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觉得身体发力逐渐恢复,那股力量邪恶,神秘,好像能吞噬掉自己一般。明明脑袋很晕可为什么并不觉得痛苦,反而像是能帮助自己修为般,流失仙力逐渐涌入体内。
那人抹去橙子眼角的眼泪,两人的发丝缠绕在一起。
“为何?”
两人被灵力包裹,只觉得身体轻盈舒适。游裴香抵着橙子的额头,细微的汗珠好像在勾引橙子般。
“我要复活我的亡妻。”
你是癫公吧?!
印记就是标志的象征,一股魔气涌入橙子的花钿,而那普通的花钿却变成了妖花。
“今夜的事你知我知。”
清晨天还没亮橙子忽然被吓醒,她的身体直冒冷汗,可眼前的环境却是自己寝宫。
难道一切都只是梦?
看着镜中的自己并无任何变化,难道真的是梦?浑浑噩噩地度过了一天,直到园中有人进来。
“茉妃娘娘还请您到紫宸宫候着。”
“好。”
傍晚橙子在紫宸宫跪坐等着,等了半晌也没见明揽来,困意袭来,就这样睡着了。
只觉得身后有人走来,橙子连忙转身跪拜,还没看清是不是皇帝而那人抬脚勾起橙子的下巴,只觉得这人身上有股熟悉的味道。
抬头看了眼,瞬间恐怖袭来,汗毛竖立。这是……那晚与自己缠绵的男子!
原来不是梦!
那男子用着轻蔑的眼神看着自己,嘴角勾起的笑容实在渗人,不自觉地回避眼神。
“国师为何站在此处。”
那人转身看向身后的男人。
“陛下,微臣只觉得这姑娘有些眼缘。”
橙子抬头看向另外一人,那……那是皇帝?这两人的长相十分相似!
“陛……陛下,嫔妾拜见陛下。”
那明揽注意到茉妃,满脸的笑意,两人的那一举一动全被国师看在眼里。
“爱妃快起身,等久了吧。”
只觉得这皇帝与另一人相差甚别,他好像有种莫名能给人安心的感觉,明揽扶起茉妃。
“只是可惜爱妃等这么久了,朕要与国师商讨国运……”
“没关系陛下。”
茉妃向明揽行礼离开了紫宸宫。
“陛下对新妃还真是疼爱有加。”
殿外的橙子跪着腿都酸了,只觉得时间过了好久,几乎天都黑了。
慢慢的橙子就这么睡着了。
似乎有人停留在身边,那人缓缓蹲下,身上的配饰叮当作响,一双白皙干瘦的手戴着一副手骨链,就像是枷锁般禁锢着那欲望。缓缓伸手轻轻晃了晃橙子头上的簪子玉坠。
再次睁眼时身边什么也没有,只觉得一阵微风吹过。
下雨了,似乎继续等下去也是徒劳,毛毛细雨纷飞,那一道道红墙隔离着世俗的繁华,犹如囚牢。
一阵阵凉风吹着让人汗毛竖立,随处可见的水洼,也是觉得水洼踩着好玩,不知不觉转起了圈,随后翩翩起舞。
这支舞是师姐教的,也是师姐教的最后一支舞。从那之后再也没有见过师姐,师父说师姐爱上了一个凡人,也将她逐出了师门。
真想见到师姐,她看见我会不会很开心呢。
也许是那舞太过眼熟,远处的男人停下了脚步看着少女,手中的油纸伞掉落,那人跳的舞太熟悉了。
“茉艾……是你吗?”
橙子回头看向那人,原来是皇上。而明揽也看清了眼前的不是自己日思夜想的人,满脸失望。橙子上前行礼。
“陛下是怎么了?怎么一直盯着贫妾看?”
橙子捡起地上的红伞,递给男人。
“没事。”
明揽笑了笑打着伞转身离开,只是觉得有些奇怪,这雨也快下大了,还是尽早回寝宫吧。
走到一条漆黑的巷子里,只觉得黑得有些吓人,忽然橙子被人用布捂住了嘴,脑袋也被人用麻袋套了起来。
“谁啊!放开我!”
麻袋被人狠狠砸到地上,橙子也吃了一痛,旁边的人将麻袋取下。眼前一个穿着华贵长相十分狐脸的女人翘着二郎腿,用手支撑着头悠哉悠哉的坐着。她像是看仇人般看着她。
“见到皇后还不下跪磕头!”
橙子被一个小宫女揪着头发狠狠地将她的头砸向地面,瞬间额头砸出了血来。
“茉妃你可知罪。”
那皇后喝了口茶水,喝到茶叶闭了闭眼。
“说过多少次了!把茶叶取出来!”
