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佳节如期而至,但当天秋雨仍旧缠绵得不行,所幸到达申时,当微弱的夕阳才映出了曦曦的光芒的时候,最终向西天落下去了,便消失在地平线之下。然后就是翘首期待一轮满月的出现。
由于前两天下雨的缘故,木樨吝人的旧伤口愈合不良,有脓水久久不收口,再加上暗沟寒湿,她已染风寒,咳血未愈,久而久之,情绪也日渐颓废,所以当第二天的中秋月圆夜,她并不想出院子。只让人特地请沈仙伯来诊病。
诊金给得够,下的药也贵,木樨吝人屋里有个小丫头醒儿给她捶腿,以免血液不行,有残废的可能。
至于咳血一事,医嘱让她不可当风,至少闭风半个月,再拖延下去,甚难痊愈。
醒儿温了半碗泉水,调了稀蜜,给木樨吝人服下丸药。木樨吝人一仰脖把个大蜜丸吞了下去,在喉间囫囵了好久,差点卡了脖子。醒儿又给她拿了一勺蜜,才不呛气了。
生命实在是让人在此刻感到空虚无边,串起这空虚寂静的,对于她而言只是一个个疼痛的霎那,一霎那即是生命的永恒片段。某年某月的某一天,她曾感受到那一霎那剧痛带来的后果,木樨吝人感到难过极了,这难道是盗铸光阴古剑的下场?但她仍旧有一霎那感到真实地活过。醒儿有点同情起她这位小仙主。
但人生的美丽如此短暂,好好地活着,还是死去,就在现如今的这一霎那而言,这是她最真实的生活。而这一霎那的寄托,每到秋日,必会浮现。她让醒儿把好院门,不要走漏消息。至于沈仙伯处,她并非没有防备,她已打点清楚,自己多留了个心眼儿,只说是火灼的伤口。一个不小心滑了手,就烫着了腿。
沈仙伯倒不讨厌这势弱的一方,虽已秋中,但火盆子却未常用,如何就能烫得着?但他也只是见怪不怪了。只管收钱看病,该怎么处置还怎么处置。
看完病,开完药,院门已摆了几只兔儿灯,红红的眼睛,通体玲珑,好可人疼。沈仙伯搓洗了手掌,抹了自备的预防药膏,不等病患治愈,自己先中了招,那可怎么好?!完事就径自走出门去了,心想着入冬他也懒得出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