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周一杀人日3
8月15日凌晨3:00
第八行动队办公区的同事们都没走,所有人都沉默着干自己的事。
三起案件,同样失踪于周六,被害于周一,死者面部均被刀划花。这是连续杀人事件。
李泽宾坐在车里,将手里的罐装咖啡一饮而尽。他的车停在李泽贵家门口附近,现在他时刻盯着李泽贵,就算无法找到证据,至少能保证不会有人再次被杀。
同时八队的同事也在夜以继日地寻找能将李泽贵绳之以法的证据。
第三名受害者是名独居女性,家住黑土山神仙泉别墅区。八组的同事询问她的亲朋好友时大家才知道她失踪了。
调查别墅监控发现她8月9日晚平安回家,之后监控并未拍到死者离开。警方注意到10日凌晨0点别墅区停电,监控因此停止工作,直至凌晨1点左右来电时才恢复。这名受害者很有可能就是在停电期间被绑架的。
路面监控显示,8月9日23:40有一名司机开车驶入别墅区附近的林子里,0:30离开,后驶入山中小道失去踪迹。这名司机戴口罩和帽子,在八月的晚上穿得仿佛阿拉伯人一样严实,简直就是在说自己是犯人。
调查车牌号发现这是一辆报废车,车主在案发时有不在场证明。这辆车被丢在路边许久,车主甚至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被偷走的。
据监控显示,偷车贼穿着黑色橡胶雨衣,带着口罩和墨镜,体态偏胖,将车玻璃砸碎后进入车内开走车。
“他的体型跟乔达贵不一样。”
“只是衣服底下塞了东西。”楚寻调出8月10日的监控,“你看他的手臂,跟乔达贵一样细。”接着又调回偷车的监控,“身高一样,都含胸驼背,走路姿势也一样,虽然体型变了,但特征没变。”
虽然确定他在那天在别墅区附近出没,但决定性的证据,也就是别墅区内的监控没有拍到他,还不能确定他就是犯人。
“真是狡猾的犯人。”刘追远灌下一杯咖啡道。
泽宾:“我觉得有人给他出主意,我跟他谈过两次话,第二次谈话时就很难从他嘴里问出东西了。”
“……就查查他最近跟什么人联系过。”
对这个神秘人的调查结果自然是一无所获。楚寻觉得这倒在意料之中。连乔达贵一个小学毕业的清洁工都知道避开监控、不要留下指纹证据,给他出主意的那个人肯定更谨慎。
得知此事的刘追远挠了挠头:“直接绑过来拷问吧。”
“是!那么这个任务就交给……”楚寻说着将目光放到自己同事身上,似乎在考虑这个任务该让谁去做。
下属们连忙劝他们:“刘队,楚哥,你们都冷静点,咱们不能做这种违法的事。”
楚寻:“大家放心,我会好好规划,保证做得比乔达贵还好,绝对没有人能抓到我们的。”
这种听起来像反派说的话让大家更不安。后来虽然暂时将两人劝住,但大家总担心再找不到证据两个老大就要开始违法了。
8月17日晚,暴雨————————————
李泽宾跟看着乔达贵走进女厕所打扫卫生,站在外面等他。
五分钟后他有些不耐烦地看了一下手机屏幕,确定乔达贵的定位还在女厕所里,继续烦躁地等待。
十分钟后他再看了一眼,感觉到不对劲,屏幕上的一点都没有变化,但乔达贵明明是进去打扫卫生的,怎么可能一动不动?
他走向女厕所,越过“工作中,请勿进入”的牌子,推开女厕所的门。
厕所里没人,窗边的地上有一双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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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绮玢边和林悌说笑着边把车开进地下停车场里,今天停车场地车很多,她一时之间找不到停车位。
林悌笑道:“都说了不用送我,我坐司机的车来就好,现在好了,我们还要找车位。”
林绮玢伸手敲他脑袋:“小没良心,也不看看我是为了谁?还不赶快下去给你姐姐大人找停车位?”
林悌叹了口气,一脸无奈地下了车,过了一会他找到了柱子后的一个车位,招手让绮玢过去。
绮玢抱怨:“你找的是什么位置?”
“有车位就不错了,大小姐。怎么?这个位置太有难度你停不进去?”
“哼!我这就停给你看!”
