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大门被锁,他们无法进去,只有眼睁睁看着火势越来越大,直到火光冲天,安云吓得哭了起来:“糟了,唐婆婆一定会被烧死的。”
“小云,不要急,也许唐婆婆没事。”田甜甜望着火光,也是一颗心紧张得怦怦直跳,但是她还是不忘安慰安云。
闻讯而来的村民都赶过来救火,在村民的奋力扑救下,火势总算被扑灭了,但唐家老屋也被烧得一片狼藉,大家在废墟中寻找唐婆婆的尸体,可是没有找到,仿佛唐婆婆根本没在这里待过一样。
于是唐婆婆是生是死,成了大家心底的一个谜。
“难道唐婆婆逃生了?”安仁杰首先打破了大家的沉默。
“不可能的,我们一直站在门外,没有看见唐婆婆出来,怎么可能逃生了呢?”安云自责的眼泪直掉,如果不是他们赶过来找唐婆婆,这场大火就不会发生。她知道,这把火一定是唐婆婆自己放的,她不希望他们再来找她,于是放把火,把自己的房子烧了,断了他们找她的念头。
“那怎么会没有她的尸体呢?难道是火势太大,将唐婆婆烧为灰烬了?”田甜甜猜测说。
“唐婆婆只会被烧焦,不会被烧成灰烬,我想唐婆婆一定是跑了。”华章腾说。
“希望婆婆是真的跑了,那样我心里会好受些。”安云说。
“没想到唐婆婆会做的那么决绝。”安仁杰叹了一口气说,“唐婆婆这把火一放,我倒是觉得我们把她逼上了绝路,她不得不这么做。”
“安队,你就别自责了,我们也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个结果,我们只是为了破案。”华章腾安慰安仁杰说,“但是老人肯定没死,现场我们没有发现她的尸体就是最好的证明,她只是想通过这把火,断了我们找她的念头。”
“这个唐婆婆太奇怪了。”田甜甜问,“小云,你从唐婆婆屋里出来的时候,跟大家的话还没讲完,唐婆婆除了问你母亲姓什么,还问了什么?”
“我忘了告诉大家,她还问我是襄水娄家的姑娘,是丽水卮家的姑娘,是元水姬家的姑娘,还是巴水苏㚢家的姑娘,我觉得好奇怪,她为什么这样问我?”
田甜甜先是皱眉,然后高兴地拍了一下巴掌,说:“小云,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甜甜,你有什么发现?”安云问。
田甜甜眉飞色舞地说:“我们俩此行的目的,就是想通过唐婆婆找到《那苏谣》的其他几段谱曲下落,从唐婆婆问你的这段话里,我找到了答案,那就是《那苏谣》其他四段曲谱就散落在丽水,远水,巴水和襄水。”
见大家还没有醒悟过来的样子,田甜甜接着说:“大别山由东向西流淌着五条河流贯穿滇西,分别是襄水,丽水,元水,巴水,仓水。史书中记载,滇西曾被叫做‘五水蛮’,在春秋时期,富于造反精神且生性好斗的巴人,因人少势不众被强大的南诏国并吞了,几千年来,一代又一代的巴人在此繁衍,滇西的所有民歌基调,都可以从巴水中找到,而巴水民歌的旋律,则可以从云南民歌中找到出处。
“是啊,广南县属于仓水。”安云也领悟开了,“难道《那苏谣》跟无水蛮有关?”
“小云真聪明,一点就开窍。”田甜甜兴奋地说;“我们要去襄水,丽水,元水,巴水,寻找和《那苏谣》散落的其他四段曲谱。”
“没想到我们这次过来有这么大的收获。”安云高兴的说。
“听你们这么一说,我想起一件事,”安仁杰说。
“什么事情?”大家问。
“小云,可记得我们第一次来广南县,在饭店吃饭的时候,有几个人议论唐娆之死,有一个人说,唐婆婆在唐娆死后,反反复复地说,我叫你不要唱这首曲儿,你偏要唱,后来我们去唐家的时候,你冒失地问了一句,她孙女的死是不是跟《那苏谣》有关系,结果就被她赶了出来。”安仁杰说。
“我当然记得,那次被赶,我心里难受了半天。”
“看来那首《那苏谣》和唐娆的死一定有莫大的关系,可是凶手为什么么要为了一首歌杀人呢?”安仁杰也皱起了眉头。
华章腾想了想说:“无水蛮曾经是巴人的流放地,难道那首歌和巴人也有莫大的关系?”
