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安云,安仁杰和华章腾三个人一起向广南县出发了,一路上,他们有说有笑,安仁杰说,“小云你不是还没交男朋友吗?我看你不如考虑华章腾吧,我很看好这个下属,你要是找了他做老公,我能保证这一辈子只有你欺负他的份儿,他是不敢欺负你的。”
安云白眼一翻,说:“我和华章腾在高中时代都没擦出火花,现在都二十好几了,还能擦出什么火花来。”
“试试吧,说不定还能擦出火花,小华,如果你需要我这个大堂哥撮合,我一定鼎力相助。”
“算了吧,我可不敢。”华章腾笑道。
“华章腾,算你有自知之明。”安云说。
中午,他们汽车进入了一个依山而建的小县城,这就是广南县。广南县是个只有几十万人口的小县城,城里楼房普遍不高,马路也不宽,看来县城的经济发展比较落后。因为已经到了吃饭时间,他们找了一家饭店,进去用餐。
饭店里生意挺好,小包间已经坐满了,他们只有在大厅找个位置落座。坐下不久,旁边一桌客人的聊天声音传人三人耳朵。
“你们可知道咱们县戏剧团的女歌手在省城遇害的消息了?”
“早听说了,遇害的那个女的叫唐娆,是县剧团的一朵花儿,遇害前刚拿了省民歌比赛的一等奖,真是可惜啊,本来山鸡已经飞出草窝,马上成金凤凰了,却命丧黄泉。”
“红颜多薄命啊,我觉得她的死,一定跟她长得太漂亮有关系,女人漂亮就爱惹祸。”一个男人津津有味的说。
“你说她的死跟她长得漂亮有关,都是捕风捉影的,你有证据吗?”另一个人大着嗓门说,“我倒听说她的死,跟她唱那首民谣有关。”
“什么民歌?”
“就是她这次去参加比赛唱的那首民歌《那苏谣》啊。”
安云他们几个本来只是漫不经心的听着,听到他们说起《那苏谣》,几个人也用心地倾听起来。
那个人继续说,我是听唐家村的人说,唐娆死了以后,唐老太婆反反复复地说了一句话,我说了不能唱那曲儿吧,你偏不听,,你偏要唱。”
“为什么啊?唱那首曲儿和唐娆的死有什么关系?”
“肯定有关系,不然唐家奶奶能这么说吗?我听说那首曲儿,是他们唐家祖传的,那首曲儿有一个天大的秘密,要是唐家人外泄了,唐家的祖宗不会放过她,会大祸临头。”
“哈哈,你就瞎说吧。”其他人都不相信,纷纷笑了起来。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安云在心里打了个疑问,在青城论坛,那位叫长河落日的网友也这么说过,唐娆的死和这首歌有关,今天她又无意中听到这个信息,难道唐娆的死和那首民歌真的有关?
见堂哥和华章腾都不做声,安云也不好发表什么议论,吃完了饭,他们开车去了广南县剧团。这几年来,省里重视文化产业,一个小小县城的剧团修的倒是有些气派,在王团长宽敞明亮的办公室里,他们受到了王团长的热情接待。
听完他们的来意,王团长说:“你们想去找唐奶奶家了解情况,我估计有点难啊。自从我们带回了唐娆遇害的消息,那唐奶奶看见我们就像看见瘟神一样,上门慰问一律被她赶了出来,送上门的抚恤金和礼品也全被她扔了出去,我估计带你们过去,你们也会吃闭门羹。”
“没关系,我们不怕吃闭门羹,做刑警的,什么困难没遇到过,这点困难不算什么。”安仁杰说。
“既然你们这么说,那等会儿我领你们过去,唐娆家在唐家村,离县城有三十多里,开车过去要半个小时。”
安云四处打量着,王团长的办公室悬挂着不少演员的剧照,有唐娆生前的剧照,可真是漂亮。“王团长,我记得唐娆参赛那天晚上演唱的歌曲是一首《那苏谣》,那首民歌真好听,能否给我一份曲谱呢?”
