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西郊仓库地处偏僻,魏枢仲等人从市中心的警局赶往西郊仓库,光开车都要四十分钟,下车后还有一段石子路要步行。
在树丛遮掩下,只能隐约看到仓库的一角,所以在正式进入前,所有人都以为这个仓库不大,谁知道,里面的全貌,远比他们所想要大的多。
整个西郊仓库由上百个小型货物储存仓组成,每个小型仓库都有固定的编号,零零乱乱,错错落落的。
魏枢仲等人此前也只是道听途说警局的老人说本市有个西郊仓库,但是谁也没来过,更没见过,从来也没在这儿办过案。
后来向人细问才知,这个仓库建了二十多年,当初建的时候就因为地方太偏没多少人关注,后来就因为负责人的去世而直接废弃。
这下魏枢仲他们犯了难,这一百来号仓库,绑匪也没明说,他们根本不知道上哪找。
所幸所有仓库的门都是开着的,要关住这么多人,怎么说都应该有些明显。
所以他们抱着这样的心理开始一个个翻找。
这些仓库,有堆放健身器材的,有堆放婴儿用具的,还有堆放衣服鞋子的,只是这些东西好像都是些残次品,不知道是因为长期堆放的缘故,还是因为它本来就是残次品。
众人找了一遍又一遍,可是就是没有找到绑匪藏人的仓库。
“我们是不是被耍了,那个兔崽子根本没在这什么破仓库!”张霖情绪高涨的时候也挺喜欢飙脏话的。
魏枢仲沉默不语,程茵茵静静等候,徐和杨暗自冥想,张霖骂骂咧咧,倒是两个学医的比他们这几个警察要焦急,可能也是因为医者仁心吧。
“不是,人在这儿,既然他敢这么挑衅警方,就不会随随便便的扯出一个一下就会被戳破的谎,再说,这么多人,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轻松转移的,除了这儿,很难有地方可以把十几个大活人藏的无影无踪!”魏枢仲开口道。
此时的张霖还是多多少少有些暴躁的,天气不算炎热,太阳却大的晃眼,焦灼着每个人的心。
“继续找,找那种可以装下一个人的容器群,人可能已经凶多吉少了。”魏枢仲传达自己的意思。
魏枢仲此前有接触处理过一些类似密室藏尸或者狭小容器藏尸之类的案件,所以如果要把人藏在这样的仓库里还不让人一下子察觉,那么势必要藏在隐蔽容器里。
而且魏枢仲隐约觉得,所有的失踪人员已经不在人世。
太阳渐渐爬上头顶,气温上升了些,可是众人依旧没有找到失踪人员的藏身地。
此时的所有人都已经开始焦躁了,随着气温的上升,每个人的心都被挑动着。
就连平时冷静极致的魏枢仲都开始想不明白,眉头紧皱。难道真的是他想错了吗,绑匪真的没有将失踪人员藏在这里?
程茵茵也不是很淡定,时值夏季,程茵茵又天生怕热,彼时的额头上已经微微沁出些汗珠,小小的脸颊已经开始泛红,倒是别有一番滋味,看着别样的可爱。
可程茵茵现在可无暇管这些,她随手用肩处的衣袖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定定地看向魏枢仲。
她是无比相信魏枢仲的,觉得魏枢仲做什么样的决定都没有错,此时也在等着魏枢仲拿主意。
“中队,要不我们还是回局里看看情况吧,这边看起来已经没有什么可能了。”徐和杨小声的说着自己的想法。
魏枢仲点点头表示认同,或许自己的想法真的出了问题,事情也许并没有他想的那么复杂,这些失踪人员也许还活着。
一行六人最终还是回了警局,只是警局还没进,事情又出现了新的进展。
魏枢仲站在警局门外,看着一只刚刚执行完任务回来的警犬,突然有了想法。
“蔡法医,人大概死后多久会产生比较明显的尸臭。”蔡潍卿知道魏枢仲有些不待见他,所以当魏枢仲突然问出这样一个问题,他有些突然。
“大概两至三天吧,同期不久还会出现腹胀气和尸绿现象。”蔡潍卿认认真真的回答。
