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母亲在我面前轻声抽泣,父亲又低头无声的猛吸着香烟,我的心一下子掀起了无数波澜。
今天镇上医院的大夫过来给奶奶检查过说是因为心肌梗塞死亡的,但是就目前的状况来看奶奶的死因或许另有蹊跷。
就这么让我回去我怎么能放心,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突然想到了那个瞎眼婆婆生前对我爸妈说的那袭话。
我家中出了妖孽,一年之内必遭大变……
如今看来是不是这句话已经应验了呢,此刻我心中泛起了万千波澜。
“时间不早了小桐你赶紧回屋收拾行李休息,明早你就赶最早一班车回学校!”我妈擦干了眼泪将我推回了屋子开始替我收起起行李。
我不想走,但是现在我又不能迎着我妈悲伤的尽头顶嘴,所以只要应承下来,至于明天,那就等明天再说吧。
我们老家都有老人死后要在自己家中停尸三天的风俗,我想着等奶奶三天后出了殡我在走的,奈何我妈又是不肯,一定非要我明天一早就离开。
奶奶死的突然又蹊跷,我妈又不允许我过去奶奶那屋去看看奶奶的遗容,我的心真的很难平静。
爷爷去世的早,爸妈又忙着工作,所以从小到大奶奶照顾我的时间要远远多过于我爸妈。
让我不再去看奶奶一眼这可真是万万不能够的。
看着床头柜上的闹钟,一个小时一个小时过的真的是太漫长了,好不容易熬过了午夜十二点,趴在门边听着客厅里安静了我才慢慢的开门走了出去。
蹑手蹑脚的来到奶奶的房门前轻轻的去推房门,然而我竟然推不进去,感觉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里面抵住了一样。
奇怪,难道我妈怕我过来把门给锁了吗,想到这我不禁用了一些力气出来,但最终无果,我还是推不开这房门。
没办法,这大半夜的我总不能撞门或者去我爸妈那屋偷钥匙去吧。
正当我灰心准备回自己屋的时候我身后奶奶的房门竟然自己打开了。
“小桐……小桐过来……”
透过房门我能清楚的看见奶奶的房间里充满着白色的大雾,而这声声的呼喊我听的清楚就是奶奶的声音。
此刻我只觉得一阵没由来的凉气从我的脚底一下子蹿到了我的天灵盖,身体本能的向后靠去。
“小桐……小桐过来呀……”又是一阵熟悉的声音从那房间里传了出来。
“奶……奶……奶奶……”此刻我有些嘴瓢。
这是诈尸了吗?虽然我和奶奶亲厚,也清楚里面叫我的人是奶奶,但从心底里传出来的害怕,这可是人的本能,和亲厚不亲厚,血缘不血缘的压根没有半毛钱关系。
我不能进去,奶奶已经去世了,里面的除了鬼还能是什么呢,想到这我本能的想要转身撒丫子跑,但是我的腿却突然不听使唤僵在了原地。
“爸……”我还没有大声喊出来就只见奶奶一下子从屋里窜了出来站在了我的面前。
花白的头发,枯槁的面容,紧闭的双眼……
“奶……奶……”我艰难的小声的叫着她。
只是一瞬间我清楚的看见奶奶原本紧闭的双眼一下子睁开,映了月光那惨白没有瞳孔的双眼就这么死死的盯着我。
紧接着原本枯槁的面容一下子也变成了惨白色,脸颊上更是出现了一条条凸起的血管突突的跳动。
“小桐……小桐……”奶奶不停的喊着我的名字。
随着奶奶一声声的喊我她口中不断的涌出一股股的鲜血喷在了我的脸上,身上。
“啊!啊!啊!”
猛然间我睁开了双眼,胡乱的摸着我自己的脸和身上,良久我才缓过神来,这只不过是我做的一个梦而已,我竟然熬着熬着睡着了。
看了看床头的闹钟,刚刚过了午夜十二点。
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喘了口长气,然后安慰自己这只不过是我的压力造成了梦境,不过就是自己吓唬自己罢了。
趁着四下安静,爸妈睡着了我得赶紧去看看奶奶,这次回来没能和奶奶说上几句话本就是我的一桩憾事,我不能因为我的一个没由来的梦给吓的不去看奶奶了吧。
只是正当我刚穿好鞋子准备开门出去之际却突然听见有人敲了一下我房间窗户的玻璃。
紧接着又是第二下,第三下……
“喵……”
正在我犹豫要不要掀开窗帘去看一下的时候突然一阵猫叫声传了进来。
原来是猫,这下我总是放心的去掀开窗帘了。
“怎么,你这只小猫今天想要我抱你进来了吗?”我自言自语的说着走到窗户边一把掀开了窗帘。
可是我的窗外并没有什么猫在。
透过玻璃向下看去只见一个老婆婆蹲在我家楼对面的空地上烧着什么。
那熊熊的火光映的人真是有点刺眼。
这么晚了那个婆婆在那烧什么呢,我心中疑惑不已。
什么!那个!那两个人!当我看清从我家楼道里走出的两个人之后我就不淡定了。
虽然只是个背影,但那可是我再熟悉不过的背影,那不是我爸妈又是谁呢。
此刻他们两个正一步一步的朝那个正在烧着什么东西的老婆婆身旁走去。
顾不得其他我得赶紧下去看看什么情况。
下一秒我便夺门而出直奔对面空地,但是奇怪的是当我跑出楼道的时候却并没有看见我爸妈,更没有什么正在对面烧着东西的老婆婆。
“聂栖桐我等你好久了。”
随着身后传来一阵凉风转回头看去,却只见一个双眼笼罩着白膜的老婆婆出现在我的面前。
“你是谁?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你在等我?”我连连问道。
“啊!你干嘛啊!”我惊呼。
就在我还没有反应过来对面的这个老婆婆快步上前一把拽住了我的胳膊笑的一脸诡异的看着我。
“聂栖桐,就是你!就是你!三天后到你爷爷的墓碑前来,我在那等着你……”这个老婆婆说完便如同烟雾一般消失在了原地。
好痛啊,我赶紧扶着那只被这个老婆婆刚才拽过的手臂。
好奇怪,她是谁啊,她是谁啊……
猛然间想起了那个被我爸乱棍赶出家门的瞎眼婆婆,那个已经撞死在我爷爷墓碑上的那个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