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清璇传音
系统提示声虽迟但到。
阮媚心里终于松了口气,同时脸上表现出一副似是忽然有些受惊的样子低呼道:“晏,晏奚师兄!”
这一声不同于之前那般缱绻的嗓音,终于让晏奚也找回了几分理智。
他原本已经迷失的双眸瞬间回了神,猛地起身松开了摁着阮媚的手掌。他有些跌撞地后退了几步。慌乱之间本想赶快离开,可走到屏风处时,却终是停下脚步,转身说道:“你休息吧,睡一觉,明天就好了。”
阮媚没有做声,明亮的眸子在黑暗之中闪了又闪,最后终于乖乖的合上了眼睛。
这一夜,屋里的两个人睡得都很安稳,唯有晏奚却是和衣躺在榻上,翻来覆去。直到迷迷糊糊间,看到窗外投进房间的第一缕阳光。
“师妹,昨晚休息的如何!”醒来的杨嘉志头疼的揉了揉额角,却发现屋里并不见晏奚的身影,只有刚刚洗漱完正在烧水泡茶的阮媚。
“怎么不见晏奚?”他下地推开房间中的雕花木窗,略带着点点寒意的北风瞬间席卷而入,让他瞬间感觉原本浑浊的大脑此番才是彻底清醒过来。
“我也是刚起,起来时,便没见到晏奚师兄。”阮媚一边清理着茶杯,一边轻声应道。昨日晏奚丢在她床边的茶杯也还好是没有碎,不然她都不太好解释。
杨嘉志看着忙来忙去的阮媚,立刻上前接过她手里的茶杯想要替她分担一下,晏奚却突然身后跟着两个小厮站在了门口。
“晏奚师兄!”阮媚看到晏奚瞬间想起了昨晚的事,脸上却是装的什么都不记得的样子,笑着对他招了招手。
“嗯。”晏奚看着笑靥如花的女孩儿,强掩下脸上的疲惫对着身后的人抬了抬下巴,两个小厮立刻端着手里的碗筷和几个油纸包走到桌前,将手里的东西一一摆好。
“客官慢用,一会儿招呼一声,我们就会上来收拾。”两个小厮点头哈腰地对着屋里的三人,在得到准许后便立刻转身出了门,还不忘临走前把门带上。
“这是什么?”阮媚一双大眼睛看着桌上瓷碗里白花花的东西,满是好奇。前世,她自恃清高从来对这种一看便是街头小吃的东西不屑一顾。不过现在却是不同了。
“豆腐脑。”晏奚拉开凳子坐在桌边,并没有等那二人便低头拿着瓷勺吃了起来。
阮媚坐在桌前拿起勺子学着晏奚的样子尝了一勺,瞬间觉得仿佛开启了新世界的大门。这白白嫩嫩的东西清淡的几乎没有任何味道,可配上碗里的汤汁,却又是无比的美味。
一旁的杨嘉志看着阮媚像是小女孩一般开心地样子,微笑着从一个油纸包里取出来一枚茶叶蛋,轻轻在桌上一磕,只是几下便剥好了皮。
“来,师妹。”阮媚看着杨嘉志递到自己面前的鸡蛋,别没有故作推脱,反倒是直接接了过来,对着他送上了一个感激却妖媚的眼神。
就在三人坐在桌前安静地吃着早餐时,阮媚身上的传音玉却忽然震动。她赶忙起身将玉掏了出来。
“师尊。”阮媚嗲着嗓音轻声唤着,可传音玉那头传来的却是萧玉宸的声音。
“阮媚,你现在在哪里?”
阮媚有些意外,师尊昨晚难不成是去问了萧玉宸?
