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羽从地上站起来后就要对黎丛进行反击。结果被另一名鸿溟弟子林子枫抓住后领,又一个后仰差点摔倒。
黎丛怒道:“林子枫,谁让你多管闲事。”,说完冲上去一只手架起杨羽一只胳膊,另一只手挥拳打向他的腹部。
杨羽吃了疼,“哎呦”一声俯下身子。
黎丛顺势抓起杨羽一条臂膀来了一个过肩摔。杨羽被重重摔倒在地。引得其他几人哈哈大笑。杨羽没想到黎丛个头不高,力气如此之大。黎丛仍不肯罢休,抓着杨羽那条胳膊反背过去将他推向林子枫,道:“该你了!”
林子枫见弯着腰俯冲过来的杨羽,一把按住他的肩膀猛的往上一提。等杨羽抬起头来,反手一巴掌打到杨羽脸上。杨羽直觉脸上一阵火辣,又疼又怒又委屈。他哭喊着要打林子枫,却见林子枫身体下蹲一个扫荡腿将杨羽摔倒在地。
杨羽此刻心中恐惧战胜了愤怒,他虽哭喊着站了起来,却是手脚无力,心中茫然。这时又一名鸿溟弟子赵二道:“该我了!”
杨羽回头一看,赵二飞跑着过来。还没来得及反应便被对方踹倒在地。接着另一名鸿溟弟子方澍走到杨羽跟前。方澍长得又高又壮,他揪住杨羽衣领和腰带,将杨羽举过头顶。杨羽再次被狠狠的摔倒在地。
黎丛等人不似寻常少年,他们多少都有些武术根基,加上身体比较强壮,杨羽自不是他们对手。他们见杨羽已无还手之力,更加无所忌惮,便轮流对杨羽进行拳打脚踢,并以此作乐。等他们打够了,杨羽已浑身是伤。
杨羽在林州市井都没有受到过如此欺凌,没想到这几个鸿溟弟子比市井无赖对他出手都要狠。他趴在地上,瑟瑟发抖,却被黎丛一把抓起。
黎丛看着杨羽惊恐的眼神,道:“你不是很厉害吗?为什么不还手?怕我们偷学你的本领吗?”,说完与其他几人哈哈大笑。
杨羽道:“我没有得罪你们,你们为什么要欺负我?我要向掌门告你们!”
黎丛立马一脸恶像,道:“你又不是我们鸿溟的弟子,师祖不会为了你而把我们怎么样!敢告我们的状。信不信我把你从山上丢下去摔死都没人知道!”
赵二恶狠狠道:“干脆今日就打死他算了,就说他自己从山上滚下来摔死的!”
杨羽已被打怕,他心想:“他们要真这么做,死无对证,老神仙就算真的会为自己主持公道,自己也活不过来了!”,于是不敢再说什么告状之类的话。
黎丛见杨羽低下头不再说话,又换了一副嘴脸,笑道:“哎,杨羽,咱们今天就是开个玩笑。谁知道你这么不禁打!我听他们说你在曜石山可是很英勇的,怎么今天对我们这么客气?”
杨羽擦了一下眼泪,道:“我不会法术,也不会武功。”
黎丛一脸坏笑地向其他人使了个眼色,道:“早知道你不会武功我们也不真打了!好了好了,别哭了。以后咱们就是朋友了,下次再出来玩儿时带你一起,周围有好多好玩儿的地方。”
杨羽点了点头。
黎丛又道:“你现在受了点轻伤,万一有人问你是怎么回事。你可别把我们卖了啊!”
赵二道:“敢!敢把今日之事泄漏出去,看我叫他感受。”
杨羽摇了摇头,道:“不会,不会。”
黎丛假装瞪了一眼赵二,道:“你个憨货,杨羽现在是咱们朋友了。你敢动杨羽,我让你不得好死!”
赵二笑了笑,道:“开个玩笑,别当真嘛!”
