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星期一,是个普通的日子。
天气晴朗,万里无云,午后阳光洒在办公室的桌上。
白熠窝在这片光照的地方,睡得正香。这本该是个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午休,直到一整急促的电话铃吵醒了熟睡的人。
白熠忍着一肚子起床气,极其不耐烦地接了电话。
“哪位?”
“啊,白队,我是西城市刑警大队队长顾洋。这边接到民众报警,桂秀公路中段加油站处发现装有人体组织部分的垃圾袋。现已封锁现场,希望你们可以尽快赶到。”
白熠听罢,赶忙拿起风油精抹了抹太阳穴,顺手开始收拾东西。
“好的,赶到现场大约二十分钟,我现在就动身。”
办公室的门在电话被撂下的同时打开,门口站着一位身材高挑的男子。
秦远开口道:“抓紧时间,温格莎已经在车上等你了。”
白熠答应了一声,熟练地收拾好了工具箱,披上外套便出了门,秦远迅速将门关上,确认已经锁好。
二人匆匆上了车,温格莎一脚油门驶离办公大楼。
车上,秦远和白熠核对信息:“地点桂秀公路中段,据顾洋所说应该是一起抛尸案。”
白熠:“嗯,希望这次案件顺利。”
西城市是商业很发达的地方,随处可见的高楼和人头攒动的小吃街都诉说着这座城市的繁华。桂秀公路是城市郊区的一条高速公路,那里基本上没有人居住,公路旁大多为野树林,确实是个抛尸的绝佳地点。
一路上风景平平,秦远靠在车窗上浅眠。
身旁的白熠忽地来了一句:“咱俩的电话全是顾洋一个人打的?”
在开车的温格莎笑了一下,道:“准确来说,他一个人打给了我们三个。或许是现场正在封锁,其他人腾不出手来打电话,那就只能他一人负责了。”
“他这样已经不止一次了,看来我得再跟他唠叨一遍案件的汇报要高效迅速。”白熠扭了扭脖子道。
接下来的路程寂静无声,大约过了十几分钟,漫长的公路前端出现了红蓝交替闪烁的灯。
“醒醒,到了。”白熠晃醒了秦远。温格莎将车停在路边,三人带上医用口罩,一起下了车。
顾洋冲他们招呼着,小跑到车前。简单地示意过后,他开始说明情况。
“我们是在今天12:08分接到报警的,报警的市民叫王易,他在开车经过桂秀公路的时候尿急,就将车停靠在加油站,去加油站的厕所解决。刚进厕所就闻到一股恶臭,他顺着味道找到一个隔间,然后就发现了这个敞开的垃圾袋,里面全是血和人体组织,于是便报了警。”
“我们接到报警后五分钟内赶到现场,并对其进行了全面封锁,至于王易,我派人带回刑警部队了。”
白熠耐心地听完之后,点了点头,等秦远穿戴完毕后,二人来到警戒线前,温格莎扛着相机紧随其后。
温格莎虽然是个女孩子,但却从事着刑事照相的工作,负责在第一时间记录与案件有关的现场物证和尸体样貌。
她第一个跨过警戒线进入现场,熟练地架好相机,调整好焦距。先是对着整体现场运用不同角度拍了三张,随后进入厕所,对着地面,洗手池和其他隔间各拍了几张,最后进入那个隔间,用相机记录下犯罪的证据。待她出来之后,白熠和秦远才进入现场进行勘察。
秦远是法医,白熠是痕迹检验师。二人分工明确。
“镜子完好无损……瓷砖潮湿有水汽,并没有发现脚印……那个垃圾袋是敞开着的,其他并没有出现破损。”
白熠没有发现任何痕迹,这无疑增加了案件的调查难度。
“老秦,我这儿目前没有任何发现。”
秦远很诧异的看了看他,一句话像是在嘴里咀嚼了好久,最后吐出几个字:
“你确定?”
