摇了摇头说,这个我也不清楚,你还是问问别人吧,还没等陆怡心回答,那个人就摇摇晃晃,一瘸一拐的走了。
陆怡心回到案发现场,看到赵之一,木木和老左正在勘察现场,几个人看得认认真真,仔仔细细的。隔壁的房屋门开着,这是张财的隔壁邻居,怡心决定去他家了解一下情况,毕竟还没问到有用的信息,邻居是报案人,说不定有什么线索提供呢,想到这里,陆怡心走到了隔壁,门虚掩着,陆怡心轻轻的敲了下门。
没过一会儿,门开了,探出了一个妇女的脑袋,约摸五六十岁,穿着黑色的羽绒服,因为经年累月的家务活,她的手有些粗糙,关节处的茧子很是明显,有的地方已经干裂开来,露出深深的沟壑。这样一双笨拙而又粗糙的手,可她的脸蛋却光滑而又圆润,如果单看这脸蛋而忽略这老气的服饰和那有点毛糙的头发,倒是很难看出她的年龄,只是学习刑侦时惯以不寻常的方法看人,确实练出了一副识人断事的本领。
陆怡心拿出自己的警察证件,给老妇人看了一眼后,老妇人点了点头,将门微微打开一个仅供一人进出的小缝,生怕屋外的寒气进入到屋里面。陆怡心进了屋,觉得格外的暖和,不是那种暖气有的满屋都弥漫着的热气,但就是有一股暖气,你察觉不到,可是你一旦走出屋门,这剧烈的温差就向你宣示着他的存在。
陆怡心看着老妇人问到,你们家老头子呢,不是他报的案吗。老妇人指着里屋,叫喊到,老头子,有警察来问话。然后看着陆怡心解释道,老头子今天去隔壁喝茶,看到那一幕,惊到了,现在在里屋休息呢。
走进里屋,一个六十岁左右的老头靠在床上,床上的那一头正对着电视机,老头有意无意的看着电视,老人的身体看起来很硬朗,经那么一吓,有一点点蔫,看到陆怡心走了进来,立刻板正了身子,坐的直直的。
说一下张财的情况吧,老伯,陆怡心问道。
老伯看着陆怡心回答说,他叫张财,我们张家村人,60来岁吧,现在还有一个孙子张博25岁了,在洛南打工。
张财的儿子女儿呢?陆怡心问到。
他呀,没有女儿,只有一个儿子,死了好多年了。老伯感伤的说到。
怎么死的,陆怡心看着老伯说。
老伯沉思了一会儿说,好像是车祸,儿子儿媳都走了,我是听老张说的。
听人说张财的孙女自杀了,你知道原因吗。
老人摇了摇头,连在一旁的妇人都仅不住掉眼泪,她是个好姑娘啊,人张的漂亮,心地善良,可是怎么就自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