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风掠过香樟的枝繁叶茂,夏天的气息还未到来,炎热炙烤的阳光已经晃得人睁不开眼睛。
‘铃~’电子的下课铃声响彻初中校园
“好,同学们等一会,我们把这题讲完再下课!”老师拿着书侧站在讲台,手里拿着粉笔讲解着题目,话音刚落教室里就一片哀鸿遍野的‘啊~’
“谁在啊下节课就上来听写单词”老师拿着课本敲了敲桌子表示安静,
痛苦又安静的八分钟过去后,“好,这题讲完了,同学们下课吧,该去干嘛就干嘛”老师拿好课本就出了教室。
“这,英语老师可爱拖堂了!”坐在第五排的方可从书海里抬眼看了眼讲台上的钟表,还有两分钟就又上课了!
“谁说不是呢?不苦不累初三无畏!”说话的是方可的新同桌,前不久刚来的转校生唐纳。
唐纳说着从书桌里拿出了下节课的课本,“唐纳,你适应能力还真好!哥,给我包咖啡,我要撑不住了!”方可趴在桌子用手拍了拍坐在她前桌方能的肩膀。
“你快点泡吧,下节课可是老班的数学课!”方能转过头看着困得要翻白眼的方可,把自己桌子上的为数不多的咖啡递给方可。
“多谢老哥,救我小命!”方可拿过咖啡就泡了起来,方能并没有转过去,而是一直盯着方可的脖子看。
“哥,老师来了!你看什么呢?”方可顺着方能的目光看到自己露出的六芒星项链,赶紧塞进了衬衫里。
“下次注意点”方能淡淡提醒就转过去上课了。
“知道了!”方可喝着咖啡随意望周围一瞥,刚刚盯着她的灼灼目光已经消失不见。
放学路上,方可在前面蹦蹦跳跳的走着,方能则在后面跟着她。
“哥,星期天我想去游乐场玩?”方可转过身倒着走看着身后一言不发的方能。
稚气未脱的脸颊死气沉沉,一副少年老成的做派和他身上的校服格格不入,漆黑的眼睛看着前方笑脸盈盈的女孩。
“还有两个月就中考了,你还玩?”方能下颌微微抬起,嗓音冷淡,“忘说了,姑姑可答应了我们两谁考上十七中,可是奖励一台笔记本电脑欧?”方能嘴角含着一丝淡淡的笑,似乎是在笑方可的主意落空。
二人走进了一条小巷,巷子里垃圾桶堆放在角落,连往日热闹的快递站也是寥寥无几的顾客。
“哥~听说这次邀请了非遗打铁花表演,一年一次的机会呢!”方可拉着方能的胳膊撒娇,“你就知道玩,可以去,不过你要把老师留的功课都写完才行”方能最是拒绝不了的就是方可撒娇时的无辜样子了!
“太好了,哥哥真好!”方可松开了方能,像一只快乐的小麻雀在前面跑跑跳跳,“你注意·····”方能还没说完,方可就跌入一个少年的怀抱。
“对不起!”方可赶紧道歉一抬头才发现是唐纳,“没关系,方可同学你们也住在这附近嘛?”唐纳扶着方可的手松开,方可一个遛烟跑到方能身后,“唐同学也是住在这里?”方能看着面前温暖的少年总感觉有些不对劲。
“不是,我只是无聊来这附近闲逛,你们兄妹还是赶紧回家吧!”唐纳清冷的目光从方可的身上移到了方能的身上,二人对上目光莫名感觉有些不自在。
方可看着别扭的二人想到了一个办法,“唐纳,要不然到我们家去玩怎么样?”
