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考了几十年的功名,只考了个学者,心里不是滋味吧?”刘修文看着被绑在木架上的严青讽刺道。
这家伙说话总是这么难听吗?
严青的脸一下变得铁青,“说,第一次拔掉陈德舌头的是不是在他十五岁冬日那天?”见他铁青的脸,刘修文当没看见,严肃了起来。
绑在架子上的严青一副不见棺材不掉泪的模样,冲着刘修文笑道,“少卿大人,你不是神探吗?怎么还问起我来啦!”
“哼..,木聊,拿钳子来,本少卿给你表演一下当场拔舌细活。”刘修文见他敬酒不吃,要吃罚酒的模样,他低头哼了一声后,抬头轻笑地看着木架上的严青,手向后招了招手。
“好嘞。”刘木聊当然明白刘修文的意思,开心地在工具架上找着少卿大人所说的钳子,一边找着一边鸡贼的向绑在木架上的严青嘻笑着。
严青听到要拔舌的表演,起先倒是皮肉笑着,然后看到另一边刘木聊在工具架上找着工具,脸从松弛到紧绷,少卿大人的拔舌表演倒没开始,倒是他的变脸魔术先演起来了。
倒把一旁的叶炳微看地发笑。
本来严肃气氛一下被叶炳微的笑声给打破。
换来绑在木架上的严青邪邪的笑,这笑容让叶炳微后背发凉,想起在大街上她被官兵带走时,他也是那样的笑容。
她有那么一瞬间觉得他好像是认识她?可她再次重新看过去时,见他又恢复了那紧绷的神情。
“大人,这把钳子可合适?”刘木聊故意选了一把最大的一把钳子,交到少卿大人手中。
“适..合。”他摸了摸大钳子,“来人,把他的嘴巴给我撑开,本少卿要拔舌。”他转玩着手上的大钳子,走近木架,大声喊道。
“是,大人。”徐兵,秦路河上前,一人走到严青两边,拔出刀,一个转手,手中的刀一转,刀柄朝内,准备用刀柄给严青撑开嘴。
“陈德十五岁被拔舌的那一年,正是他十五岁生辰,也是科考的前一天。”严青看着那刀柄,回答了刘修文的问题。
“你为什么要拔了陈德的舌头,而且为什么当时没直接杀了他?”刘修文虽然已经猜测的差不多,但他还是让他本人自己说。
“陈德是在秋国和夏国打战的那一年在城北死人堆中捡来的,那一年他正好五岁,这孩子懂事,也好学,我是很喜欢,我盼着他能考上功名,谋得一个官职,只是...”严青这时候说到陈德时,满眼都是慈祥,后又慢慢地暗淡下来。
“只是他运气太差,发现了你的秘密,而这秘密也是害了你那六个学生。”刘修文接着严青的话。
秘密?这少卿大人不是说这严青因为妒忌才杀人吗?怎么又转到秘密去了。
“真的什么事都瞒不了少卿大人你。”严青心里很清楚,落在这鬼面少卿手里,只要你心里藏着事,定把你剥皮开肚,也把你心里的那点事亮在他人面前。
“那年陈德发现你根本没有打算让他们去考试,所以那一年你没有把你学生的名单交给考官,他发现了你的秘密之后,打算告诉其他人,你在他喝醉的时候想拔掉他的舌头,你认为只要把他的舌头拔掉之后就不会乱说,可你万万没想到陈德会自愿让你拔掉他的舌头,以还你这些年的养育之恩。”今日白天他查过这些死者的身份,那么多年就在今年才报考科考考试,他就感觉不对,他当时没想过,报考可以以个人名义去报名,也可以以学堂的名义组团去报名,直到李二官说出他的好友时,他才想到这一点。