她抿了抿嘴,看了看屋里另外两个正一瞬不瞬地看着自己的青年,娇声说道:“原来是师叔,我还以为是师尊。我在南庄。”
传音玉那头片刻没有声音,就在阮媚疑惑之时,再次传来的便是清璇的声音。
“你师叔现在在我这里,宗门现在对于杀人魔的情况并没有更多线索,还是需要你们前去确认。”
听到这话,阮媚回头看向屋里的两人,面色皆是有些凝重。
“如果那杀人狂魔真是八极教的人,那便带回足以证实的证据,否则就需要你将那杀人狂魔击杀带回宗门。”清璇的话语让阮媚心里突然冒出来一个并不光明的猜想。
她柔声应了下来,随后隐约听到师尊和师叔似乎说了些什么,传音玉的连接便彻底中断。
阮媚重新端坐在桌前,看了看依旧平静地吃着饭的晏奚还有盯着面前的碗有些出神的杨嘉志,她没有说什么,只是安静地拿起勺子。
几乎已经可以确认那人便是八极教之人,却还要她拿到确凿的证据,否在便将那人击杀带回宗门,阮媚有些怀疑宗门任务的真正目标其实就是这八极教。
他们需要一个光明正大的理由,以名门正派的名义去讨伐这八极教。
但至于其中的原因,她却是怎么也想不明白。难不成这八极教中有什么玄秘功法或是上古秘宝?
见她吃的有些心不在焉,晏奚忽然放下筷子目光灼灼地看着她:“别想那么多,以你现在的实力有些事情不该是你去想的。”
阮媚听到这话下意识地抬头看向晏奚。他说的没错,在没有足够的实力之前便去接触这些事情,只会让自己更快的送命。
“师兄说的是。”阮媚低着头,瓷勺在碗里轻轻地搅着。
一旁的杨嘉志终于回了神,看着屋里另外两人认真说道:“现在不是想不想的事,既然已经被牵扯进来,当务之急还是要确定应对计划。”
说罢他起身在屋里背着手来回绕了两圈,可终于还是叹了口气,直接仰头躺在了床上。
“我们不了解八极教,肯定不可能直接接触他们,而他们今晚就要行动。”杨嘉志抬手猛地揉了揉脑袋,怎么想都找不出合适的对策。
晏奚却是接着他的话缓缓说了下去:“我们目前怀疑杀人狂魔是八极教的七月,据说八极教各法门门主都是以月份相称,所以…”
“所以我们需要留下八极教的人将他称为七月的证据。”阮媚立刻接了上去。
三人互相看了看,心里也逐渐有了对策。
到了晚上,阮媚三人再次到了昨日见到八极教三人的地方,那三人果然还是在那靠窗的桌前吃着饭。
阮媚从柜台亲自抱着一坛酒摇摇晃晃地向着他们的桌子走去,然而就在路过八极教三人的桌子时,却一不小心将立在桌边的黑色陌刀给碰倒。
“对不起对不起!”她慌忙放下怀里的酒坛,将陌刀扶起后一个劲地对着三个一身黑衣的人道着歉。
桌上原本正在交谈的人瞬间止了声。目光警惕的看向站在桌边阮媚。
可当他们的视线落在阮媚那不足盈盈一握的杨柳细腰,以及洁白耀眼的皮肤还有手指时,还是忍不住晃了晃神。
感受到三人在自己身上来回打量的视线,阮媚那双动人的狐狸眼像是害羞一样,抬头瞧了瞧其中一个还算是样貌姣好的男子,随后便立刻地低下了头。
“姑娘不必紧张,我们又不是那市痞流氓,不会对你做什么。”那男子一边说着,一手却直接捉上了阮媚的手腕。
“等,等等!”阮媚像是受了惊一般,慌忙扯了扯男人的衣袖,像是想要挣脱一样。
而那男子也没有过多为难她,像是确认了什么之后,便松开了手,对着自己的同伴点累点头。
“姑娘也是有修为在身,不知是师出何门?可否留个联系方式?”桌上的另一大胡子男人在得到之前那个男子的确认之后,忽的一笑,反手拿出了一块传音玉,笑嘻嘻的看着阮媚。
“登徒子!”阮媚红着脸娇嗔一声,转身便抱起一旁的酒坛快步向着自己的桌子走去。
那三人像是顾忌着什么似的,只是盯着阮媚的背影看了好一会儿,终是没有追上去,重新低下头像之前那样低调的在角落里吃着饭。
回到了桌边,阮媚终于是松了口气。杨嘉志用一双没用过的筷子为阮媚夹了块肉放在碗里,低声安抚着阮媚“师妹辛苦了。”
