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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求

于雾笼之下 渝淼 1692 2024-07-10 13:30

  妈妈定下了周末会来。

  我表面不显,但其实心里很慌,从我有意识开始,有太多事情超出了我的预期,我根本不知道这次会面会怎么样。

  会是照着我的推断进行,还是因为一些我不知道的事情变更……

  一切未知。

  爸爸看起来很焦躁,最近几天的饭菜一直心不在焉。

  昨天,我还在客厅的垃圾桶发现了未燃尽的烟头。

  我闻着空气中淡淡的烟草味,呆滞着目光望向不知多远的远方,思绪也随之飘远。

  其实爸爸的皮相是很好的,玩世不恭的帅哥,就算现在,也是可以被称一声“痞帅大叔”的。

  很久以前,我记得爸爸是抽烟的。

  他经常随意的叼着烟,斜斜的靠在电线杆子上接我放学。

  轻浮。

  可是有一天,不知道为什么,爸爸戒了烟,仿佛于一夜之间,他收起了自己的一切调笑,随便,担上了什么责任……

  可我忘了那段记忆。

  是时间过得快了,还是我忘记了。

  我沉沉的望着虚空中的一点,泪水突的跌落在手背。

  我愣住了,怔怔的抬起手,哭的却更凶了。

  我曾经是很爱爸爸的啊……

  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呢……

  我吸了吸鼻子,撑起身子,不愿再留恋过去。

  过去在我的脑海里已经如同雾里看花,水中望月,总是模模糊糊的仿佛隔了一层。

  我能察觉到我在忘记很多事情,我不愿记起的,我难以忘怀的,都被无情的擦去,不知不觉间活得茫然。

  在那发生之前,我要弄清楚我究竟被瞒着什么,我究竟,能不能好好活着。

  我记得,小时候的我是非常幸福的。

  尽管爸爸和妈妈之间没有爱,但他们都同样爱我。

  他们会为了我腾出时间周末和我一起去游乐场,看电影,野餐……所以,为外人面前,我们永远是非常美满的一家人,在以前的我心里也是。

  后来有一天,哥哥出现了。

  对,我想起来了,哥哥从我小时候一直在外面上大学,所以我小时候没有他的记忆。

  对,是这样的。

  那时候的哥哥看起来真的太容易害羞了。

  第一次见面,爸爸抓着哥哥的肩膀,笑着眼睛眯成了一条线:“来,闺女,这个,你要叫哥哥哦!”

  哥哥红了脸,难为情的避开了视线。

  真是很怀念呢……

  那是很久以前的哥哥了,难为情了会脸红,开心了会笑,眼睛亮亮的望着你,多青春,多阳光的一个少年。

  看着那时候的哥哥,怎会想到他现在总是垂着目光的模样?

  刘海越来越长,零零碎碎的遮住眼睛,情绪很少外露,忧郁,悲伤,好像秋天的雨。

  我不知道我们都发生了这什么让现在变成这个样子。

  但确确实实的,谁都改变了。

  爸爸以前从来不会害怕,就算有再多危险的,不确定的事情出现,他也是不动声色的,甚至会调笑着说话,满不在乎,胜券在握的样子。

  可就在不久之前,在妈妈又一次强硬的提出带我走之后,他慌乱了。

  也是在不久之前,在等待妈妈来的那几天,焦虑到破了烟酒的戒。

  妈妈也是一样啊,我的记忆里妈妈从来没有大声的说过话,更别说和人吵架了,她总是沉稳的,就算再生气,也只会用严厉的目光注视着你,仅此而已。

  可我看的分明,在妈妈走进房门看见沙发上的哥哥之后,身上的愤怒就像要喷薄而出的火焰一样灼人。

  是了,时间,总是这么快。

  仿佛昨天还在通话那天,今天,我就见到风尘仆仆却仍旧不失端庄优雅,身穿黑白套裙的妈妈跟在一早就出门的爸爸身后走了进来。

  看着妈妈浸满担忧和慌乱的眸子在目所能及的地方寻找我的身影时。

  我又不知道了。

  我猜测着存在于这个世界,猜测身边的每一个人,每一件事。

  造物主啊,为什么……要收走我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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