“安记者也想学《那苏谣》?”王团长爽快的回答,“《那苏谣》的曲谱我这有一份,给你吧。”
结果王团长递来的曲谱,安云跟着上面的曲谱和歌词,轻声哼唱起来:
哎哎山队山那个崖对崖哟
千山万岭翻云来,哟哟搭戏台哟
歌儿唱起来哎哟喂
阿老表住在白虎山哟山间哟
阿表妹住在腾蛇山哎湖畔哟
想去阿妹家划船走
一走就是十八里
走过那漩涡,鲤鱼背
再到凤凰岩边把船停哟
抛锚上岸去姐家
一来喝酒二来谈闲
.......
王团长惊讶的说:“安记者,没想到你唱歌这么好,你是受过专业训练吗?”
安云说,“,没有,只是我妈妈生前很喜欢唱歌,尤其喜欢唱民歌,受她的影响,我从小就会看五线谱,也喜欢搜集一些好听的民歌来唱。”
“原来是有遗传因素,可是这首《那苏谣》要想唱的好听,唱腔必须融入我们地区的口音,那这样唱出来才有我们山歌的味道哦。”
“我知道自己唱的不好。”安云谦虚的说,“王团长,请问《那苏谣》的词作者和曲作者是谁呀?他们能创造出这么好听的民歌,一定是很有才华的人。”
“你这个问题可把我难住了。”王团长面露难色的说,“我只能告诉你,这《那苏谣》的唱腔是属于我们滇西一带的‘哦呵腔’,它也称‘西路子花路戏’,起源于滇西怒江流域,而《那苏谣》的歌词属于‘哦呵腔’最古老的一种民歌载体,叫‘鱼咬尾’。”
“什么叫‘鱼咬尾’?安云饶有兴致地问。
“滇西的民歌分四句式,五句式,鱼咬尾式。鱼咬尾是指句子长短参差不齐,句与句之间回环相接,一气贯通,好似一串鱼儿互相紧紧咬着尾巴,你看《那苏谣》的歌词,王团长指着曲谱哼了起来:
哎哎山队山那个崖对崖哟
千山万岭翻云来,哟哟搭戏台哟
歌儿唱起来哎哟喂
阿老表住在白虎山哟山间哟
阿表妹住在腾蛇山哎湖畔哟
想去阿妹家划船走
一走就是十八里
走过那漩涡,鲤鱼背
再到凤凰岩边把船停哟
抛锚上岸去姐家
一来喝酒二来谈闲
......
“原来这就是鱼咬尾。”安云明白了,说,“王团长,那么《那苏谣》的作词者和作曲者究竟是谁呢?这首曲子总有来路吧。”
“这首曲子是唐娆自己拿出来唱的。她说《那苏谣》是唐家家传的,你想知道什么,只能去问唐奶奶。”
“那我们现在就去唐家村。”安云迫不及待地说。
半个小时后,他们的车子停在了一个水墨画般,山清水秀的小村庄。一下车,安云就被眼前的景色给迷住了,只见这里三面环山,依山傍水,而村庄就像一个沉睡的婴儿,躺在青山母亲的怀抱里。
“怪不得唐娆这么美,这么好的山水,能不养出水灵灵的美人吗?”安云深吸了一口新鲜空气说道。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都说大山里容易出美人,果然名不虚传。”想起唐娆的美,安仁杰也不由地说道。
“其实我们安云妹妹也漂亮,虽然不是出自大山,但也自有一股水灵气。”华章腾说。
“华章腾,你可真会讨好我妹妹。”安仁杰笑道。
安云朝堂哥瞪一眼:“怎么,难道我长得不漂亮吗?”
“漂亮,我们安家姑娘,怎么会不漂亮?”安仁杰知道不能得罪堂妹,否则有他难堪。
走过村庄一排又一排的房子,都不是唐娆的家,眼见着村庄都走完了,王团长还领着他们朝前走,安云忍不住问:“王团长,唐娆家究竟在哪儿啊?”
“唐娆家在那个山坡上。”王团长指着不远处那个山坡。
“唐娆家住在那里。”所有人都有点好奇,跟着王团长上了那个小山坡,果然看到了一栋房子,山坡周围很荒凉,只有那栋房子才让这山坡多了点绿意。房子外面是一圈篱笆,篱笆上爬满了绿色的藤蔓,整个房子就像一道绿色的盆景,小巧玲珑地点缀在山坡中间。
院门开着,但房门是关着的,王团长上前叩门,没有反应。王团长说:“干脆我们不请自入吧,门是虚掩着的,说明唐奶奶在家,也许她在屋里,只是没听到我的敲门声。”
于是他们推开门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