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宁静是家中的老大,这个夏天就初中毕业了,学业一塌糊涂,在学校里没少干惹事生非的事。
她的父母从小到大都没有管过她,母亲对她的态度很冷淡,父亲就更不用多说,人影都见不到。
但是,这对她来讲没有什么大不了的,父母不管她对于她来说可是恩惠。在学校里,她甚至可以聚众斗殴,反正每回把事闹大了,都是学校叫她母亲来处理,以她家的背景实力也不用担心。
而她的娱乐活动,是在酒吧、KTV这种场所进行的,她喜欢五彩斑斓的霓虹灯在黑暗中闪烁着的样子,在灯光下的人们热情而又奔放,在酒精的催促下,尽情地舞动着自己的青春,放荡不羁的音乐配上人们杂乱无章的舞步,像极了年少轻狂的样子,他们可以随时随地想嗨就嗨,青春的活力被展现得淋漓尽致,李宁静就喜欢这种不被拘束的感觉;而KTV则是她和她的朋友们的私密空间,她可以在这和朋友们畅所欲言,可以吃喝玩乐,甚至可以到KTV里接连待上几天,因为她有的是钱,睡觉的时候可以在旁边的宾馆住,完全可以在KTV玩过瘾。
今天像往常一样,李宁静从KTV打车回来,她随手打开客厅里的灯,房子里死寂一片,正准备去二楼卧室里拿换洗的衣服去洗澡。
“妈,你回来了。”李娣从自己卧室走出来,睡眼惺忪,看样子刚睡醒。
“是我,李娣。”李宁静感到无奈,就算余解红对她不闻不问,李娣到现在都还惦记着她,她实在是不理解李娣是怎么想的;同时也感觉到了不对劲:“今天出什么事了?都凌晨了,余解红到现在都还没有回。”
“李仝失踪了,她在找她儿子。”李娣眼神不禁黯淡下来。
“什么?!”李宁静心中不禁怒气冲天,“哪个人贩子拐走的?”
“不知道,”李娣刚才黯然的神色转眼就消失不见,而是笑道,“姐,你不开心吗?”
“开心?”李宁静诧异地说道。
“妈她现在只有我们两个女儿了,难道不值得开心吗?如果他永远不回来就好了。”
“我知道你的意思,”李宁静想要纠正她妹妹错误的想法,“但无论如何他都是我们的弟弟,是我们的血肉至亲,你不应该有这样的想法,余解红不会因为少了一个儿子而去关心我们,因为我们不是男的;总之,你要明白的是,她想要的是一个儿子,而不是一个李仝。”
“可我们是她仅剩下的孩子,她不关心我们她能关心谁?”李娣听到最后,声音不禁哽咽起来。
“管她关心谁,”李宁静一脸无所谓的表情,“她爱关心谁就关心谁,想这么多干吗?我们只要过好自己的生活就行了。”
“可我无法不在意这件事情,感觉像是道过不去的坎,我很恨,恨她的偏心,于是,我就把恨意安到了李仝的头上。”李娣眼前逐渐朦胧,“但我还是想要获得她的关心,因为我羡慕嫉妒别人正常家庭有的;他们的家庭温馨和睦,而我们这个家庭臭气熏天,尤其是李疾远那个狗东西最恶心人,天天到外面夜总会搞乱的,我都不想认他做爹。”
“我也觉得李疾远那个狗东西恶心,”李宁静思索片刻,便又继续说道:“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不要去想这些糟心的事情,况且,这些事情实际上跟我们也没什么关系,不必理会。”
李娣听完后,眼眶里已满是泪水,见状,李宁静送她回自己的房间休息睡觉,让她早点休息,告诫她明天还要补课,这才把李娣哄睡着。
“他妈的,”李宁静不禁暗骂一声,“什么狗屎父母,差点把李娣养的心理扭曲,还好她愿意跟我说实话,要不然老子到现在都还不知道李娣这么恨自己的弟弟;还总是把压力给到李仝身上,给他买一堆看不懂的学习资料,反正一回到家,就逼着他学,还说什么‘学不死,往死里学’,搞得他压根就没有多余的时间休息,最后,遭殃的还是李仝。”说到最后,还不忘骂一句:“两个达芬还想生出达芬奇。”
