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句污言秽语在许不凡刻意为之的情况下传到了云清若的耳朵里,在一瓢瓢的脏水泼在云清若的身上时,云清若终于决定要跟许不凡谈一谈了。
在许不凡一次回家,云清若派了自己的贴身丫鬟去请了许不凡过来。
云清若坐在梳妆台前的椅子上等着许不凡,许不凡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停在了云清若房间的门边。云清若望着镜子中的自己对许不凡说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什么为什么?”
“你为什么要拿我的脸来污蔑我的名声,你是不是想要我主动退下正妻之位?”云清若转头认真的看着许不凡。
“既然你已经知道了,还在这跟我废什么话。”
许不凡的承认跟那不耐烦的语气,还有那看着她厌烦的眼神,终于云清若感到自己最后的神经也绷断了。
云清若冲上前去,疯狂的撕扯许不凡的衣服,丝毫不顾形象,歇斯底里的对许不凡大喊着“许不凡!你还有没有良心!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吗!我当初就是因为怕我的脸给你带来一些负面影响才自请回家,在后方支持你,我这是为了谁!现在你居然用我的脸来做文章来毁我的清白!你这狼心狗肺的东西!我打死你!你怎么不去死!!!”
许不凡被云清若的撕扯跟捶打搞得很是烦躁,一脚便把云清若踹倒在地,指着云清若说道:“那关我什么事,当初是你自愿的,又不是我逼你的,告诉你云清若那是你自己犯贱,怪不得我!”说完便拂袖而去。
云清若呆呆地被丫鬟扶到梳妆台前地椅子上坐着,回过神来的云清若让丫鬟先出去,自己想一个人呆在房内呆一会。丫鬟见云清若坚决的态度,便也不再整理云清若凌乱的衣服,退出了房间。
云清若呆了一会,无意间瞥见了镜子中的自己,云清若简直不敢相信镜子里的那个疯子是自己,散乱的头发,衣服也在撕扯中凌乱不堪,脸上的妆容跟泪水混合在一起,活脱脱的就是一个疯婆子。云清若站起来疯了一般的擦拭着镜子,企图擦掉镜子里的那个疯子,告诉自己这都是假的,她还是以前的那个云清若,而不是镜子里的这个疯子一般的怨妇。
但是任凭云清若怎么擦,都无法改变镜子里的那个疯子就是自己。云清若无助的坐在椅子上,抱着头,撕心裂肺的哭声带着无助跟绝望。丈夫囚禁她的时候她没哭,背叛的时候她没哭,甚至是丈夫对她一日比一日更冷漠的时候她还是没哭。终于,在今天她把她所有的委屈都哭了出来,她已经失去过她的梦想了,又在今天她又变成了她一直不愿成为的那个在后宅的怨妇。她已经什么都不剩了,失去所有的她,也没有再呆在这里的价值了。
不知过了多久,云清若抬起头,擦干净脸上的泪水,把贴身丫鬟唤了进来,整理好自己模样。看着贴身丫鬟担忧的神色,她很是愧疚,自己总是关注着那个早已不爱她的人,却让正真关心她的人担忧。云清若这次真的打算永远的离开这个笼牢了,没有了许府,凭她的能力,她还能做回那个骄傲的云清若,而并不是现在这个卑微的许夫人。
整理好的云清若如往常一般来到了海棠树下,坐下没多久就见到正要出门的许不凡,许不凡见到她哼了一声像见到什么脏东西一般避之不及,迅速的便出了府。云清若嗤笑了一声,他许不凡也就这点能耐了,他想出利用谬论来逼云清若退下正妻之位,而不是直接杀了她,说明他对云清若还有所忌惮,脱离了滤镜的云清若,突然觉得许不凡也就这样吧。
云清若沏好茶,桌子上摆着两个茶杯跟两盘芙蓉桂花糕跟绿豆糕,静静的等着一个人的到来。
不过一会,微微的响声从灌木花丛那边响起,从灌木花丛中钻出一个留着短发的女子,向云清若的方向走了几步便停了下来,似乎顾虑着什么。
“怎么不过来啊,我今天给你准备了你最爱吃的糕点,快过来吃吧。”云清若向她招了招手。
女子犹豫了一会,低着头走到云清若面前站定不语。
云清若拍掉女子身上的叶子“怎么了这是,小梅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吗,连清若姐姐给你准备的糕点也不吃了吗?”
看着眼前的云清若依然对自己那般温柔,宦昧突然嘣的一声跪在了云清若的面前痛哭道:“对不起!清若姐姐,我骗了你,我其实是叫宦昧,不是叫宦小梅,我就是那个破坏你跟你丈夫感情的罪魁祸首。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对不起,清若姐姐,对不起!”
云清若心疼得抱紧宦昧“这不关小昧的事,小昧没有错,其实在我们第一次见面时我就对你的身份有所猜测,但不确定,直到后来相处的时间长了,我就越来越确定你的身份了,但我知道小昧一直是个善良的孩子,所以并没有在意。也苦了你了,遇见了许不凡这种玩意儿,因为顾及我的原因,不敢对他太过分,辛苦你了,是我对不起你才是”
“没有,清若姐姐没有对不起我,是我的错。”宦昧抬起头认真的看着云清若。
“好了,我们也不要争论到底谁对谁错了,你先起来吧,地上凉。”云清若擦了擦宦昧脸上了泪水,把她扶了起来。
“清若姐姐原谅我了吗?可是,清若姐姐的丈夫也是因为我而对轻若姐姐你。。。。。”宦昧坐在凳子上还是感到不安。
云清若给宦昧倒了杯茶,把两盘糕点移到宦昧的面前,轻笑着说道:“我从来没有生过你的气,又何谈原谅不原谅的。也没什么丈夫不丈夫的了,我已经要离开这里了,他也不再是我的丈夫了。”
宦昧正要拿绿豆糕的手一顿“清若姐姐要离开?什么时候?”