“是的,你也可以感受到这里的空气有些异常潮湿,甚至是现在墙上都挂有水珠。瓷砖上没有任何痕迹,不仅是鞋印,连这公路旁的泥土都没有。”
“那你先出去吧,我很快就好。”
直到秦远提着稍作处理的尸块跨出警戒线,整个案件的调查时间已经持续了四个小时。
顾洋见他们出来,忙向前询问。
“怎么样,有什么线索吗?”
白熠摇了摇头:“现场很潮湿,并没有发现任何痕迹。”
还没等顾洋惊讶,秦远率先开口道:“尸块也很奇怪,分明是人体组织部分,上面却刻有不一样的符号,看上去像是藏文。而且神经组织全部断裂死亡,伤口也很整齐。到底是什么人才能做到将一个活生生的人杀死并切割到……”他稍微顿了顿,“如此完美。”
顾洋听罢,愣是没反应过来。这显然是除了异常的潮湿和奇怪的人体组织之外,没有其他突破口。
“也别太紧张,等我们回去做细致的研究之后,会尽快给你们答复。在此之外,我需要这条公路和这个加油站一周内的监控。”白熠拍了拍顾洋的肩。
“还有那位王易先生的口供。”秦远补充道。
顾洋:“好的,明白了。在案件调查期间我会派人在现场周围部署,保护现场,方便你们再次搜证。”
“嗯,辛苦了。”
下午17:00,案件的调查暂时告一段落。三人坐上车,伴着夕阳回到办公大楼。
还没来得及吃饭,他们便一头扎进研究室。
直到晚上十点,白熠研究室的门被推开一条缝,秦远探出一个脑袋。
“白熠,出来吃点东西。你中午饭也没吃,这是想当神仙?”
白熠看了看他,再看了看钟,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很久没有进食过了,回过神来,些许觉得有些饿。将文件保存后,和秦远一起去了餐厅。
白熠:“小温呢?不叫她一起来吃吗?”
秦远:“我问过她了,她说一杯咖啡就足够,不用出来吃。”
夜晚,明月高照,餐厅的灯略显昏黄。晚风挽起窗纱,送来初春特有的凉意。
秦远:“你有什么发现吗?”
白熠:“顾洋把监控给我了。刚看完了前三天的监控,一切正常。你那里呢?”
秦远:“实在头疼。只能说,这次的情况比以前任何案件都要棘手。我甚至已经开始怀疑这到底是不是人为的了。”
白熠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看来作案手段很是高明啊,居然让秦法医开始疑神疑鬼了。”
秦远:“这次案件的疑点够堆成一座山了。顾洋那边甚至没有找到加油站人员的任何线索,那里并不是个废弃的加油站。”
白熠点了点头表示同意,至少在他看的前三天的监控里,加油站的人都是在正常工作的。而且白班和晚班交接都很及时,很难想象凶手究竟是何时抛尸厕所的。
为什么报警的人只有一位?还是一个刚好路过的普通市民?加油站的工作人员呢?为什么一下子消失的无影无踪?为什么只有那间厕所异常潮湿?其他隔间却都正常?
种种疑虑萦绕在白熠心头。
秦远:“既然毫无进展,不如我们一会儿重新回现场进行二次搜证。小温留在科室看监控。”
白熠点头,迅速扒拉完碗里的面,便起身去收拾东西。
晚上23:54,二人再次抵达现场。和警卫报备之后,进入那间厕所。
黑暗之中,白熠手中的军用手电筒显得格外敞亮。照亮厕所之后,秦远拉了拉白熠的衣角,手指向旁边隔间的门。
很显然,这个门被拉开过。
“白天这个门是被锁上的。”白熠很肯定地回答。
白熠:“也就是说,凶手或者是他人在我们离开后进入过现场。”
“那为什么警卫没有察觉到任何人的进出?”
一阵寒意涌上二人心间,秦远上前一步,推开那扇半开的门。
门有些生锈了,吱呀呀地打开。
白熠将手电筒向里一照,看清之后,拉着秦远后退几步。
秦远被他拉得猝不及防,定睛一看,一本书静静地躺在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