几分钟后,林大小姐鼻孔朝天地下了车,问林悌:“怎么样?你姐姐的车技不错吧?”
“非常优秀,简直可以去当赛车手了。”
听出他话里调侃多过夸奖,绮玢也不在意,高傲地一甩头发大步走开,车钥匙往身后一按,头也不回地走了。
林绮玢今晚是特意来陪弟弟买东西的,但林悌中途有事,丢下她就跑掉了,她只好一个人气呼呼地开车离开。
19:00,林绮玢开着车驶向黑土山。
雨势很大,可见度低,山路又弯曲,她不敢开太快。
忽然一只手从她身后伸出,捂住她的口鼻。绮玢没挣扎多久就昏了过去。穿着雨衣带着口罩的男人迅速把住方向盘,钻到前面将车停下。
接着他把绮玢搬到后面,用绳子捆住,堵住嘴巴,开着车调转车头,朝着山中驶去。
八点,温静拨打林绮玢电话,发现打不通。
“怎么回事?玢玢电话打不通。”她有些担心,女儿向来守约,从不迟到。就算有事耽搁了,她也会发信息说一声,但她一直没收到女儿的消息。
温静惴惴不安。今天雨那么大,山路不好走,不会是遇见什么意外了吧?
林大刚也有些担心。林绮玢的车有防盗定位系统,他让管家去查一下绮玢的车的位置。
过一会管家回来了,将屏幕给林大刚看。屏幕显示车现在在黑土山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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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点10分,刘追远接到了局长电话:“那个连续杀人犯你们怎么还没抓到?”
“要抓他很容易,就是法律可能不允许。”
“法律怎么会不允?,听好了,林首富的女儿失踪了,说不定你你们负责的那个杀人犯干的,限你们十二点之前……嘟……”
刘追远挂掉电话问楚寻:“乔达贵人还没找到?”
楚寻对上级挂掉上级电话的行为熟视无睹,一脸平静地回答:“没有。”
“唉……”刘追远受不了地挠头,此时局长又打电话来了,他果断地摁掉,然后拉入黑名单。
“刚刚又有人被绑架了,对了,你问问局长是在哪失踪的。”
楚寻的电话恰好响了,他接通:“局长,请问被绑女性是在哪失踪的?”
“黑土山里。”
“好的,请将详细信息发给我,我们立刻过去。”他说完立刻挂断电话。
追远:“走吧,咱们去山里走一趟。”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楚寻的电话又响了。
“刘追远!楚寻!你们竟然敢挂我电话!”
“局长,看来事情还不是很紧急,您竟然还有空讨论这种鸡毛蒜皮的事。”
局长气急败坏道:“鸡毛……”
“请尽快将详细信息发给我,耽误了正事您负责吗?”楚寻客气地说了这句毫不客气的话后果断挂掉电话。
追远楚寻带着人来到现场,黑漆漆的山中一辆红色的小车孤零零地停在小道尽头。
搜查科的人采集车内痕迹后立刻带回去分析。
尽管想追踪,但雨太大将路上的痕迹都冲刷掉了,这种天气给搜查增加了难度。
除了刘追远的第八行动队外,局长还派了另外几队的人来搜救。但四个小时后仍旧一无所获。
林大刚气急败坏地对警察局的人大吼大叫,自己又重金雇了些佣兵来搜查。就这样兵荒马乱地过了一晚,还是没能找到林绮玢。
由于案发时正在下暴雨,山上的监控视野受限,只能看见平稳行驶的车忽然扭来扭去,然后停了下来,接着车开往大山深处。警方推断,犯人一直藏在林绮玢车内,在半路上对林绮玢下手。
查询商场监控视频,发现林绮玢停车的地方刚好被柱子挡住了,只能看见穿着雨衣的犯人走向车的方向,但监控中林绮玢明显有远程锁门地动作,犯人是如何不留痕迹地进车内的?
“有没有可能车门其实没锁上?”泽宾提出了自己地疑问。“说不定被柱子挡到了信号,或者刚好钥匙出故障了。”
楚寻把进度条拉到林绮玢地车刚进停车场的时候,一言不发地又看了一遍。
“楚哥,你有什么想法?”
楚寻:“你看这里,乔达贵直接走向林小姐的车。”
“……就好像他早就知道那辆车不会被锁上一样。”泽宾一脸震惊。“难道是乔达贵动的手脚?”