唐纳是新来的转校生,平常也没有什么朋友,有什么事情也只是偶尔询问方可这个同桌。
有什么危险也不用怕,她可是跆拳道冠军呢!方可转念一想坚定了自己的想法,左手扯了扯方能的衣服。
“如果可以的话,不胜荣幸!”唐纳礼貌的笑着,“那就跟上来吧!”方能牵着方可从唐纳旁边过去。
他礼貌的笑意顿时收敛,脸色低沉眼底泛起一层冷色。
“你们就住在这里?”唐纳看着眼前逼仄的出租屋,有点不敢置信。
“我们家是有点小,但是有我和哥就很温馨。”方可笑着用钥匙拧开了铁栅门,方能看着站着不动的唐纳,食指放在面前示意他不要乱说什么。
“真是累死了,哥你和唐纳先坐会,我去倒茶!”方可随手接过方能拎着的书包丢到了小沙发上,就一头扎进了厨房。
“随便坐,不用那么拘谨。”方能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语气平淡,唐纳闻言也坐在了方能对面,夕阳余晖透过窗子照了进来,一半照亮方能一半遮住了唐纳,像是同一个世界的光与暗。
“唐纳,你跟踪我们是想干什么?”方能一转话锋问得唐纳有些猝不及防,唐纳眸光一转回答道:“真的是个巧合,你这人怎么疑神疑鬼的?”唐纳打着哈哈笑着。
方可看了一眼交谈的两人,忍不住开口说道:“哥,你还真是神经质呢?”“我和唐纳开玩笑呢,可儿,你倒好茶了没?”方能起身瞥了一眼厨房。
“不用麻烦了,叔叔阿姨不在家吗?”唐纳的话一瞬间让房间的气氛跌至冰点,“抱歉抱歉,我太冒昧了!”唐纳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些唐突赶紧起身道歉。
“他们一直在国外工作,倒也不是什么大事”方能端着一杯茶走出递给了唐纳,唐纳忐忑的接了过去,三人写了一会作业,期间没有一个人说话,唐纳觉得有些尴尬便以天色不早作为借口离开了方家。
夜色降临,江边的路灯一瞬间亮起,小飞虫在灯光下熙熙攘攘的乱作一团。“哥,你说姑姑什么时候回来呀?”方可二人吃完晚饭最喜欢来江边散步,长在岸边的菖蒲随风摇摆着自己翠绿的发丝,方可扯下一条叶子做了个草结系到了方能的手上。
“姑姑还要好久才回来呢?怎么?想姑姑了?”方能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草结,双手张开撑在岸边的木栅栏上,“不是,哥哥,你难道从来没有想过爸爸妈妈嘛?”方可站在方能的身后,手指把玩着胸前的六芒星项链。
惨白的灯光打在二人身上,岸边的晚风却吹不走少年人的心伤。“没有,姑姑说得对我们都要往前走!”方能穿着白T恤衫的肩上落下了一只灰蛾,方可听了他的回答拍了拍他的肩赶走了飞虫,方能感知方可的动作回头,目光瞥到了项链又不自觉的转回头去。
方可怎么能知道方能的感受呢?父母唯一留下的遗物是给她的,方能连出口要的资格都没有只能远远的看着,总有一类人是这样的,他们高喊着无爱者自由,可眼睛却下意识看向被爱者,不是不想要偏爱,只是没有人会给自己,而自己也从来不会主动要。
“哥,你闭眼!”方能背对着方可乖乖闭上了眼睛,方可下定了决心取下脖子上的项链戴在了方能的脖子上。
一阵冰凉的触感从脖颈处传来,“你这是干什么?”方能回头睁开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方可,下意识准备把项链取下,“哥,我也觉得爸妈挺偏心的,这个有秘密的项链只留给了我,明明还有哥哥不是嘛?”方可看着眼前的少年只觉得替他感到心酸。
“可这是······”方能抚摸着项链,总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情。
“我们是彼此唯一的亲人,我的东西也就是哥哥的,哥哥开心我也就开心了。”方可莞尔一笑,方能只觉得沙子进了眼睛看不清眼前的人。
“死人了!”不远处传来一声惊恐的叫喊,方可方能赶紧往声音来源跑去,江岸下有一处沙洲,沙洲上有一盏路灯在闪烁,那是专门为爱好晚上垂钓的准备的。等方可方能赶,只见一个穿着格子衬衫的中年大叔手足无措的爬上了岸边,双手趴在木栅栏大口的喘着粗气。
“大叔,你没事吧?”方可赶紧扶起受到惊吓的大叔,方能则是准备走上沙洲却被大叔一把拉住,“你这小鬼别去了,怕你晚上吓的睡不着觉。”方能拿出自己的手机赶紧报警,因为刚才往沙洲看去时,只见一具尸体俯卧在水中,尸体上还有一根钓竿。方能打完电话后,三人一起坐在路灯下等待警察的来临。
“你们这两小鬼,怎么晚了还不回家?”大叔看着有些严厉但还算靠谱,“我们只是在外面散步,大叔怎么晚了还在外面钓鱼呢?”方可刚想回头看一看沙洲的情况正好对上方能的目光:不看就不看!哼!
“大叔应该是位教师刚下班不久吧?所以才那么晚还没回去?”方能目光沉了沉,仿佛把大叔看透了。“你怎么知道我的职业的?”大叔追问道。
“第一,刚刚大叔拉我的时候,我感觉到了大叔中指关节有茧,那是经常握笔写字留下的;第二,大叔刚刚上岸有些吃力,按照大叔的身材应该不用那么累才对,那只能说明大叔在上岸的时候某处很痛,那应该是腰椎留下了职业病。还有大叔训我的语气实在太像个老师了”方能嘴角含着一丝淡淡的笑,礼貌的回答着大叔的话。
大叔怔了一下,然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这小鬼倒是聪明的很。”“那当然,不过哥哥有个细节没有注意到?”方可故作神秘,扯了扯大叔的裤脚:“大叔的裤脚还有粉笔灰呢!”三人的谈话使气氛不再那么可怖,警车的红蓝灯从远方闪烁过来,三人悬着的心才放下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