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小姐,上次你让我命星卫查的可疑之人,如今似乎有些眉目了。”思芮脸上呈现出的并非是得知线索后该有的喜悦之色,反而略显阴沉。
“线索有什么问题?”慕蓉楚澜明显是察觉到了思芮的异样。
“国宴前后这几日,王盟内确实出现了一张陌生的面孔,不过......”思芮说了一半停了下来。
“他接触了什么人?”慕蓉楚澜双眼直直的盯着思芮,不安地等待着她的答复。
思芮抬起头,对视上慕蓉楚澜的目光,良久,轻启双唇:“国主戎傲仓。”
慕蓉楚澜似乎应该想到了这个答案,沉默不语。
“小姐,你们在月湾堂内发现了什么啊?”见慕蓉楚澜不再言语,思芮打破了这一袭宁静。
“那口井不见了……”慕蓉楚澜头也未抬,冷静的说了句。
“当初那口联络黑鬼的井?被人填了?”思芮露出惊讶之色。
“没错,不过被埋的不仅是井,还有尸体……”慕蓉楚澜语气更为平淡,不惊不惧。
“什么?”思芮听闻此言,为慕蓉楚澜按摩伤处的双手随之一紧,正捏到了慕蓉楚澜的痛处。
“啊~”慕蓉楚澜轻声叫了一声。
“对不起,小姐,弄疼你了。”思芮赶忙松开双手,轻轻揉了揉慕蓉楚澜的手腕。
国后萧秋冉大帐之内。
“怎么样?找到了?”看着面前精神矍铄的慕蓉楚澜,萧秋冉信心满满的问了一句。
“找到了。”慕蓉楚澜波澜不惊,无论是说话还是倾听,在其脸上均看不出到底心中是何情绪。
萧秋冉看着慕蓉楚澜,不论何时,她都不能从这名女子的脸上得出自己想要的结论。
“你如何知道黑鬼在那里?”慕蓉楚澜见到的明明是还未腐烂的尸身,那个人不论是否是黑鬼,都只能说明他刚死不久,而恰好她萧秋冉又知道这一切,她与月湾堂到底有什么联系。
萧秋冉不愧为一国之后,这份沉稳与淡定还是不难把控的,:“你认为牧北之内发生的事情,我这个国后想知道会很难吗?何况四年前那件事虽主上有意隐瞒,但并不代表真的无人知晓?”
慕蓉楚澜望着萧秋冉,在她的脸上看不出谎言的痕迹,唯独对于“四年前”这个字眼,慕蓉楚澜再次深陷其中。
“你确定黑鬼四年前就已经被埋在那口井中?”慕蓉楚澜不想再拐弯抹角的说话了。
“你以为他能活到现在?”萧秋冉云淡风轻的描绘着一个人的生死,看不出半丝女子该有的柔情暖意,这绝不应是一名出身闺阁之人该有的性子,她到底经历了什么,慕蓉楚澜不知。
“她说的没错,黑鬼确实不可能活到现在,而那具尸体不管是谁,她萧秋冉都不可能是凶手,因为谁又能杀了人、埋了尸之后,再去通知另一个人去找呢?何况在别人的地盘上,或许真的只是巧合吧……”慕蓉楚澜快速的在心中过了一遍这条条想法。
“你在想什么?”萧秋冉看出了慕蓉楚澜的神游,遂一句话将其拉回现实。
“国后,大王子禁足的期限太长了,是时候该出山了吧?”听到萧秋冉的话音,慕蓉楚澜立即将话题调转了一个方向。
不明白她到底是什么意思,萧秋冉端起茶水在嘴边抿了一口,放下茶:“现在还不是时候,峰儿的眼睛未愈,还需多加休息才是。”
“是,可往往满身的伤痕更能成为一个人最为锋利的武器。”慕蓉楚澜再次加重了语气。
“你想让峰儿如何?”哪有母亲不护子,萧秋冉更是不例外。
“如今,主上的三位王子,一个昏迷不醒;一个伤了双眼,美其名曰修养,实则谁人不知那是变了相的禁足;而最后一名,确是彻彻底底的以弑兄之罪被禁府邸。
二王子有意伤红狼,在主上心中树起的形象定是大打折扣,但却不足以因此被主上彻底弃之。
而大王子虽一直深受主上善待,但以大王子耿直的性子,主上若有意立其为继位者,该是早就公布于众了吧。
所以在众王子都不在身边的此时,正是大王子一改往日作风,在主上面前表现的大好时机。”
萧秋冉深深注视着慕蓉楚澜,她虽与牧北王族接触不多,但却能分析的如此透彻,足以说明此人的不简单。
“你能看懂主上的意思?”萧秋冉依旧不能完全相信慕蓉楚澜。
“国后为何不愿一试呢?”慕蓉楚澜反问。
“好。”萧秋冉终于痛快的点下了头。
戎傲仓王帐之内。
见戎傲仓正手持一本兵书,侧卧于王椅之上,全神贯注地看着,虽意识到萧秋冉的到来,却不予理会,萧秋冉顿时心中凉意袭来。
“主上~”萧秋冉轻声道了一句。
良久,戎傲仓低沉的声音,回了一句:“嗯!”
“主上,听闻您亲自为红狼换血,您身子无碍吧?”萧秋冉面带忧心,关怀备至。
“吾无碍。”戎傲仓目光片刻未离书籍,口中不耐烦地蹦出三个字。
戎傲仓口中的话语如同冰冷的铁箭,字字穿透萧秋冉的心,或许现在的她早已体无完肤,感觉不到疼痛了吧,又或许,这样更好,因为只有这样她才能更加狠下心来,做自己该做的一切。
心中的不快,转瞬即逝,脸上仍是母仪天下般端庄的笑容,:“主上,峰儿听说您为了红狼亲自换血,险些伤了身子,万分焦急,心中时刻挂念着您的安康,食不知味、寝亦难安,非要亲眼来看一看您才得安心。”
“不必了,吾身体很好,反倒是他,眼伤未愈,不便到处走动。”提到戎丹峰,戎傲仓总算是多说了几个字,但语气仍是冰冰冷冷的,丝毫感觉不到任何温度。
“主上,峰儿知道错了,何况他也是一时糊涂,想为您解忧,所幸没有造成任何不好的结果,他自己也得到了惩罚,您就饶恕他一次,让他来看看您,以解忧思之苦吧。”萧秋冉再次苦口婆心地劝说着。
“好了,既然他想来便来吧,他的双眼有伤,总在帐内憋闷着也不是长久之计,出来走动走动或许能好些。”戎傲仓也不知何时,对于这个国后如此的想要避而远之,或许是遇到苑琉璃之后,亦或许是迎娶之时便没有亲近之心吧。
萧秋冉立即释然:“谢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