“最早失踪的到现在已经过去五天了,最晚的也已经两天过去了,如果这些人全部遇害,那基本上都会发出尸臭,虽然不清楚绑匪是否会继续绑架,但是我们可以就此先试一试。”魏枢仲望着警犬的方向思考着说到。
“可是绑匪发帖的内容不是说要我们去西郊仓库,否则人质就危险了,那就说明人还是活着的呀,为什么,要做这样的假设?”徐和杨抢在张霖前面问道,张霖真的觉得徐和杨有些讨厌了,憋着一张脸表示抗议,可惜没人理他。
“当然,这只是个假设,人如果都活着,那当然最好,但我们也要做好最差的准备。”魏枢仲若有所思,而他也看到了张霖憋屈的脸。
“张霖,去向上级申请,领一只警犬来。”张霖好不容易听到魏枢仲使唤自己,一下子仿佛自己的价值又回来了般,跑的是比平时快多了。
“去歇会儿喝点儿水吧,拿冷水洗把脸清醒清醒。”魏枢仲似乎不冷不热的对程茵茵说到,但其实他是想关心她的,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表达。
而且魏枢仲这么对程茵茵说到也是有私心的,他觉得脸上泛红晕的程茵茵更有少女感了,而蔡潍卿又在这儿,他并不想让他看见。
程茵茵很听魏枢仲的话,闻言就立马去收拾了一下自己,赶在张霖回来之前。
“她很听你的话!”蔡潍卿半笑的对魏枢仲说到。
他有些明白魏枢仲的意思,笑里有些调侃。
“嗯!”就一个字,简短有力,直接戳在蔡潍卿的心上,仿佛在说:这还用回答吗。
蔡潍卿自觉自讨没趣,识相的闭了嘴,静等张霖和程茵茵回来。
而另一名医生和徐和杨是真的也没什么聊的,两个人站的笔直在后面。
不多久,程茵茵回来了,张霖牵着一条警犬紧跟其后。
他们按照魏枢仲的意思,再次驱车前往了西郊仓库,在此之前,魏枢仲曾带着警犬来到了肉食菜场,让它嗅了嗅菜场后面垃圾堆放处腐烂的肉食的气息,才再次出发。
警犬只有一只,张霖确实也是脑子笨,只想到申请一只,再者说,即便张霖多请,警局也没有空闲的警犬可以用了。
一行人耐心的等待着警犬一个仓库一个仓库的搜寻,既希望警犬有所反应,又希望它没反应,矛盾得很。
他们是人民警察,当然希望失踪人员能好好的,但是有的时候身不由己,他们也需要做出最坏的打算。
最终,警犬还是做出了反应,它停在一个仓库编号已经模糊的相对中型的仓库门口,不停的吠。
魏枢仲轻叹一口气,其余人也跟着难受起来,程茵茵更是表示无奈。
六人进入仓库,连同警犬一起。
这个仓库里所有的东西都用黑色薄膜纸覆盖着,先前他们来检查的时候,只发现这里的黑膜下面堆放着密密麻麻的大小不一的毛绒玩具,人类的鼻子没有犬类灵,所以他们之前并未认识到这个仓库存在问题。
张霖领着警犬继续前进,警犬的叫声也是忽大忽小,不过倒是确定,这个仓库真的有问题。
警犬名叫灵秀,是他的前主人给他取的,土是土了点儿,但是跟他的技能还是蛮配的。
灵秀时不时会朝着盖薄膜的地方叫,徐和杨程茵茵等人就会掀开薄膜检查,也许是因为空间狭小,天气热,味道传播的很快,对灵秀的判断出现了一定的问题,它并没有很快的找出味道的来源。
众人倒也不急,毕竟这个仓库不是特别大,上下翻一翻也花不了多少时间。
突然的,灵秀停在一堆超大型毛绒玩具前面,一动不动,任张霖怎么拉都不走,等魏枢仲来了之后,灵秀又突然开始疯狂的吼叫。
张霖纳闷,狗也是认官职大小的么,看来自己的官还是太小了。
魏枢仲在徐和杨和两名医生的帮助下将堆放在一起的玩偶都一一搬了下来,有些轻的过分的直接被他们排除在外了。
而且看这玩偶的僵硬程度和重量,众人就大概能猜到这是个什么后果了。
两名医生拿出随身携带的医疗箱,对重量异常的所有玩偶进行了拆开,果然,最终还是看到了他们最不愿意看到的画面。
十几个失踪人员,一个不少,全出现在了玩偶里,死相惨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