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我和张小京来到了三公山下的三公庙外。
庙门口落叶苔藓成灾,庙旁的树叶好久没人修剪的样子,还停着一辆黑色的旧轿车,只有庙屋还算完好。
“这庙怎么这么冷清啊......”
张小京用一种疑问的语气说到。
这时庙门突然被打开,只见一个穿着朴素的高个男人窜出来,比较年轻,他的头发看上去好像是很长时间没有打理,直接扎了起来,前脸还留着些碎发,戴着副眼镜,看起来斯斯文文的。
等等,这人是?
只见他说到:
“张子云!最近怎么样,嚯,这黑眼圈重的,我是朱宝真啊,就一天时间,不认得我啦?”
朱宝真边说边把自己的眼镜摘下,眼前这个人才莫名的熟悉。
这就是“眼镜定律”吗?
朱宝真又把眼镜带上,把我们请进了这座庙里,正对门的是间祠堂,偌大的庙里,种着颗树,树干粗壮,枝叶繁茂。
这地方因为没什么人,比较安静,经历过几次生死存亡的时刻后,就会觉得这种时刻愈发珍贵了......
朱宝真把我们带去了他的房间。
一进房间里,一股霉味就飘了出来,一列榻中,只有朱宝真一人的铺盖。
这么大的庙里,只有朱宝真一个人吗?而且这环境是不是有点......
张小京也发现了这一点,对朱宝真说到:
“我冒昧问一句,这儿一直就住着您一位吗?”
朱宝真一脸见怪不怪的样子看着张小京,说到:
“哦这里是我出资建起来的,我是看门的。”
张小京又环顾了一下四周,脱落的墙皮,发霉的味道,还有......很久没有换过的铺盖......说到:
“那你名片上写着朱正义......道士?”
朱宝真突然轻笑起来,说到:
“那是我的化名,不是真名”
我突然感觉这个朱宝真很坦诚。
张小京再次追问:
“那您不是道士为什么写着是道士,您......”
张小京在打量着朱宝真说到。
朱宝真说到:
“你看看你看看,怀疑我水平了不是?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我虽然只是个出钱盖房子的,但我本事还是有的。”
张小京只好作罢,一副彻底摆烂的样子,整个人看上去瞬间颓废了下去。
朱宝真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匆匆忙忙的离开,只撂下一句:
“你们先随便看看,我马上就回来哈。”
这个朱宝真真是......怪怪的。
我和张小京四处闲逛,正巧看到了祠堂,想着闲着也是闲着,便进去看了看。
祠堂和朱宝真的房间截然不同,一尘不染,没有霉味,没有墙皮脱落,一看就是总有人清理。
张小京说到:
“这个朱宝真自己的房间搞成那个样子,祠堂却是截然相反的......该说他懒呢,还是勤勉呢......”
朱宝真不知道又从哪里冒出来,拍了拍张小京的肩膀,吓了张小京一跳,说到:
“看什么呢那么认真?”
张小京一脸无语的表情看着朱宝真。
朱宝真再次说到:
“我要去帮人家看事,如果你怀疑我的水平的话,不妨一道去看看?”
当张小京还在犹豫的时候,朱宝真再次说到:
“你家那个东西肯定晚上还会再去你家做客的,你还不如跟我一起去避个难,还能蹭上顿晚饭呢,何乐而不为呢,真是!来吧,别拘谨了,都是一家人~”
等等,他怎么知道那个东西?我们并没有告诉过他什么信息吧?我心中警铃大作,朱宝真难道真是那个组织的人?
张小京被朱宝真一胳膊揽在怀里,跟相处了十几年的兄弟一样,就这么绑着张小京走了,还不忘记回头跟我摆摆手,示意我跟上。
我只能默默的跟在他们两个的后面。
处处都透露着可疑,只是一瞬,窒息的感觉就好像一张网,已经死死勒住我的生机,被组织慢慢收回,脸上变得阴沉。
远处响起张小京求救的声音:
“谁跟你是一家人啊啊!!你放开我!!”
然后又想起朱宝真的声音:
“小友别客气了!跟我去蹭顿饭吃吃而已,你这是干嘛。”
思绪被他们俩个的喊叫拉回现实。
我看到张小京被朱宝真一只胳膊揽着,张小京想挣脱开,可是张小京的双脚挣脱的都快腾空了也被挣脱开朱宝真的胳膊。
这个朱宝真力气怎么这么大?
就这样我们就好像被人贩子绑进了那辆黑色的旧轿车里。
张小京被朱宝真像个小宝宝一样,放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并细心的给张小京系上了安全带,样子十分好笑。
朱宝真看起来就只是比张小京高一点而已,也没看出有多壮啊,难道是张小京这几天被那女鬼吓的营养不良了?