“如果是这样,那唐娆的死就不简单了,是五水蛮和土家族人的冲突了。”
一行人回到了青城,已经是凌晨了。到家以后,安云困极了,随便洗漱了一下,倒头就睡。
“小云,小云。”安云突然听到有人喊她的名字,她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发现床边站着一个仙女,仙女身着七彩霞衣,头戴金色锦翎,容貌美丽,安云惊呆了。
“小云,我是妈妈阿,怎么不喊妈妈?”仙女笑着看向她。
“妈妈?”安云这才发现,这个仙女竟然是自己的母亲,不过,母亲好像又回到了年轻时候的模样,再配上身上的七彩霞衣,让安云一下没有认出来。
“妈妈,你回来了。”安云高兴地一下子抱住了母亲。
“是啊,妈妈回来了。小云,想妈妈吗?”母亲又慈祥地抚摸着她的头发。
安云用力点了点头说:“想,妈妈,这么久你去哪儿了?你怎么变得这么漂亮了?”
“妈妈回老家修炼去了,所以妈妈又重返青春,”
“妈妈的老家在凤凰山。”
“凤凰山在哪儿?”
“有一天你会知道的,今天妈妈回来是要告诉你,好好保管妈妈交给你的东西,那些东西很重要,它关系到一个秘密。”
“是什么秘密?”
“是一个很重大的秘密。”母亲说:“小云,妈妈要走了。”
“不,妈妈,你不能走。”安云急了,抱住母亲不放开,“我不要你走,你和小云,和爸爸住在一起吧。不要再离开我们了。”
可是安云的怀里一空,母亲居然神奇地从她怀里挣脱开来,然后,母亲脸上呈现出依依不舍的表情,金光一闪,母亲不见了。
“妈妈。”安云急得哭了起来,这一哭,把她给哭醒了。
安云摸了一把自己的脸上,还真有泪珠而,似乎刚才母亲真的回来过一样,她坐起身,回味着这个梦,觉得很有意思。天已经亮了,晨曦洒在地板上,显得格外温暖。她赤脚下床,把母亲留给她的遗物拿了出来,再次端详着,铜镜正面是圆的,用青铜制作,镜子表面出现了青铜色的铜锈,背面刻有繁复的图文,仔细一看,刻的都是凤鸟纹。牛角梳的色泽为黑色,形状弯弯,真的像一个牛角。而玛瑙手链手感温润,每一颗珠子都云润细滑,串在一起,就像在手中捧着一汪清水,安云将这三样东西翻来覆去地看,没有特别的字符,也没有其他奇特之处,只是人眼给人感觉这是三件古物罢了,这不过是母亲留给她的纪念物,会有什么秘密在里面呢?”
安云下楼吃早餐时,看到家里的门突然开了,父亲西装革履地从外面回来了。
“爸爸,昨天晚上你没回家啊?”安云惊讶地问。
安鸿方也是一愣,没想到女儿这么早就起床了。“是啊,昨天晚上陪客户应酬喝醉了酒,就在办公室睡了一夜,这头还有点疼呢,昨晚实在是喝的太多了。”安鸿方说着,拍了拍自己的头。
“爸爸,那你现在没事吧?”安云关心地问。
“没事。”
“爸爸,要不要一起吃早餐?”
“好的。”
“爸爸,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妈妈的老家在哪?”
“小云,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么个问题。”安鸿方放下了筷子。
“我想知道阿,从小到大,妈妈从来没有带我去过她的老家,也没有跟我提起过她的老家在哪里。妈妈病逝的有一天,跟我提起过她很像回老家看看。可惜那时候妈妈已经病入膏肓了,完不成她的心愿,现在妈妈走了,我想替她去完成她生前的遗愿,认祖归宗。”
“小云。”安鸿方说:“我也不知道你妈妈老家在哪里,当年我遇到你妈妈的时候,是在青城,我只知道她是一个孤儿,无依无靠。我们结婚这么多年来,你妈妈从来没有提起过她的老家,我也没有问过,所以,你妈妈老家在哪儿,我还真不知道。”
“这么说,妈妈的老家在哪儿,只能是一个谜了。”安云觉得很扫兴,“爸爸,妈妈除了姓苏,是不是还有别的姓氏?”
“没有啊,小云,你怎么问这么奇怪的问题?”
“哦,我随便问问。”安云当然不能告诉爸爸,她想弄明白这些,是想知道妈妈是不是五水蛮的人,因为那位唐婆婆听了妈妈留给她的遗物后,就问了那么多奇怪的话,让安云匪夷所思,于是难免在心里胡乱猜测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