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猎,顾名思义,秋季狩猎。秋季的猎场里,盛夏的绿意已然褪去,映入眼帘的是草场的枯黄。大部队是傍晚时分抵达围场的。太阳落山之前的时间足够安营扎寨了。
在深秋的清晨,皇家狩猎的日子开始了。天空仍带着曙光,一片灿烂的金色,微风在疏落的树林间穿梭,带着凛冽的寒意。落叶如舞者,在空中飘摇,仿佛在诉说着一场盛大的典礼即将开始。
狩猎开始前,王孙贵胄,将军王爷们早已身披猎装等候在围场篝火台周围。骑士们身着豪华的猎装,马匹壮硕而雄健,士兵们手持长矛,面目坚毅。随着皇帝的一声令下,狩猎的队伍如同激流般冲入了秋日的丛林。骑士们挥舞着长矛,驱赶着马匹,飞速穿越林间的狭窄小径,深入到皇家狩猎场的深处。
丛林中,鸟儿的鸣叫声此起彼伏,松鼠在树梢上跳跃,这是一个生机勃勃的秋天。然而,这种生机并没有减轻狩猎队伍的决心。他们以无比的热情和技巧,寻找着猎物,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充满了期待和兴奋。
淮南王等一众亲王都携家眷参与秋猎。女眷们则大多都等在大本营中,也有善骑射的巾帼加入狩猎。
“王妃,这里风大,咱们先回营帐里去吧。”淮南王随着圣上狩猎,其随从此刻正跟在淮南王妃身后。
“不必,也不常来这围场,你们若是有心,倒不如陪我在这多转转呢。本宫与弟弟多年未见,正好瞧瞧他去。”
“王妃,大将军正打猎呢,这围场流箭又多,不太安全啊。”
“这也不能去,那也不能到的,你们王爷就是这么吩咐的?”
公翎有些许怒意,一众随从也不敢多说什么。公翎正欲回营帐,正巧碰上了织造局的人,领头那位气质出尘婉约,模样也是极端正的。
“这女官中何时出了个神仙模样的人物?”
“回王妃的话,那是制造局的领事,娴歌姑娘。”一旁的嬷嬷回答道。
公翎正无聊呢,便着人让娴歌去她营帐,两人话聊。
随着时间的推移,天空的阳光开始变得柔和。狩猎的队伍在林间找到了一片宽阔的草地,那里有野兔、鹿群和熊的足迹。尽管是皇家狩猎,但并没有忽视猎物的痛苦。相反,这是对大自然的一种尊重和敬畏。每一个猎手都以他们的技巧和勇气去追寻猎物,然后在最后一刻,他们会选择放走那些已经被捕的动物。
在秋日的余晖中,第一天狩猎结束了。皇帝坐在他的宝座上,看着他的子民们在草地上欢歌笑语,座下的臣子分着烤肉。
淮南王妃公翎同娴歌相谈甚欢,两人从织物绣花聊到诗词歌赋,从园艺花卉聊到果脯点心······两人都有相见恨晚的感觉。公翎在嫁给淮南王,成为王妃之前,也同娴歌一般,是女官出身。她与淮南王虽少年夫妻,也举案齐眉,恩爱有加。但王妃的荣耀加身,许多事情自是不用做,也不能做的。公翎许久都未感受到这般的开心了。
当太阳沉入地平线以下的时候,篝火在草地上点燃,每个人都在享受这个夜晚的欢乐和宁静。一众人围着篝火载歌载舞。金红的火光映照在每个人的笑脸上。今晚的欢愉不分身份等级,大家都在篝火旁舞乐。
从前只道娴歌像茉莉般清丽雅致,现下这篝火的火光映照在她脸上,比灼灼桃花还要明媚三分。
“王兄,王嫂拉着一同舞乐的姑娘是何许人也?”几个王爷在旁边的矮几上喝酒。发问的是淮北王爷。
淮北王爷是废后之子,于冷宫中降生,十岁时,废后身死,后寄养于工部尚书,也就是废后之兄家中。坊间流传,淮北王爷是废后同侍卫所生。先皇驾崩后,当今圣上即位,封诸王为地方王爷,领藩地,食邑千户。
“王弟何时对美人感兴趣了?不过本王着实不知那姑娘是谁,本王得空问问王妃就知道了。”
篝火旁,公羽姜南等人在烤肉。
“程励这家伙今天当真没过来。”公羽边说,边往肉串上撒上香料。拿红柳树枝串烤的肉,格外鲜嫩美味。
南疆的传统红柳枝烤羊肉串与普通羊肉串大相径庭。红柳枝烤羊肉串除了块头大,还有浓郁的香气,焦脆的羊肉外皮,饱满新鲜的肉质。用红柳的树枝削成木签来烤羊肉串,羊肉的香自不待言,用红柳枝穿着烤,更平添了几分红柳的树香。
“程励现在是天天在家照顾孩子,你不在的四年啊,兄弟几个在金陵城也很难聚齐。不是却这个,就是少那个的。真怀念以前在书塾的日子啊。”姜南见肉串烤得差不多了,便拿出来,预备着等凉了些再吃。
远处,淮南王妃公翎朝这边过来了,还拉着一个姑娘过来。
“阿姐,你这来就来了,怎么还带一姑娘过来,姐夫呢?”公羽见公翎过来,抬头看了一眼,又继续烤串。
“臭小子,吃好吃的不叫我。这位是娴歌姑娘,织造局领事。今日我二人聊得很是投缘,介绍给你认识认识。”公翎也不恼,拿过公羽手中的烤串吃了起来,“小羽啊,你这手艺见长。”
“吃不吃?”公羽将手中烤好的另一支肉串递给娴歌,正好对上了对方的目光。愣了一会,是她。
“谢谢。”娴歌被公羽突然的举动有些吓到,尴尬而又不失礼貌地接过烤串。
“羽哥,说好给我们烤的肉串,趁着兄弟几个去拿香料的空挡,就拿给姑娘了。”姜南几个见香料不多了,便回大营去取,回来便看到了这一幕。
“王妃姐姐好!这位是?”兄弟几个预备着起哄,走近一看,似乎认识。
此刻的娴歌好像在地上掘个洞,然后原地消失。除了今天刚认识的淮南王妃公翎,怎么一路上净遇熟人了。上午,刚从营帐出来,预备去周遭转转,就碰上了王妃公翎。两人相见恨晚,公翎拉着她聊了一整天。刚刚碰见公羽,现在又碰见姜南等人。
“正好,都尝尝我的手艺,之前行军打仗,这红柳烤串还是当地人教我们的。你们今天都尝尝看。”公羽觉察到空气中有一丝尴尬,又还有些许阴谋的味道,便起身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