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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孰重

终有白昼 甄壹拾 3417 2024-07-10 13:28

  “咚咚咚”竟是一阵敲门声

  这么晚了,谁啊?

  “是胡子,进门的时候我给他发了定位”甄靖驰将冰渊清面前的那份属于自己的米饭,移到面前,舀了满满的一勺低头坦然地说道

  “谁?吴方旭?”冰渊清眉头紧皱,一旁的王城铎通过对话猜到了敲门的人,冰渊清话刚落他便起身走向门口,明明刚刚180,由于纤瘦显得格外高挑,恍惚间冰渊清似乎能够看到开门后的腥风血雨

  冰渊清赶忙起身跑到王城铎前面,将门打开,风尘仆仆而来的吴方旭身上套着一件黑色皮衣,手上还拎着两双崭新的男士拖鞋!像一只闯入人世的夜魅,冰渊清挤出一张笑脸说道

  “请进请进,呵呵···”

  “圆圆”吴方旭跨步进门,身后暗褐色的防盗门也关上了,185的身高立在门前,眼神里全是欣喜

  “圆圆,谁是圆圆?”

  王城铎竟上前双手一把拽住吴方旭的衣领,个子虽比他矮却来势汹汹,他的整张脸逼近吴方旭似乎恨不得把他揉碎,眼神里不断闪现着怒意说道

  “你爸妈倒是把你养的白净!自己生的女儿反倒在外呆了二十多年,怎么重男轻女吗?我就奇怪了是怎样的情况,能把自己亲生女儿搞丢?”

  吴方旭面对王城铎咄咄逼人的质问,双手穿过王城铎紧抓自己衣领的手,两只手向外一撑,王城铎抓着的手却丝毫未动,吴方旭见状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狠狠甩开了吴方旭,力气之大令王城铎踉跄的向后退了几步

  “不准你这么说我爸妈!你有看到他们为了找到丢失的女儿经历过什么吗?只要人保局的人联系他们,他们就不管是真是假,无论多远都会去看看是不是她,在刚走失的那五年,他们常年在外找她,几乎没在家里待过,可是快三十年了他们一直都没有找到”

  吴方旭的声音低沉中略微有些啜泣,没有歇斯底里的咆哮,似乎只是在用冰冷的文字,堆砌出那将近三十年的时间里爸妈的动向

  给一个人听

  甄靖驰笔直的坐在沙发上,这个位置刚好可以清清楚楚看到门口,他两只胳膊分别搭在两条腿上,剑眉微微下垂,那双黑眸紧盯吴方旭,从吴方旭口中吐出的字字句句,是他这些年听了无数次的话语,可是如今他亲口说给他妹妹听的时候,之前的理解与感同身受已经转变为了满满的心疼

  没有人能够想象的到,他曾经受到过怎样的煎熬,被拐走的孩子和留下的孩子各有各的难言之处,父母投身于寻找另一个孩子,眼前的孩子便丧失了与父母相处的时间,父母着急寻找女儿,却在不经意间忽视了他,再加上他内心的自责···

  每个人终有自己的劫要渡

  总有旁人无法理解的痛要自愈

  “冰渊清你要恨,就恨我吧,是我把你带出去玩的;是我没有照顾好你;是我让你在这将近三十年的时间里见不到父母的;是我贪玩,我不配当你哥!是我,都是我!”说着竟朝自己甩了一巴掌,由于皮肤白皙,脸上留下了红彤彤的五指印

  冰渊清内心像是受到了什么撞击,二十多年的疑惑也渐渐解开,原来自己不是被丢弃的,原来不是自己贪玩偷跑出家门的,原来事实和自己印象中的某些场景出入还是挺大

  冰渊清眼眶里有泪珠打转,眼看吴方旭还要甩自己巴掌,冰渊清跨步上前抓住吴方旭手腕,说道

  “上天赐你这张脸不容易,珍惜点好吗?”

  冰渊清刚说完,王城铎便用双手推开吴方旭,吴方旭向后倒退了几步冰冷的说道

  “让他打”

  “铎哥”

  冰渊清深知他是心疼自己儿时受到的不公,可是人活着不是这种难,就是那种罪,谁能分得清楚孰轻孰重呢?已经过去这么多年,内心的煎熬已经幻化为了一种成长,自己也没有心思再去深究是非过错,更何况当年的我们都小,过去的就过去吧···

  “冰冰,如果不是因为走失,又怎么会发生···”眼看王城铎被情绪支配的大脑,要口不择言了冰渊清赶忙喝住他

  “王城铎!”