就这样在黎丛等人恩威并施下,杨羽忍气吞声地与黎丛等人返回了玉清宫。途中正好碰见张凤鸣。张凤鸣见杨羽神色异常,脸上还带了点伤,便拦住他们,问道:“杨羽,你没事吧?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说着脸色铁青地扫视了一下黎丛等人。
黎丛忙道:“没事张师叔。杨羽在山下时摔了一跤,滚下了山坡,我们把他救回来了。”
张凤鸣道:“我问你了吗?你们几个一有机会就下山去野,小心我告诉你们师父,要你们好看。”,原来黎丛等人都是温道诠的弟子,且在玉清宫是出了名的顽皮。
杨羽道:“我没事张道长,摔了一跤,没什么大碍。”
张凤鸣道:“我雷师兄出游去了,你有什么事尽管可以来找我!尽快将要学的经文学好,藏经阁那里还等着你呢!”,雷疏啸将杨羽安置好之后便下山出游去了,据说是去了雨花宫做客。这一去也有月余没有回来了。
杨羽点了点头,道:“知道了张道长。”
张凤鸣点了点头,转而警告黎丛等人道:“我鸿溟的门规你们是知道的。你们师父的脾气你们也清楚。犯了门规,后果可是要自己扛的!”
黎丛等人唯唯诺诺地叫声称“是!”。
等张凤鸣离开后,黎丛道:“不敢对我们师父撒野,在我们这里耀武扬威!我呸!”
林子枫道:“跟你爹说一声,来年再上山捐香火钱时,向掌门参他一本!看他还敢不敢针对我们。”,原来黎丛是鸿溟山附近的一户有钱人家的孩子。黎家世代经商,从黎丛高祖那一代便开始常年到玉清宫捐献钱财。到了黎丛这里,他小小年纪便顽劣异常。其父平日四处奔忙,没时间教育他,便求温道诠受黎丛为徒,代为管束。如此温道诠才受了黎丛。至于其他几个人,都是山下穷苦人家孩子,温道诠出于怜悯便也收上山来。谁知道,几个本本份份的农家子弟,不到半年便被黎丛带的顽皮了起来。
黎丛咬了咬牙,道:“此事不慌!早晚让姓张的吃不了兜着走!”
杨羽见他们连张凤鸣都不放到眼里,心里更加绝望了。他没想到堂堂鸿溟竟也有如此世俗的一面。但他不知道黎丛等人在鸿溟其他人眼中不过是个顽劣少年,似他那等人谁又会在意他说些什么。
杨羽受了这次欺辱之后,心中很是纠结。加上他学字进步极慢,竟然产生离开鸿溟的想法。但转念一想雷堂主不远万里将自己带到鸿溟,广阳真人又对自己有救命之恩。若是轻易放弃,岂不辜负了他们。思量之下,便决定一定要留下来努力报答雷堂主和广阳真人。
回到玉清宫后,黎丛警告杨羽不可将受欺负的事告诉其他人后便放他离开了。杨羽也不想再靠近他们,便来到藏经阁埋头打扫卫生。他蹲在地板上擦地时,只觉膝盖一阵阵刺痛,忍不住坐了下来。看守藏经阁的山隐道长发现了其中端倪,便问杨羽是否被人欺负了。杨羽为了不惹麻烦,咬紧牙关说没有。山隐道长是一个性子耿直,纯正善良的人。他见杨羽受了委屈又不肯说,又气又急,说道:“你若不让我治伤以后便不要来藏经阁帮忙了。”
杨羽无奈才让山隐查看伤情。山隐道长见杨羽腿上,背上,胳膊上,腹部都是青一块,紫一块,有的地方还浸出了血迹。大为惊怒,追问是何人所为。杨羽只说是从山上摔的。
山隐道长见杨羽不敢道出实情,便问他是否跟黎丛等人下山了。杨羽不答。山隐道长见状便知自己猜的没错。于是硬拉着杨羽去找温道诠理论。
温道诠问杨羽是否受黎丛等人欺辱。杨羽心想就算自己说出实情,温道诠也不会把黎丛逐出师门。如此一来,自己不免要受到报复,还可能连累山隐道长。于是咬紧牙关说是自己不小心摔的。
山隐道长见杨羽如此懦弱,见了温道诠都不敢说实话,对他大失所望。一气之下,将杨羽丢下,甩袖离开。
山隐道长离开后,温道诠道:“杨羽你别怕,跟我说到底是不是黎丛欺负了你?”