“你在人前装好人,劝说他们好好读书,能考取功名,能谋得一官半职,可心里完全不想让他们去考试,因为你害怕你的学生超过你,所以一边劝说他们去科考,很是愿意帮他们去报名,而你那些学生太过听信于你,他们把自己的前途交给你,而你把他们的名单拿手中,让他人错失一次考取功名的机会,但又不想让你这些行为暴露出来,也不想你的好名声失传,只能牺牲掉陈德。”
“我就是不想他们离开我,有什么不对吗?”严青依然不觉得自己做错。
“陈德为了你自愿被你拔掉舌头,从那一刻开始,他就把你推上了拔舌的那种快感,刚开始你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可一旦有人否决你的意思,你就想拔掉他人的舌头,
那种感觉也就是从今年开始,因为你的另外几个学生也意识到了不对劲,私自向考官报名科考,这也让你彻底疯狂,但你那些学生并不是你杀的,我说的可对?”从刚才他勒另一个学生的力度,还有他查看过陈德脖颈处的勒痕力度,跟其他五位学者脖子上的勒痕不一样,而且陈德的手掌中有绳子的勒痕,这也说明了,那五名死者是陈德所杀。
“大人,我们也看见了是严青勒人的?怎么那些人是陈德所杀。”一旁的刘木聊听得有些一愣一愣的,他当然是相信少卿大人的能力,但他可是明明见严青从那被害者家里出来,拿着绳子勒得人。
“看见的并不代表是真实的,我在想他为什么要在这两个月内杀人,这两个月中他发生了什么?”这点倒是让他有些想不通,他想不通的是他在这两个月内见了谁或是受了什么刺激,他问的时候看着绑在木架上的严青。
“我并不知道,两个月前我怕他误了我的事,所以就把他介绍给李兄,但我没想到他还是耽误我的事情。”此时的严青已经没有什么好顾忌的,反正他所做的事情,都已经被这面前的人说完了。
“少卿大人,我记得两个月来,陈德见过一个人之后,就有些怪怪的。”李二官突然想到前段时日,他在街上买菜时候,看见陈德和一个戴着斗笠的人在说着什么,当时他和其他厨子在搬菜篮子,也没去上前打招呼。
“李管事,你可记得当时长得是什么样子,那人穿的是什么衣裳,具体多高?”
“少卿大人,那人当时戴着斗笠看不到是男是女,但身形看着是个男子,当时穿的是....是淡蓝色的衣裳,料子看起来还挺好的,看着像是一个富贵人家的样子,身高...好像跟你差不多吧。”李二官的记性还是可以的,他想了想。
“你可见过?”刘修文对着严青问道。
“并没有。”严青想都没想,直接回答。
“那你说一说,当时是怎么让你的学生拔掉舌头的?”刘修文看着他的眼睛许久,才淡淡道。
“我记得拔掉陈德舌头的时候是他喝醉酒的时候,我在书上有看过,在人喝酒的时候,也是人最放松的时候,所以这时候拔舌也是人最没有防备,所以我会在拔舌时,会跟他们喝酒,然后喝醉时再趁机拔掉他们的舌头。”严青现在是问什么答什么。
“那你说说,为什么指她是凶手?”刘修文指了指在一旁默不作声地叶炳微。
这小子,现在才想到她!
“其实我当时躲在角落里,想知道勒死我学生的是谁,没想到这女人出现,把那人吓跑了,所以我直接指她杀人,这样一来,就不会查到我,可我没想到这么快就被查到。”
所以说他当时也不知道勒死他学生的人是陈德?叶炳微惊讶的看了一眼旁边的这边少卿大人,他真的有些神。
“那你是怎么杀了陈德的?”
“是他主动上门来说是他杀了那些人,求我杀了他,我口袋里有他的写的纸条。”说到这他眼神暗伤起来。
“那只口袋?”