第二天早上,李娣就在楼下的厨房大声喊道:“姐,我给你煮了碗面,快起床,再不吃凉了。”
见李宁静还没有动静,便关了煤气灶,起身去楼上叫她姐起床。
“姐,醒醒,”李娣轻轻摇着她的胳膊,“我给你煮了碗面,你先起来漱口吃早餐,然后还有件事情想和你说说。”
“什么事?”李宁静眯着眼睛问道,她一时之间还很懵逼,也不知道她妹妹想干吗。
“关于李仝的事。”
“那就先……”李宁静顿时打起了精神,一下子就坐起身来,但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李娣打断道:“姐,先吃早餐吧,要不然就凉了。”
“好……行。”李宁静只能无奈地答应。
姐妹俩坐在餐桌前,这让李宁静不禁想起,自从她上初中之后他们仨个就没有在一起吃过饭了;现在的她觉得外面的朋友就是自己的一切,却忽视了从小跟她一起长大的弟弟妹妹,她突然觉得妹妹变成这样也有自己的一份责任,顿时有一种愧疚感陡然上升。
“姐,关于李仝的失踪案,现场只有一个证人,是他一个顺路的同学,她还跟我们住在同一个小区。”
“谁?”
“就是那个疯女人的女儿,我上次跟你讲过。”
“那有什么可靠的线索吗?”
“没有,就说有个人当时在李仝旁边,大概率是个男的,穿着件白色的衣服,个子偏高,不胖不瘦的。”李娣见她还没有明白自己的意思,便继续说道:“我的意思是那个证人的母亲是个疯子,那有没有可能她也是个疯子,把李仝给杀了?”
“你怎么这么想?”李宁静不禁皱起了眉头,“那杀人犯全家都杀过人啊?”
“一个月前,我听咱妈说,说她妈从小就有精神病,我感觉可能会遗传。”
“你又没亲眼见过她发癫,你怎么就断定李仝是她杀的?”
“所以我说只是可能啊。”李娣感到无奈,感觉她姐的性子太急了,“如果李仝是她杀的,那么她口中所谓的嫌疑人只是一个幌子,我听她这线索感觉挺敷衍的,所以有些怀疑。”
“如果李仝真的是她杀的,那为什么要杀他。”
“疯子杀你的理由有很多个,前提是你惹怒他了或者说是你碍他事了,”李娣淡淡地说道,“如果那个女孩精神上真的有问题,那天回家的时候,我看到她书包上的娃娃没了,很有可能是因为李仝抢了她的娃娃而导致的。”
“疯子怎么能沉着冷静地在警察面前撒谎?还是个小升初的学生。”李宁静还是觉得李娣讲得很荒缪。
“疯子不是傻子,他们有思考和随机应变的能力,甚至能比常人做得更好。”
李宁静感到无语,也不想跟她争辩关于疯子的问题,于是,说道:“你怎么确定是李仝干的,而不是她自己掉的呢?”
“如果是她杀了李仝,还有她精神不正常的话,那就成立;况且,实际情况我们也不清楚,还是得当面找她问问才行,看看有没有什么破绽。”
“警察都问不出,我们问得出来吗?”
“辉工集团的老总干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警察抓他了吗?我看警察就是个摆设,还不如自己问得明白,况且,她爸也跟辉工集团的老总八九不离十,警察也不敢多问。”
“那……我们怎么问她?”这句话李宁静倒是赞同。
“要先知道她家具体住在哪,她家可不像我们家一样住独栋,”李娣思索片刻,又继续说道:“姐,你在学校不是有很多朋友吗?那就找个人去跟踪她,相信我,给报酬一定会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