说完沏茶的小宫女下跪道歉,那皇后将茶叶吐在了橙子头上。
“贫妾不知,还请皇后。”
话还没说完,那皇后就起身,用脚勾起橙子的下颚。
“哟,这脸还真是好看。”
“还请皇后直言,贫妾究竟做错了什么。”
那皇后一脚踩在了橙子头上,一声“砰”,头又砸在地面上。
“你虐虐犯戒,毫无礼数,肆意游走,祸乱宫中秩序!”
越说头上的力气越大,像似要把她头镶进地里。
“茉妃,你可知罪!”
“贫妾不知!”
身后的宫女附和。
“大胆!”
“既然她不知罪,那就让她认罪为止!”
皇后甩袖离开,那几个宫女拿着刑具朝她走来。那一夜,凤仪宫的惨叫传遍了整个后宫。
鲜红的血迹染上了整条裙身,橙子眼神十分空洞,原来这就是后宫吗?
深夜的长廊只剩她一人,她走过的地方都有血迹。
“师父,我不要打探情报了,我想回云崖峰了。”
从那一夜后,橙子每日晚上都在偷偷修炼法术,只为早点离开深宫。直到在御花园听到宫女们的话。
“这茉妃该不会会和十年前的妃子一样……”
“我听说那日茉妃在雨天跳舞,那皇上似乎把她错认成了那人。”
“不知道她到底哪惹到皇后娘娘了,她该不会也会被推到井里吧!”
这两个宫女的话想想就汗毛竖立,近日皇上也很少来看橙子了,那“妃子”又是什么人?
上次受罚还是一个月前,这两个月来,皇帝从来没有临幸过她,反倒是后宫的人处处为难。
此时的橙子十分消瘦,每日餐食少得可怜,有时还只能吃馊饭。
她的皮肤也白皙了不少,脸上却是十分病态的白,甚至能看见青筋血管,从那一夜后,宫中的人离自己越来越远,掖庭里的人也不愿意伺候她,原因仅仅是因为她得罪了皇后。
看着水中的倒影,她发了好久的呆。
甚至有时一个人能发一天的呆。
忽然被人推了一把,她跌入水中。
她知道一定是那些宫女娘娘,听着岸上的人嬉笑声。
她闭上了眼,此时她多想快点结束生命,离开这牢笼。
“终于要死了吗?”
这一闭眼似乎过了很久很久,这应该就是死亡的感觉吧,曾经的过往都在眼前浮过,最后一张脸是师姐,那个疼爱自己却爱上了凡人的师姐。
一股恐惧感包裹着全身,再次睁眼时,是在自己的寝殿床上。
“你醒了。”
明揽的声音传来,本以为他在远处,没想到他就在床边。
“……”
为何自己说不了话了?我的嗓音呢!
皇帝叫了太医过来。
“回陛下,茉妃这是在水里时间太久,嗓子进了水,失了声。”
橙子双手摸着自己脖子,十分惊恐,她急得哭出了眼泪。
“爱妃放心,今后再也不会有人敢欺负你,朕会保护你。”
明揽抱着橙子,只觉得这个男人的怀里十分温暖,温暖的让人安心。
这一夜没有鞭打的疼痛,没有恶毒的咒骂声,没有刺骨的寒风,只有温柔的故乡,和男人的喘息声。
第二天橙子是被刺眼的暖阳叫醒的,醒来时侧边的被褥早已没有了温度。想来也是,毕竟他每日都要上早朝。
说不出为什么,明明内心并不对那个男人有任何感情,却总是觉得有无限的好感,也许这就是人间所说的喜欢吧。
云崖峰,老者与零封商议着,只是觉得奇怪,橙子好像从来没穿来过任何情报。
“就她一个人真的安全吗?”
“我想,她应该接触到了魔人,也许是传出的情报都被魔气干扰了。”
“那我们要和天尊禀明吗?”
“不可,既然你师父虚真都知道的事情,我也该告诉你。”
“二十年前从我在轮回河捡到橙子时,我就发现了一个天大的秘密。”
“秘密?”
“我本以为她只是一缕不肯轮回的孤魂,直到我看到她额头的魔花,那时我还简单以为她只是魔人。”
“魔人?”
说到这,老者摇了摇头。
橙子的身世是个谜,她也永远只能是个谜。直到时机成熟,直到她爱上一个人时,直到她真正的销声匿迹时,这世间才能永远安宁。
冬日的皇宫更是冷了许多,尤其是冷宫。
“季夏,这夏天怎么越来越冷了。”
“娘娘,现在已经入冬了。”
季夏倒了杯水递给女人。
“季夏,我的眼睛为何越来越看不清了?”