“在左边。”
“木聊。”刘修文叫了声木聊。
刘木聊上前在严青左边的口袋里找了起来,果真一张纸条从他口袋里拿出,刘木聊把纸条交给了刘修文。
这张纸条上确实写了严青所说的,而纸条上还说,他故意把大理寺的人带过来,就是让大理寺的人怀疑到他。
“徐兵去查一下,这是不是陈德的字迹。”他把纸条递给身后的徐兵。
徐兵接过纸条,走出审讯室。
“就是因为这张纸条,你害怕了,但你已经想到了后果,索性把最后一个学生也解决了,想把事情推给陈德,那你为什么把陈德吊在学堂中?”如果真如他所说,应该是先杀了最后一个学生之后,再回去把陈德的尸体装作成自杀的模样才是,为什么把他吊在学堂中,造成他杀的场景。
“陈德吊在学堂中?我明明把他吊在房间里的梁栋上,我让他看起来是自杀的样子,他怎么会在学堂中?”严青被他说的有些奇怪。
难不起还有第三人?叶炳微看此时的严先生并不像是说谎。
“大人,查过了,陈德的字迹跟这张纸条的字迹一模一样,你看一下,这是陈德进大理寺时填写的资料。”徐兵拿着纸条和一本册子。
刘修文拿着纸条和册子上的字对比了起来,上面的字迹确实一样。
“把严青带入大牢,等大理寺七部来定罪。”既然事情已经查清,他也不必留在这。
“是。”两个六部寺郎上前解开严青,把他带出审讯室。
七部是专门给犯人定罪的一个部门,六部是查案的,也不知道严青会不会被问斩?叶炳微也不知道古代怎么定罪犯人的。
“少卿大人,那陈德是不是严先生杀的?”李二官听得有些不太明白。
“李大哥,陈德是严先生杀的,不过吊陈德在学堂的并不是严青而是另外一个人。”刘木聊替少卿把李大哥所问的回答了。
“那会是谁?”李二官很想知道陈德究竟是得罪了谁,为什么死了还这样对他。
“也许是你见过的那个戴斗笠的人,李管事,你把那个酒楼告诉我。”这个案子虽结束,但还有一些疑点还没弄清楚,也许找到这个戴斗笠的这个人,也许就能知道为什么陈德会在这两个月来会突然想杀人。
“是明日酒楼。”李二官对酒楼一向不会忘记,他吃遍城里的所有酒楼,所以他记得。
“好,路河带李管事下去,让他描述一下那个戴斗笠的那个人的样子,你把他画下来,到时候给我。”他应了一声后,又对着秦路河吩咐着。
“李大哥,请跟我来。”秦路河点点头,向李二官作了一个请的动作。
秦路河带着李二官离开了审讯室。
“你可想加入六部?”叶炳微正想问,她现在能否离开,没想少卿大人走到她的跟前,问她要不要加入六部。
“少卿大人,加入六部有工钱吗?”她被这位少卿大人的查案能力有些认可,她确实有些想加入六部,不过既然他问了,那她也不能白给别人干活不是。
“当然有钱了,炳微,一个月可是有二两银子。”刘木聊也没想到少卿大人会让叶炳微加入六部,不过他知道少卿一定有他的想法,他忙帮少卿大人回答。
二两银子?那不是比搬尸还要多上很多,搬尸也不过只有几个铜板,如果这样就她能让鬼奶奶过上好日子。
“好,我要加入六部。”她立刻同意。
“加入六部,可是要对查案有作用,如果你对我们没有任何作用的话,也是要退出六部。”看着她因为银子才答应进入六部,刘修文有些不太高兴。
“好。”叶炳微对他的话,当然是认可的。
“木聊,给她准备六部的衣裳,明日来六部报道。”刘修文走出审讯室丢下这么一句话。
今日的事情也是结束了,刘木聊带她去了衣裳局给她拿了两件六部的官服,当她回到小屋时,已经是凌晨了。
她偷偷的进入小屋,见鬼奶奶还在睡,她才放松下来,拿着六部的官服走到稻草堆上,轻轻的躺了下去。
第二天,她把昨日的事情与鬼奶奶说起,鬼奶奶骂了她许久,骂她这么危险的事情才告诉她。
不过听她说要去六部,反而不太开心,但还是同意她去。
在六部,刘木聊把一大堆的案宗给她看,她在六部看了三日的案宗,倒是没有参与查案中。
在来六部,也没看到少卿大人,问刘木聊说他有事去了。
在秋国与春国隔一道海上,有一艘大船停在海中央,船尾的甲板上,一位在二十六岁左右年纪的男子,肩膀上扛着一名死了好几天的死人站在围栏内,他左右看了看周围,见周围没有任何人,“兄弟,我也是没有办法,也只能靠你了。”
说完,“扑通”一声,他肩膀上的死人被他丢入大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