阮媚只是笑了笑,平稳了一下气息后淡淡地说道:“也还好是我去,那三人第一时间便试探了我的修为,警惕得很。”
晏奚脸色阴沉却没有开口,只是目光死死地看着阮媚手腕上那道刚刚被攥出来的红印。
“好了,已经放进去了。快吃饭吧,今晚可有的要忙了。”阮媚对于晏奚的目光视若罔闻,攻略任务已经完成,至于系统说的通过他进一步完成倾倒众生任务,她目前还不太了解到底是什么意思。
未等阮媚三人吃完饭,临窗三人却已是起了身准备离开。
晏奚立刻眼神一凛,用余光注意着三人离开的方向,直到彻底看不到三人的身影,方才放下了筷子。
“走!”眼见着晏奚起了身,杨嘉志和阮媚也跟着放下了筷子起身向外走去。
杨嘉志站在阮媚耳边轻声嘱咐道:“师妹,你就安心跟在晏奚身后,我会在你后面保护。”
阮媚没有回头,只是轻轻颔首表示自己听到。
此时外面的天空已经开始黑了下来,可是还远不及传言中会听到婴儿哭声的后半夜。他们一路跟着八极教的人在城中七拐八拐,走到了一处医馆前。
晏奚和杨嘉志对视了一眼,随后杨嘉志便直起身子从暗处走了出来,也进了医馆。
阮媚刚想跟上,却被身侧的晏奚一把拽住了手腕:“那些人认识你,不能去。”
阮媚一愣,脚下有些没有站稳,被晏奚这一拉竟直直地倒在了他的怀里。她慌忙想要站好,晏奚却是猛地将她抱得更紧,一只手捂着她的嘴,竟闪身直接躲进了暗影之中。
下一秒,几个蒙面人竟从他们之前躲避的地方一闪而过。
这南庄究竟是怎么回事?小小一座名不经传的城镇,怎会有如此多不同门派组织的人物出现在这里?
阮媚皱着眉安静地等待周围彻底安静下来,然而身后男人的气息却是搅得她有些心神不宁。
此时两人如此近的距离,不像昨晚那般喝过酒。晏奚身上淡淡的檀木香气不断地在阮媚的鼻尖萦绕。
“师兄,没人了。”阮媚稍微动力一下,却发现根本挣脱不开男人的手臂,于是轻声提醒着。
背后的晏奚没有说话,只是将下巴抵在了阮媚削薄的肩膀的,热气缓缓地喷洒在阮媚的耳边。
“晏奚师兄?”阮媚疑惑地喊着晏奚的名字。
然而晏奚却还是没动,只是用低沉的嗓音在阮媚耳边“嗯”了一声。这一声,终是阮媚见多了男人,却还是忍不住感到一阵酥麻。
“昨晚,睡得如何。”终于,晏奚几乎是咬着阮媚的耳垂轻声说道。
阮媚立刻了然,于是轻笑说道:“睡得极好,那两坛酒的劲真是不小,还没离席,就醉的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话音刚落,阮媚便觉得晏奚圈着自己的手臂似是紧了一下,不过随后便比之前更松了一些。
“我昨晚,是说什么胡话了吗?”阮媚感受到晏奚的情绪,随口又补了一刀。虽然是她攻略的晏奚,可她也并不想让晏奚认为他对自己而言,有什么特殊之处。
“……没有,只是你酒量不佳,以后在外不要与他人对饮。”阮媚身后的晏奚眼神暗了暗,嘴唇几番张合,终于只是淡淡地说了这么一句,随后便放开了阮媚。
阮媚心下一笑,却还是低着头软软地谢过了师兄的关心,随后便与晏奚拉开了一些距离,继续向着不远处的医馆望去。
医馆门口不见八极教那三人的身影,杨嘉志却是最先走了出来。
“怎么样?”见到杨嘉志过来,阮媚立刻迎上去关切的问道。
杨嘉志摇了摇头:“这医馆是八极教的地盘,那三人进去之后亮了亮一个玄玉牌子后,便有人出来将他们引了进去。”
“玄玉牌?”晏奚低声念了一念。
阮媚立刻便明白了晏奚的想法,既然是有身份牌一类的东西,那在这上面,可就是大有文章可做了。至少她们如果能够拿到杀人狂魔身上象征八极教的玄玉牌,那总比仅凭对话做证据,来的更稳妥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