“……”楚寻沉默了三秒,指着监控右上角的时间问。“这个时候负责跟踪乔达贵的人是谁?”
泽宾:“是我……额……看来不是他搞的鬼。”
楚寻:“乔达贵对人下手之前都会对目标进行跟踪调查,他上林小姐的车绝对不是偶然。”
他又将进度拉回到林悌找车位那里。
“这个林悌非常可疑,你带人去调查一下他,重点搜查他那天晚上经过的路线,看有没有被丢弃的信号屏蔽器。”
泽宾:“收到!”
最终警方在商场厕所——恰好是让乔达贵逃跑的那个厕所——外面的垃圾桶里找到了一个信号屏蔽器,上面没有留下任何指纹。
顺着这条线索,泽宾找到了几家售卖同款屏蔽器的商店,在老板们的指认下,找到了几个买家,并破了好几起盗窃案,但绑架案还是没有进展。
泽宾向楚寻汇报:“据老板们描述,很多客人是伪装后来买屏蔽器的,还有一些是网上买的,收货地址是快递箱,IP地址是黑网吧,搜查很难进行下去。”
调查陷入了僵局。
第二天,乔达贵准时来到公司上班。李泽宾双眼通红,揪着他领子大吼:
“林绮玢在哪里?”
愧疚感折磨得泽宾几乎崩溃,他不断地想,如果自己能盯紧乔达贵,就不会后面那几个受害者了。
“打人啦!警察打人啦!”乔达贵大喊大叫,路过的行人都停下来看他们。
楚寻把泽宾拉开:“你这样做是没用的。”
然后又一脸平静地帮乔达贵整理领口:“你知道自己被利用了吗?”
乔达贵笑得满脸褶子:“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楚寻只是笑了笑,推着泽宾离开了。
“楚哥,你说他被人利用了是什么意思?犯人不是他吗?”
“我认为有人在指点乔达贵。”
“指点他?为什么?”
“这些都只是我的推测而已,先别管这个了,还是想想怎么找到证据把人抓起来吧。”
此时李泽宾又想起刘追远说过的话:绑起来拷问吧。
他用力摇头,这样做的话跟那些犯罪分子又有什么区别呢?
接下来五天,尽管林大刚雇的搜救的人越来越多,并且不间断地给公安局施加压力,但案情还是一点进展都没有。
乔达贵这五天没有离开过警员们的视线。
泽宾暗自着急,乔达贵是不是打算就把林绮玢扔一边饿死?
“根据他的逻辑,他一定会让林绮玢在周一死的。”楚寻说,“下周一他很可能作案,但是他知道我们在监视就肯定不会作案,必须让他以为已经逃过了我们的监视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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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月26日,周一。
各部门均做好准备,只要乔达贵想甩掉他们,他们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假装被甩开了。但从零点等到十二点,乔达贵一点动静都没有,该上班就上班,该回家就回家。
“看来他是不会去杀林绮玢了。”楚寻道,“他知道了林绮玢没被人包养,很可能不想杀她了,我们需要一个诱饵。”
“谁来做?”
楚寻笑了,然后对追远道:“队长,让今年笔试体测都第一的那个女生来做诱饵怎么样?”
刘追远用异样的眼神看了楚寻:“你舍得就好。”
这真是奇怪的对话。
泽宾知道今年笔试体测都第一的女生,他听同事讨论过,长相身材在今年的女生中也是第一的,但她选择职位时却选了个档案室管理员助理。
第一名有自由选择的权利,领导们虽然觉得可惜,但也就让她去了。
队长为什么要说楚哥舍得就好呢?这女孩是楚哥的什么人吗?
等到看见顾谆然的照片他终于懂了。
“这不是楚哥屏保吗?”
“你现在才知道?”余鲤道,“对了,那天看体测的时候你出任务去了。”
同事A:“我还以为她会来八队呢,毕竟是楚哥女朋友。”
泽宾:“还不是女朋友吧?”
“楚哥出马,肯定很快就能拿下的啦。”
第二天,一无所知的顾谆然踏上了自己的上班路,丝毫不知道等待自己的并不是什么混吃等死的养老生活,而是惊心动魄的冒险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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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现在的车都能自动感应车钥匙,钥匙离车一定距离就自动锁车,这种信号干扰器应该已经退出历史舞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