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来!
剑塔里的关卡于君清莞来说自然是不难的,不过半月,她便从最后一重闯了出去,她才出剑塔,便见君清则在外面等着她。
“阿姐......”
“嗯,你随我来吧。”
停下来处是上清宗的练武场,剑修好斗,攻击力也往往在同等修为的修士中是最强的,演武场上所见的大多都是剑修,其中又以男子居多,是以一眼扫过去蔚蓝色的校服衣袂飘飘像是片波涛涌动的海。
特意来这种地方,自然不会是来单纯观摩的。
果然君清则听到君清莞道。
“你我似乎从未真正的对战过,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
“阿姐......”
他们确实如君清莞所言没有真正的对决过,幼时君清莞手把手教他剑招,两人都是点到为止,到后来没来得及有机会,最后的那一场,君清则并没有什么求生欲,连防守都薄弱,死在君清莞剑下的时候只有释然。
可君清则并不想和他的阿姐动手。
“你不敢与我动手吗?你应当知道,不管是输是赢,我都不会生气。”
君清莞自是有气度的,她修行刻苦,课业优异,来借她笔记的人无论是内门交好的弟子还是外门素未相识的她都允了,更待外门弟子甚至仆役都仁善,从不苛责,克己守礼,却并不把自己的行事规则强加于旁人身上,严于律己,宽以待人。
可……
不容君清则想更多,君清莞已经直接飞身上了无人的演武台,随即拔剑而立,目光看向台下踌躇不前的君清则。
“上来!”
君清则不动,君清莞也就不动,两人一个在台上,一个在台下,隔着错落光影两两相望。
终于,君清则动了,他也跳上演武台拔出了佩剑飘飖。
“甚好,你不必有所顾忌。”
“是。”
率先出剑的是君清莞,一开始只是试探着的简简单单的一剑,君清莞是元婴期巅峰,君清则修为却也不差,如今已是元婴中期,这一剑自然是被君清则轻易接下,随即君清莞手腕一转又是一剑,短兵相接,剑鸣铿锵,一开始的犹豫和踌躇都在试探后的加强中慢慢消磨殆尽,于是君清则的剑也越发果决。
——何须想那么多呢?他总想保护阿姐,可他的阿姐从来不是攀附他生长的凌霄花,她是木棉,是乔木,于前世三百年的风急雨骤中野蛮生长,甚至早已超过了他的,根本不需要他相让、不需要他守护,反而是他若想与之并肩,非要花费十倍几十倍的努力才行!
想到此处,君清则的目光已经越发坚定,出剑也更果决刁钻,两人见招拆招,不过片刻就已经过了几十招,战意暴涨。
而在这战斗中,君清则也能感觉到,君清莞的情绪在释放,他接招越来越难,修为的差距和战斗经验的劣势变得越来越明显。
君清则不得不全身心地投入到战斗中,不敢分出一点心神来多想,这样自然是有些作用的,他的战斗意识也在提升,从君清莞的攻击和防守中吸收着战斗的技巧。
演武场的弟子大多是筑基期或是金丹期,元婴期修为的虽然也有,但并不是日日都能见的,不知不觉中,这一个演武台边聚集的人越来越多,甚至有些本不在演武场的都被相熟的弟子叫了来。
有人一看台上,疑惑不解。
“这两个是谁啊?从前在宗中从未见过,宗中何时忽然多了这么两个元婴期的师叔?”
有人问自然就有人科普,只是说着的时候也没有把目光从台上移开。
“这两位就是咱们鹤归山山主的侄子侄女,君清莞师叔和君清则师叔,早年听说一个去了十方城历练,一个去爬了剑塔,自那时算到如今,约摸有五十年了吧,从前他们都是在鹤归山上修行的,少来主宗,你进门又晚,不知道也是正常的。”
那人恍然大悟。
“啊!是,我好像是听说过无涯山主有一双侄子侄女,天资卓越,惊艳绝伦,侄女还和凌氏的少主又过婚约,后来退婚了,据说生得十分美貌,如今一见,果然出众。”
“这你可就说错了,君清则师叔确实天赋异禀,但君清莞师叔的天资并不算很好,只是中上水平,修行十分刻苦,约摸五十年前,她不知得了什么样的机缘,竟一举从筑基中期突破到金丹期,后来去往十方城,修为更是涨得飞快,短短五十年,听说如今已经是元婴期巅峰修为了,只差临门一脚就能突破化神期……当年无尽海上好像有传言说她是……”
说到这里,科普的弟子忽然噤了声,当年的传言,不论真假,都是他们不能随便传的。
不过想来应当是假的,不然宗门定然早将君清莞处置了。
“师兄说什么?我没听清。”
科普的弟子含糊道。
“没什么,看比试吧,对你有好处的。”
那弟子不明所以,却见师兄不看他了,也没有继续说的意思,也继续看比试去了。
观摩他人战斗同样可以提高自己的战力,尤其是元婴前辈的战斗,于这些小弟子们而言可谓十分难得,围着演武台的弟子都仔细看着,有的连眼睛都不敢眨,唯恐一眨眼就错过了什么精妙的剑招。
演武台上两人出剑的速度都越来越快,衣袂剑影闪动,台下修为尚浅的弟子根本看不出个所以然,只觉得两人的剑招都精妙绝伦,势均力敌。
有人摇头。
“这可不是势均力敌,且看吧,再有一刻钟,清则师弟就要败了。”
听到这话的弟子正打算嗤笑,抬头却看见点评的人的面容,点评之人生得剑眉星目,一双眼睛十分深邃,面上棱角分明,鼻梁高挺,嘴唇有些薄,颜色是绛红色,是极为出色的面容。
弟子赶紧拜下。
“景阳师兄!”
其余人也跟着拜,景阳却摆摆手。
“看比试吧,演武场内无需多在意那些虚礼。”
于是所有人的目光又重新挪回台上,只错过这一会儿,台上的形势变得清晰,确实是君清则略落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