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成了成了!”乐晗开心的抱着瓦罐直接飞扑到了沐清身上。
“小心点。”沐清这回不仅要小心仔细着乐晗,还要小心仔细着那好不容易抢来并炼出的法器。
乐晗手里那只本来镶金戴玉的小瓦罐,现在被乐晗炼制成手掌大小,在原本金贵的外表之外还淡淡的发着一圈蓝光。瓦罐里原本是空的,现在却乘了大半罐的水,但即使瓦罐是倒立放置的,这水也不会洒出一滴来,远远看去,就像一片小型的大海。
那是通天塔前无妄海的化型。
只有这个化型的出现,才能证明这法器炼制成功。
乐晗高兴的昏了头,,抱着瓦罐欣赏了好久才想起来自己要干什么。
京城有一座祭天台,是那什么司礼监的办公之地,乐晗决定在那里施法。
还是那个道理,沐清帮不了她,她自身灵力也没有完全恢复,只能依靠凡人的力量。
其实有时候,凡人的力量也挺厉害的。
傍晚时分,久旱之中的京城迎来了这个冬天的第一场大雪。
北风呼啸而过,拍开每一户百姓的房门。人们惊喜的奔涌而出,在漫天的雪花之中举国欢腾。
人生四大喜之一——久旱逢甘霖。
本来沉浸在今天祭祀出现意外之中的紧张氛围,被大雪冲刷的干干净净。
皇帝站在宫殿外,抬头看着飘落的大雪。赵贵妃披着披风执着伞静静的站在他身后不远处。宫人们都强压下心中的欢喜之情,恭敬的低头站在一旁。
皇宫里,除了北风之外,一片寂静。
赵今安不说话,执着伞静静的站着,时而看雪时而又看看那个男人,心情复杂。
赵今安从伞下伸出手,露出一截小臂,北风吹卷着雪花从她的皮肤上刮过,却不肯停留。她伸手试着抓了抓雪花,那看起来鹅毛般大的雪花落在掌心的瞬间便融化成水,顺着她的指缝毫不留恋的流走,根本就不停留。
最后留下的感觉,只有那冻到发肿的疼痛。
赵今安接雪的手忽然被人抓住,男人的掌心宽厚温暖,掌握着杀伐决断。他握着赵今安的手呼呼的吹着暖气,还上下摩挲着。
“冷不冷啊?”皇帝说。
赵今安没有说话,笑着摇摇头,任由男人给他暖着手。
“你身子不好,别冻着了。”皇帝熟练的揽过赵今安的腰肢,用那全后宫的女人都梦寐以求的温柔说,“我们回去吧。”
赵今安还是抬头笑笑,说了声:“好。”
一时间,皇帝晃了神。
赵今安的容貌并不是十分的漂亮,根本没有传闻里那么的倾国倾城,放在皇帝的后官里简直不值一提。
但当她抬头微微轻笑时,皇帝却总会想起记忆里的那张脸。
像,真的很像。
当年坊间初遇,十六岁的赵今安偏头微微一笑,开始了他们两个人之间长达十年的孽缘。
赵今安香料世家出身,身上总是若有若无的带着点香料的味道。
皇帝握着赵今安的手,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把赵今安的手抬到鼻子下面闻了闻。
他皱了皱眉,停下了脚步。
赵今安不说话,不问为什么,甚至没什么表情,也跟着他停了下来。
天色早已昏暗,皇宫中灯火通明。
赵今安的脸在几盏灯笼的映照下竟然变得有些模糊,皇帝被自己的感觉吓了一跳。
可这感觉竟这么真实。
他拦紧了他的贵妃娘娘,加快了步伐回了寝宫。
回了寝宫,赶了人关了门,皇帝饥渴难耐的把赵今安压在了身下。
两个人的躯体隔着几层布料紧紧相贴,赵今安身上那股子清新冷冽的味道更加明显。
像是无形的拒绝,阻隔在他们之间。
“孤的宠幸,你不愿意?”皇帝发问,明明是那么强硬的语气,却还是夹杂着丝丝缕缕的委屈和担心。
他怕赵今安说一个“不”字。
他记得他们刚开始在一起的时候,赵今安的身上还不是这个味道,那时候她身上的常年都是花香,他还吃醋过她这是在招蜂引蝶。
那时候的花香,还能让他把赵今安和记忆里的那个人区别开。
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赵今安身上不再有花香,而是变成了现在这股冷冽的味道了呢?从什么时候开始,明明看着赵今安在笑,却一点也不觉得她开心呢?从什么时候开始,赵今安和他之间的话语越来越少了呢?
贵妃娘娘圣宠不断,他怎么觉得她每天和活在冷宫里一样呢?
可他还是觉得,赵今安和那个人像,太像了。
他还吧明白自己这是在纠结什么。
只要赵今安还在自己身边不就好了,只要赵今安还和那人长的很像不就好了。
还有什么值得纠结的。
赵今安盯着自己眼前这人的复杂神情,终是叹了一口气,双手环住了他的脖子,稍稍起身吻上了他的唇。
相伴十年,彼此哪里敏感他们都已经熟知。赵今安刚刚撬开皇帝的牙齿,就任由皇帝在自己身体上攻城略池。
皇帝没注意到,赵今安眼角那瞬间没入鬓发的眼泪。
大雪还在下个不停。
乐晗固定好法器,施了法,确认法器能够自己运转、保证循环系统之后,就同沐清一起回了赵府。
瓦罐法器被固定在了京城祭天台之上,他会以乐晗的灵力为支撑,慢慢调整这个世界的水循环系统。
这也就代表,现在的乐晗,是通天塔没有盖戳的水神。
齐九和赵弘文心照不宣的没有提什么事,四个人一起吃过饭之后,就围在赵弘文的院子里赏雪。
不得不说,赵弘文的院子修的可是比赵弘武的院子有水平多了。
三个人围着小火炉坐了一圈,沐清不怕冷就悄悄给其他三个腾了点地方,自己挨着乐晗在她身后坐下了。
齐九在火炉上温了酒。
窗外大雪纷飞,院内酒香四溢。
苍州境里的记忆恢复之后,乐晗对酒这东西多少有点抵触。
那时候就是因为信任,才用一壶美酿葬送了自己和红莲的性命。
齐九眼尖,看出乐晗不愿喝酒,就悄悄命下人送了点热茶和点心来。
当齐九笑着把热茶递给乐晗时,她忽然有一瞬间的羞愧,为自己对人性不加区别的怀疑感到羞愧。
她慢慢饮尽了一杯热茶,对齐九说:“麻烦,给乘杯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