她的瞳孔呈现出灰白色。
“娘娘……您糊涂了。”
“我比谁都活得清醒,陛下……都已经入冬了,您心里还挂记着凌兰吗?您若是记得凌兰,就算再冷的天气我都不怕冷了。”
说着说着白凌兰哭了起来,身旁的季夏替她擦了擦眼角的眼泪。
哭着哭着她忽然想起了什么。
“我求求你原谅我!都是我们的错,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杀了你!不该把你推进井里,我求求你原谅我吧!”
她抱头叫喊着,又跪在地上祈求那姑娘能原谅她,一旁的季夏连忙去拦她。
“娘娘!”
两人跪在地上,此时一双绣花鞋踏进了屋内。两人抬头看向那人,白凌兰的眼角还有眼泪滑过。
“十年了,兰妃可还记得文馨。”
那人邪笑。虽然眼睛看不清东西,但她记得眼前的是谁,白凌兰眯着眼看向那人。
“文嫔……不,我现在应该叫你一声皇后。”
“哎呀!姐姐什么时候有的眼疾啊,我记得姐姐以前的眼睛可好看了。”
逐渐快疯癫的白凌兰想起曾经的往事,零碎的发梢遮挡住了视线。
“当年若不是你陷害!我也不会在这呆十年!不如……你就留下来陪我吧!”
说完她就想去掐文皇后的脖子,但却被她手下的人拦着。
季夏拉着她的手:“娘娘!”
她笑着说:“想不到姐姐还是这么易怒。”
文皇后掐着她的脸。
“行了,本宫今日不是来和你叙旧的,那个被你推进井里的人,她根本就没死,她现在可是皇上的枕边人了。”
“不可能!她明明被我亲手……!你该不是在骗我吧!”
“在你进入冷宫的第三年,她就已经杀了你的阿姊。”
“什么!阿姊……怎么可能!她不可能还活着,不可能!阿姊!”
白凌兰抱头痛哭着。阿姊怎么会!
“你亲眼看到了就明白一切了。”
顿时白凌兰的眼神变得十分冷漠,这个女的话并不可信,而如今唯一还有人记得她的就只有文馨,如果抓住这次机会……说不定就可以重新回到陛下身边。
复仇的计划在脑海里一步步盘算着。
“我该怎么做,凭我现在的身份连冷宫都出不了。”
“我能帮你出去。”
白凌兰虽然眼睛瞎了,但却明白这个女人只是在利用自己,只要自己出去,就可以知道阿姊是不是真的死了,那人是不是真的没死。
紫宸殿,今夜被召幸,只是皇帝迟迟未来。
夜里的寒风不禁让人打哆嗦,橙子看着屋外的雪花伸手去接,在云崖峰可是很少见到雪呢。
不知道为什么,莫名想起了师姐。
你现在过得还好吗?
还记得那时的师姐一身潇洒自如的模样,丝毫不逊那些战神。
师姐明明修的是无情道可还是动了情,她曾是师父最看重的弟子。
“小阿子,冬日冷,吃个烤番薯暖暖身子。”
“师姐,烤番薯是什么。”
“这可是我在人间寻到的宝贝。”
一剑挥下,斩断的不光是贪心更是情丝,只可惜终究是斩不断那红线。
“师姐!你要去哪!不要丢下阿子。”
她轻轻摸了摸橙子的头。
“小阿子听话快回去,师姐只是找到了那个值得托付终身的人,不用担心,不要告诉师父啊。”
橙子点了点头,那人转身走向因果树。
那因果树是与人间唯一互通的地方,可惜被人砍了,树倒了,她也就回不来了。
橙子拿出了那面镜子,将这几日的事件都施法告知,除了那日在塔中的经历。
此时房门打开,橙子被吓了一跳,手中的镜子也打碎。
糟了!
此时碎掉的碎镜一缕一缕仙气飞走。
“什么东西碎了?”
橙子拾起地上的一块镜子转身递给明揽看。
“可是朕吓到你了?”
摇了摇头,将镜子撰在手中,只觉得手里一股暖流划过指尖。
师父给的镜子就这么被我打碎了,他应该没有发现吧。
“爱妃可是很喜欢这面镜子?都怪朕突然进来,吓到了爱妃。”
她摇着头,擦了擦镜子。
“那朕命人为爱妃造一面更好的镜子。”
明揽牵住了她的手,将她抱在了怀里,想要把她占为己有般抱着。
“朕绝不会再让任何人欺负你。”
他的神情温柔至极,但橙子能看出此时的他,眼中的人并不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