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生来只为守护你
听到声音曾六壬抓着袁子言就往指骨里塞。袁子言迟迟不肯走,袁爸袁妈各种劝。
眼看来不及,曾六壬强行将袁子言的魂魄融入指骨。
“府院君大人,就是这个人假冒冥城鬼吏,说你们冥城派来接这两个新魂的。”
“对,就是他!”两个三途川的鬼吏深怕府院君怪罪,急切的指认。
府院君身后跟着三法司的几十鬼吏。所有鬼吏,均身着黑长衫,唯有府院君在队伍前面身着黑长袍。这次他换了一个黑金面具,上面刻着暗金色花纹。
空气中气压陡然变低,飞鸟不再煽动翅膀,流水停滞不前。府院君的手凭空虚抓,曾六壬就到了他的手上。
“你为什么要假扮我?”曾六壬被府院君捏着脖子,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大人,这样下去他会死,我们也问不出一句话。眼下,三途川的使者还在,虽然三途川已经归属冥城。但多年来,一直都是他们自由管辖。在这里杀人,恐怕……”
“怎么?我做什么,要让袁转运使教我?”府院君听到袁逸仙求情,手上力度又大了点儿。
“大人,他和刀燚,冒充冥城鬼吏,逆天改命,触犯《冥城律令》。功过院,无间地狱也去得。但是眼下,还在三途川,不方便审问。一切等回去再做处置!”
张院判不紧不慢的跪下说道。府院君听他如此说,松了手。袁逸仙带来的两个鬼吏,忙用缚魂锁将曾六壬捆上。
张院判这是给府院君台阶下,让他暂时不要在三途川大开杀戒。同时,曾六壬至少有命回去冥城。
两个三途川使者一看气场不对,早想溜走。毕竟这个男人的威名,他们早有耳闻。他是把主人伊弉冉尊,从那场劫难中轻易救下的王者。
主人伊弉冉尊对这个男人有多崇拜,有多尊重,有多痴迷他们是知道的。
万一稍有不慎,惹怒这个男人,后果不堪设想。
当即二人匍匐跪地,向府院君请辞。
“尊贵的府院君大人,我二鬼如今已将主人交于我俩的任务完成。新魂两个已交付,时间紧急,现赶回复命,特此跪别府院君。”
两个鬼吏没有抬头。府院君并未看他俩,宽大的袍袖随意一挥,两个鬼吏如蒙大赦,瞬间没了鬼影。
袁逸仙启用瞬移,一行鬼吏回到了西城院。
府院君让鬼吏把曾六壬押到他的府邸,无间院的大牢。
两个鬼吏退至门外,门里瞬间被无尽的黑暗笼罩。这是用了障眼法,他们不需要知道太多,守门就好了。
曾六壬被绑在水牢里,身下是从忘川河引来的水。冰凉刺骨,连在指骨内的袁子言都感觉到阵阵凉意。
水里的水蚺撕咬着曾六壬的身体,让他忍不住发出闷哼。袁子言在指骨里,听得见看不见,出不来。
她不断的拍打着指骨的四壁,曾六壬特别着急,深怕袁子言被府院君发现。
袁子言感受得到那种刺骨的冰凉,感受得到曾六壬突然加快的心跳,听得到曾六壬极力克制牙齿打颤地声音。
她不停的哭喊,问曾六壬怎么样了。可是久久没有回应,努力的用术法,可是依旧出不去。
水位越来越高,曾六壬的声音越来越小。袁子言几乎崩溃了,她跪求府院君放曾六壬一条生路。她什么都愿意做。
上升的水位停了下来,那些水蚺水鬼恭敬的立在两旁。
府院君修长的手指一伸,那截指骨从曾六壬的胸口飞到府院君的手里。
府院君轻念咒语,袁子言的魂魄从指骨里解放出来,一下重重的摔在地上。
她赶忙跪地磕头,求府院君放过曾六壬,她愿意承担所有罪责。
“你能做到什么程度?”
府院君食指轻点,水位继续上升。水蚺和水鬼又扑向了曾六壬。袁子言看到这一幕,哭着跪行到府院君面前。拽着他袍袖,求他放过曾六壬。
府院君仍然无动于衷。
袁子言看到府院君并没有放过曾六壬的意思,转身一跃跳入水牢。
“曾六壬,对不起!”袁子言紧紧抱着曾六壬,贴着他的身体。试图让水蚺和水鬼只攻击她一个人。
“你……怎么……那么……傻,我死了……你……就……出……来了。”
曾六壬虚弱的,断断续续说出的话,让袁子言很难过。
“你才是傻瓜,你我萍水相逢,你为我做那么多!你这样,我这辈子,下辈子都还不起。如果你活着,我这辈子听你调遣。如果你死了,那我和你一起死。”
“我……本……就是……为……守护……你……而……生!”
曾六壬断断续续的说出这段话,就晕过去。
袁子言强忍着被啃食的痛苦,默默地沉入水底。尸横遍野的忘川水腥臭难闻,水蚺不断的啃食曾六壬的身体,袁子言不断的驱赶它们。
她憋着气强忍着泪水,任由污水灌入耳朵。蹲下赶走正在啃食的水蚺,后来没有力气了,就任由水蚺啃食自己。
曾六壬心里特别难受,他宁愿自己受苦,也不愿看到袁子言受罪。这无疑是在折磨他,可是被缚魂锁捆住的他,没有机会挣脱出来。
那种眼睁睁看着自己喜欢的人受罪,却又无能为力,真的是世间最狠的折磨。
几条水蚺看到两人没有力气反抗,张着大嘴就咬。袁子言怕曾六壬被咬到,忙紧紧的抱着她的腿。
水鬼看到府院君并未做任何阻拦,也想分一杯羹。周围水蛭,水蛇,水怪,毒蛤蟆……那些水里能看得见的生物,一溜烟的都涌了过来。
“你快走!”
“傻,我能走哪儿?”
“袁子言,你知道么?我根本不是一个完整的人。”
“你是什么,都没有关系!我们是朋友,是兄弟。你为我做的,我还不起。我能做的就是陪你一起死。”
“呵呵,你不爱我,你说那么多干嘛?你走开!”
“我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是爱。我只知道你很重要,如果你死了,我也活不了。你那么笨,想赶我走,都不会找话题。我不会走,你说什么我都不会走!”
“你……”
袁子言站起身来紧紧的抱着曾六壬。眼看着曾六壬后脑勺方向一只雄蚺眼睛大如铜铃,张着血盆大口。她把自己的手垫在曾六壬后脑勺,闭上眼睛等待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