张小京黑着一张脸,一言不发。
朱宝真边给车边打火边扭头对张小京说:
“这个......你叫张小京是吧?嗨呀~别黑着一张脸嘛,要知道去蹭饭是件便宜事,干嘛不开心呢哈哈。”
他又是怎么知道他叫张小京的?我没跟他透露过张小京的名字吧??
疑问越来越多,在我脑内打了个死结。
张小京还是黑着一张脸,保持刚才的姿势,一动不动。
朱宝真见张小京好像生气了,也没再说话。
车窗外的风景慢慢变得熟悉起来,熟悉的街道,熟悉的旧楼房......这目的地怎么这么眼熟呢......
张小京直接开口对朱宝真说:
“你要带我们去哪?”
朱宝真没有回头看张小京,无所谓的说到:
“一栋老住宅区,那里闹鬼,让我看看布局”
“哎?不过话说回来,怡静你好像在那边租过房子吧?”
再次预知,我得出了两个结论,第一,他要么有真本事,能提前算出来,不过感觉第一个结论很不靠谱......
第二,他真的是组织的人,这就很恐怖了,那个组织在暗中操控一切,悄悄掌握我的信息。
朱宝真看了看后视镜中的我,我没有回话,心中的不安感慢慢腾升。
终于,我们到达了我平时居住的小院里。
这种感觉很是不舒服,试着想一下,有个驱鬼大师去驱鬼,去的地点就是你住过的小院里.......还有比这更糟糕的吗......
我们三人路过了一群老太太聊家常的地方。
一群老太太坐在某个单元楼的楼下唠嗑,当你走过的时候,还会凝望着你。
不知为何,平常人本来挺多的,今天看上去人少了好多。
我们一行人从他们身旁路过。
突然,一个老太太突然站起身,指着我大喊:
“你是张子云?”
所以人的目光全部集结在我身上。
我有些不知所错,说到:
“啊......我是,我是张子云,您有什么事吗?”
那个叫住我的老太太见我承认,说到:
“哎唷,张子云啊,还回你那个出租屋去住哇?”
只见那个老太太摆了摆手接着说到:
“可别回去住了!嗨呀!真是晦气!你那个黑心房东啊,见你出远门把你的房子直接租给别人了,结果那人就在你房间里自杀了!噢哟,血呼啦一片呐!”
那老太太一边手舞足蹈一边语气夸张的说到:
“然后那房东没敢告诉你,将房子又租给了另外一个人!你猜怎么着?那人也自杀了!哎唷,我的老天爷哎!这小院里的人零零总总都搬走了,就还剩我们几个了!”
不是,这房东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啊?资本家在世也要称他句祖师爷,我就光出去一天,这是干什么呀!
这时,一个秃了顶的中年男人走来,他样貌难看,长得就好像一只秃鹫一样。
我眼熟他,他就是我的房东,他叫李钱。
李钱走到我和那老太太之间,开口便喊到:
“都瞎嚷嚷什么?!天天坐在这儿就是瞎说一气,小心哪天舌头让人割了!”
那老太太看见李钱跟看见瘟神一样,避之不及,全都拍拍屁股走人了。
只见朱宝真上前一步,微笑着对李钱说到:
“李先生,这是我的两位朋友,哦,你和张子云见过,她旁边那位是她的好朋友张小京。”
李钱这才用他那死鱼眼打量起我们两个,说到:
“朱宝真,我叫你来是给我做事的,你确定要带着这两个拖累吗?出了问题,你的报酬我可不给!”
张小京很不爽这个李钱的说话方式,戳着他的肩膀说到:
“我告诉你姓李的,这房租我哥租的好好的,三年房租都已经交齐,只是中途出了趟远门,你就把房子直接租给了别人,这件事我们还没找你算账呢,你作为房东,租客死了,你嫌疑最大!如果你执意态度如此恶劣,别怪我们报警!”
李钱拍开张小京戳在他肩膀上的手,阴沉着一张脸说到:
“哼,你懂什么呀?”
说完,李钱便直接走入单元楼中。
张小京情绪有些激动,冲着朱宝真说到:
“那个姓李的早就告诉过你有张子云这个租户了吧!假装是张子云的初中同学递给我们你的名片,你早就知道事情原委,你到底想干什么?!”
朱宝真双手轻搭在张小京双肩上,说到:
“哎,你先冷静一些,这件事成之后对于我们两方都有好处,我帮别人解决事情,不得先了解一下当事人状况啊,活着的当事人可只有那个房东和怡静了,假装是怡静的初中同学也是为了我们能好好的相处不是?你看,你不是也打过电话来了。”
我小心的对张小京说到:
“算了,我们是来解决问题的,这些事以后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