杨羽眼泪盈眶,站在原地没有说话。
温道诠静静地看了一会儿杨羽,道:“不是就好。山隐是个直脾气,回头你跟他说几句好话,他不会与你计较的。”
杨羽似有话说却没开口,便转身离开了。
这下杨羽连藏经阁也去不了了,他不知该如何面对替他出头的山隐道长。相当他在玉清宫游荡不知该去哪里时,忽听有人喊他。
杨羽回头一看,原来是道一。他自从那日面见广阳真人之后,一直没看到道一。
杨羽道:“是你?”
道一走上前去,道:“不是我。你最近如何?是不是大有长进?”
杨羽叹了口气,道:“我太笨了!进步很慢。”
道一嘻嘻笑道:“我听说你得了个诨名?”
杨羽道:“什么诨名啊!”
道一道:“一字千斤,哈哈,读书有这么难吗?”
杨羽脸色一红,道:“我,我不是第一次学习识字嘛!”
道一见杨羽有些害羞了,便安慰他道:“别急别急,有道是厚积薄发!静下心来,勤学多练,总不会被难倒的!”,说完从衣兜里掏出一个小盒,道:“看看我给你带了什么?”
杨羽见那木盒也不小,宽约四五寸,长有十几寸,竟然被道一装在身上。
道一打开盒子,原来是一盒点心。道一道:“这些点心你没吃过吧!”
杨羽看那些点心做得极为精致,看上去就很美味,闻着也十分香甜。他咽了口口水,道:“从哪里来的?”
道一道:“别人送给掌门的,掌门在闭关。他不吃便给了我。我想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就带过来跟你一起吃。”,说着便拿出一块放入口中,满足的咀嚼了起来。
杨羽听道一特来给自己分享好吃的,心中很是高兴,便也拿了一块放到口中。点心做的果然精细香甜。杨羽一边吃,一边说道:“这么好吃的点心,我还是第一次吃。”
道一也顾不得说那么多话,边吃边说:“吃吧,吃吧!”
二人不一会便将点心吃完。
杨羽想到被黎丛等人欺负心里很是委屈,而道一如此把自己当作朋友对待,心里又很感动。想到自己的胆小怕事辜负了山隐道长的一片苦心,心里很是过意不去。
杨羽忽然道:“道一,你知道黎丛的来历吗?”
道一一愣,道:“黎丛?那个小纨绔啊!他可不是什么遵守戒律的好弟子。你最好离他远一点。怎么问起他来啦?”
杨羽道:“没什么!听说他爹爹跟掌门老神仙关系很好。”
道一道:“也不算吧!玉清宫的虔诚信徒多了。”
杨羽道:“那怎么黎丛能来拜入鸿溟门下?”
道一道:“哎,那还不是他爹爹求到温师兄了嘛!温师兄这个人,被别人吹捧几句就不知道东西南北了。你放心,等他知道那个小纨绔多能给他惹事了,他就会为自己的一时冲动儿后悔。”
杨羽追问道:“后悔了又能怎样?”
道一道:“能怎样?依照他的性子,黎丛得立马滚蛋。”
杨羽道:“啊!那怎么跟黎丛他爹交代啊?”
道一跳了起来,道:“我鸿溟还要跟他一个奸商交代?你可真能胡思乱想。”
听了道一的话,杨羽意识到黎丛等人不足惧,心里敞亮了起来。当天他回到藏经阁,向山隐道长道了歉。山隐道长果然不与他计较,只是对杨羽如此胆小怕事有些失望。
杨羽虽然知道黎丛等人并非自己想的那么强大,但自己也绝不是他们的对手。现在只盼着他们有朝一日惹了大祸,被温道诠赶出师门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