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方能到达玲悦时,场面已经被警方封锁,担架抬着受伤的警员在人群里穿梭。
红蓝色的灯,熙熙攘攘的人群指指点点这座孤独的城。
鲜红消防车喷出的水柱在消防官兵手里一点点吞噬着大火,方能没有发现陈湛和小胡的身影,心里暗自为他们祷告不要出什么事情才好。
可不是有那样一句话嘛:天不遂人愿……
方能来到医院,小胡独自坐在走廊的长椅上双手抓着自己的头发,“'怎么了?”方能拍了拍他的肩膀,小胡抬头看他,眼里满是血丝。
“师傅,是为了救我才被炸伤的。”小胡语气里满是愧疚。
“虽然我觉得现在说这些不妥,当时的情况到底是怎么回事?”方能看了看手术中的红灯心里暗暗不安。
“当时我和师傅赶往现场,本来只是一场邻居斗殴的闹剧。后来报案人说自己的孩子不见了我们去寻找,在玲悦里面看见了丢失的孩子,我和师傅相视一眼准备去救孩子。”小胡长舒一口气接着说道。
“可孩子身上不知道谁绑的炸弹,我们发现的时候炸弹只剩下一分钟了。师傅把孩子扔给了我,把我们推了出去,刚扯下炸弹师傅和炸弹一起爆炸了……”小胡紧紧攥着自己的拳头,手上的青筋爆起,方能看着他强忍的眼泪自己心里也是一阵痛楚。
‘滴——’手术灯终于变绿,可映入眼帘的不是那熟悉的模样,洁白的白布盖住他看不清的面容。
病床缓慢从小胡面前推过,他只能看见医生嘴巴在喃喃的动,听不见他在说些什么。
“抱歉,我们已经尽力了!弹片射进了他的心脏……”医生和护士给陈警官的遗体鞠了一躬,感谢这个默默奉献的英雄。
陈警官下葬这一天,天上下起了小雨,小胡和他的同事们站在墓碑前哀悼。方可一直在跆拳道机构没有时间,方能没有告诉她陈湛殉职的消息。
雨点打在墓碑前的白色山茶花上,方能庄严的站在小胡身边,听着他述说着过往。
“师傅啊,平常严厉的要死,一到下班就各种嘘寒问暖,明明就差一年就可以上3级警监,如果当时他不推开我就好了……”小胡恍然抚摸着墓碑上黑白的照片。
哀悼后小胡的同事们也离开去办别的案子,肩上的责任不允许他们沉溺于痛苦之中,还有更多的人需要他们解救。
“那个装炸弹的人,我看见了!”小胡看着墓碑淡然开口。
“那你?”现在墓园只剩下方能和小胡,方能有些狐疑。
“你是怀疑警方里有……”方能欲言又止。
“那是我同生共死的战友,如果可能我也不想……”雨渐渐下得大了,小胡肩膀上的警徽打湿得颜色都暗淡了一些。
“就这吧,师傅怀疑的那个案子我暂时就相信你一次,如果有什么需要随时来找我!”小胡跪倒在墓碑前没有看方能。
方能撑开了手里的伞放在小胡身边,离开时看到远处有一位穿着刑警衣服,二十出头的姑娘。
方能离开后,姑娘撑着伞走到了小胡的身后,小胡失魂落魄的倚靠着陈湛警官的黑白照片。
“师傅不在了,都是我的错,我……如果我早点推开师傅就好了……”小胡攥紧自己的拳头又松开。
“你这是幸存者内疚,师傅希望看到你这样嘛?”姑娘忍住自己哽咽的声音劝导着小胡。
小胡看了看姑娘已经泛红的眼角,“你先回去吧,重案组还需要你呢。放心,我会平安回去的!”姑娘见劝不动他,也只好回警局,他的脾气她自然是清楚不过的,他自己不想清楚谁来也没有用。
“师傅,你说你曾经为我骄傲,我的枪法格斗技巧都是你手把手教出来的,你还说等你当上了警监就一直罩着我的,怎么说话不算数你?师傅,你骗人!!!”雨水滴落在他的眼睛里,脸上已然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
方能回到家直接瘫坐在沙发上,他也不知道怎么和方可说这件事情。
“哥,你今天怎么回来那么早?”方可看着浑身湿漉漉的方能,赶紧拿来毛巾和热水。
看着不为所动的方能,方可直接上手擦干方能的头发,“怎么?想着凉?到时候生病了我可不伺候你!”方可看着沮丧的方能一脸奇怪。
“你今天怎么在家?”方能不敢看她,“大哥,今天下雨,机构没人我就回来了。你到底怎么了?把自己淋成落汤鸡?”方可忿忿不平,把热水递给了方能。
方能接过水还是一言不发,“算了,你还是赶紧去换洗一下吧!”方可从沙发上拽起方能,把他推进了卫生间。
“一天天的,不让人省心!”方可收拾收拾沙发,等方能出来,茶几上已经摆好了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
“赶紧吃点东西暖暖胃,你到底怎么了?”方可看着有些呆滞的方能真是莫名其妙。
“陈叔他……他殉职了……”方能说完便低下了头,他不敢看方可心碎的眼神。
“陈叔……怎么可能……”方可不可置信的看着方能。
方可刚想出去被方能一把拉住,“别去了,去了也是危险!”方能目光灼灼看着方可。
“方能,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那可是看着我们长大的陈叔”方可挣开了方能,一脸不可置信看着面前这个冷静的人。
“小胡在那里,而且我怀疑陈叔是被盯上了,可能不止一波人,如果我们不小心……可能会和陈叔下场一样。”方能坐在坐在沙发上思考着明哲保身的办法。
方可听完方能的分析也冷静下来,眼神忽闪一下说道:“可我们不能坐以待毙,我们连他们的目的是什么都不知道!”
“不对!”方可突然转过头盯着方能话锋一转,“从马里纳小岛上你就开始不对劲了,你是不是怀疑是神判者组织干的?”
“不排除这个可能,但是之前神判者组织出手都是灭掉自己内部的人,这次陈叔的事情,我并不觉得是他们。”方能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可是陈叔委托自己去调查的事也没有进展。
现在真是两个头一个大,方能重新开始理清自己的思路。林子祥一个初中毕业的老板能想到那么缜密的杀人计划嘛?
方可请的三个月假期也快到期,方能望着桌子上已经落灰的邀请函陷入沉思,来不及多想方能打算搏一搏总比坐以待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