“还不确定,可能也要不了几天。”
宦昧的表情有一瞬间的纠结,最后还是打算告诉云清若。
“清若姐姐,其实我今天来这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你,就是我明天就要离开云县了。我们听说东边的临省出现了侵略者,正好蒋大帅要派他的副将去往那边,我父亲决定跟着他们一同前去,明天就出发了。”
侵略者,这熟悉的词让云清若一阵恍惚,她当初不也是因为他们而流落到云城的吗,接着云清若赶忙说道:“那我离开后也跟在你们后面,往临省方向去。”
“那太好了,我就在临省等着清若姐姐的到来。”宦昧开心得拍手道。
云清若跟宦昧又聊了会,等宦昧吃完糕点走后,云清若回到了房内。
云清若让贴身丫鬟守在门外,自己独自一人坐在房内。不过一会,房间的窗户被敲了两声,紧接着窗门打开了一条小缝,塞了一张纸条进来,云清若也顺势塞了一张纸条出去,窗户便再次关上了。这次云清若的纸条没有写着需要麻烦傅忆琴帮忙的事,而是一些她离开这的想法。
几天后,终于到了云清若离开的日子,云清若先让自己的贴身丫鬟假意出门采买,偷偷的给傅忆琴传递消息,而自己整理好剩下的东西,准备离开。
但往往有时候计划赶不上变化,丫鬟是派出去了,但是丫鬟才出去没多久,许不凡突然间就回来了,一副很是匆忙的样子。云清若坐在房内隐约听见了他通知除了云清若外所有人赶快收拾东西离开,好像是什么很恐怖的人到了云县。
云清若走到外边,就见许不凡已经说完所有的事了。云清若看着许不凡那不同寻常的神情,焦急中带着恐惧,她心中有一种不详的预感,赶快返回房中迅速收拾剩下的东西,拿起正要走。
“你这是要去哪?”许不凡的声音从云清若的背后传来,不知道什么时候许不凡就来到了云清若的身后。一把夺过云清若手中的东西,打开了来。
“衣服!首饰!你这是要走!你要跟谁走!是不是你找了个野男人,要跟他私奔!你这个贱人敢给我红杏出墙!”
云清若见许不凡那越来越癫狂的神色,忽感不妙,果然见下一刻许不凡从身后掏出了一把似是匕首形状的东西,云清若转身就往外跑去。
刚跑到前院,就快到大门时,云清若的头发突然被一股拉力向后拉扯去,痛得云清若都以为自己的头皮被扯掉了,头皮上的疼痛使得云清若不断向后退。许不凡抱住云清若把匕首架在她的脖子上,不停的逼问云清若那个男人是谁。脖子上传来刺痛的感觉,看着眼前拿着匕首加在她脖子上的手臂,云清若瞥了一眼斜后方的位置,猛地抓住眼前的手臂狠狠的咬上一口,趁许不凡收回手的瞬间狠狠的踩了一脚许不凡的脚尖。脚尖传来的疼痛使许不凡下意识地倒退了一步,身体变得站立不稳,云清若转身狠狠地推了许不凡一把,刚好让许不凡的头磕在海棠树下的石桌上。
见许不凡倒在地上,云清若迅速转身往大门的方向跑去,就在快要跨上石阶上时,突然云清若的脚便被抱住,失去平衡的云清若向前倒去,头磕在了石阶上。迷迷糊糊间,云清若看见许不凡从下面爬到云清若的面前,死死的掐住云清若的脖子,嘴上还不停的说着什么,狰狞的表情犹如厉鬼一般恐怖。
云清若感到呼吸越来越困难,拼了命的挣扎,却无济于事。眼前的光线变得越来越暗,最后陷入一片黑暗。
片刻后,感觉到手下停止了挣扎的许不凡恢复了一点神智,待神智完全恢复,突然看见身下已经没了气息的云清若,许不凡吓得一下子站了起来又后退一步跌坐在地,疯狂的摇头说着:“我没想杀了你的,你为什么要跑呢,你不跑你就不会死,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说完就往大门外逃去,刚出大门就见傅忆琴带着一帮子人往他这方向过来。傅忆琴似是看见了许不凡,便大喊一声让他站住。
许不凡看那气势哪还敢留在原地不动,连滚带爬的往许府内跑去,刚跑进许府就迅速关上大门扣上门栓。这时候许府的人也都收拾完东西逃走了,许不凡本要往后院走的脚步在云清若的尸体边停下,他咬了咬牙,搬起云清若的尸体拖到海棠树下,迅速的挖了一个坑,把云清若放了进去。
“对不起,你别怪我,事已至此,我就给你好好的安葬在你最喜欢的海棠树下,作为补偿。你就别来找我了,我也不是故意的。”听见大门传来捶门的声音,许不凡迅速的把土盖在云清若的身上,待埋好云清若,许不凡把在旁边的石桌跟石凳抬了过来,压在云清若的坟上。
“许不凡!你给我出来,把门打开,交出云清若!不然我就撞门了!快开门!不开门是吧,阿虎阿星,给我撞门!”
听见大门传来撞门的声音,许不凡快速清理完石桌边的痕迹,转身往后院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