  “我说错了吗?你当时才几岁?”说到这里王城铎再一次逼近吴方旭,一个字一个字咬牙切齿地说

  “你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所以你大可以说的事不关己的坦荡!因为你,她在孤儿院呆了一年多的时间,受尽欺辱,你知道她一个女孩子,为什么要学习散打吗?因为她要保护自己!”

  “够了,别说了行吗?”冰渊清声音低沉,像是穿透了夜色的黑暗,她跨步上前吴方旭倒退几步,她刚刚好横在王城铎和吴方旭中间,眼神悲悯整个人却又装的坚强,她的黑眸盯着王城铎一动不动

  瞬间整个家里寂静的让人窒息

  ····

  甄靖驰远远的听着,心情也跟着对话的内容不断起伏,三个人影映入他如海一样深不见底的瞳孔中,一句又一句的对话如突然的地震般,间歇性的浮现了他第一次注意到她的场景,只是那个时候的他不知道她当时的飒气,是他年少想象不到的伤痛换来的

  记得是甄靖驰高一第一学期刚开学的时候,秋天夜幕降临的早,他打篮球偷懒,直到夕阳西下月亮有探出头的迹象,他才无路可退般的去做值日倒垃圾,垃圾场不仅远还有些偏僻,他穿过操场刚把垃圾倒掉。

  在拐角的巷子处扫到了四五个女孩子不知道在干什么,好奇心促使他躲到墙后一探究竟,夜色下他借着一盏昏黄的路灯,他猜测她们围着一个“男孩”和一个女孩

  “男孩”个子虽然不高,两只手却将那个女孩揽在身后,女孩脑后扎一个马尾,两个人穿着学校的校服,他觉得有些好笑一个大男人居然被几个小女孩围堵,像是毫无还击之力的样子属实给男人丢脸啊,却听到一个女声霸气地说道

  “怎么,以多欺少?”

  甄靖驰纳闷了,这男孩还得让女孩保护他啊?

  “欺的是她,是你多管闲事!”好像是围人的其中一个女孩说的,刚说完围人的另一个女孩就整只手拽住了那个梳马尾女孩的头发

  就在同一个时刻“男孩”从地上抄起一根又长又细的树枝,甩出一个漂亮的弧度,“啪”一声打在拽女孩马尾人的手上

  “别逼我,我不想动手的”

  甄靖驰世界像是被颠覆了一般,双唇有些干燥口腔内不自觉咽了一下口水,那是··两个女孩儿啊?

  被树枝抽到的女孩不信邪似的,又要上手,那个短发的女孩儿再一次手持树枝,在空中抽出一个叉号,逼退了那只手,显然短发的女孩,并不想真的伤害那个充满恶意的女孩

  可是其他女孩却不知眼前这个少年样女孩子的能力,一个个摩拳擦掌,短发女孩一边将那个梳马尾的女孩护到身后,一边挥舞树枝条,像是电视剧里古代舞剑的武林高手。

  她饶有技巧的用树枝甩在那几个女孩的手上、胳膊上、脖子上,她们人多却也对那个用树枝条,孤军奋战的女孩子无计可施

  甄靖驰躲在墙后,眼睛睁大怀疑自己看错了,这人不是从古代穿越来的吧?玩儿剑道的?不是花拳绣腿这完全是实战模式啊

  “要在脸上尝试一下吗?”那个短发的女孩,右手持树枝条,左手食指和拇指夹住树枝条从头到尾摸了一遍,发出嘲讽的声音问道

  “冰渊清,你给我们记着!”伸出右手手指,指着那个短发女孩儿说道,冰渊清见状手中的树枝狠狠的朝地上甩了下去,发出了“咻”的一声

  那个用手指指人的女孩儿,赶忙收回手指,带着其他几个女孩儿揉着被树枝抽过的地方,相继朝着巷子口走出

  甄靖驰见状瞥一眼垃圾桶,拎起便快步离开,回教室的路上一边震惊短发女孩儿的武力值,一边又责怪自己作为一个男人看到有女孩受欺负竟然躲在角落偷看,看得入迷居然忘记伸手帮忙!

  人生的耻辱啊!

  “冰渊清”那本不是他第一次听到那个名字,可他却误以为那是第一次听到那个名字

  晚自习发作业本时有人喊

  “冰渊清”

  趴在桌子上休眠的甄靖驰,突然睁开眼睛,同桌的男生也被他吓了一跳,只见一个穿着一身校服留着一头短发的人走上了讲台

  她转头的时候,白炽灯光打在那张脸上的,显得格外冰清玉洁,在那个流行非主流的时代,大多数男孩子的短发在额前留着有层次的刘海,她虽是短发却是清爽的侧分,胜似男孩的英俊,冰冷又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眼神

  就是这样的眼神,让他在以后的日子里魂牵梦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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