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还有两分本事，我师傅可厉害了，傀儡术、剑法、五行咒、医术……就没有她不会的！”
“……”这不都仙门弟子的必备技能吗？虽然我很多年没出去过了，但你可别糊弄我。
鬼面沉默了两秒，看着面前疯狂夸师傅的某个家伙敷衍道，“是是是，你师傅天下第一！”
“你这听着咋那么像敷衍我呢？”
“……”原来你听得出来啊！稀奇！
“语气不对，重来！”
“你师傅天下第一！”
鬼面又重复了一遍，语气诚恳，表情严肃，可明钰仍然不满意。
“你应该说，明钰的师傅天下第一！”
“……”
鬼面深吸了一口气，然后鼻子里缓缓冒出两股黑烟，完美地诠释了一下什么叫做被气得冒烟。
“明钰的师傅天下第一！……可以了吗？”
一句话说得鬼面神色扭曲、咬牙切齿，明钰一抖，不敢再继续了，真惹了这奇怪的东西，他恐怕小命不保。
顺着手掌传过来的热度稍减，力量也慢慢在他丹田处聚集成一颗黑色的珠子，然后珠子化为流动的雾气，一点一点渗入他经脉各处不见了踪迹。
“行了，滚吧。”
得了鬼面发话，明钰再尝试着动手臂，这一次轻而易举地就和石门分离了，反而是因为他用力过猛，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我师傅她们在哪里？”
鬼面双眼一瞪，鼻子又开始往外冒黑烟了，明钰立刻从地上爬了起来，当下也不敢磨蹭，撒开腿就往来时的方向蹿。
“臭小子要求还挺多！要不是你经脉纤细脆弱，身上又有韬光印，吾就直接把力量给你灌进去，当老子稀罕跟你在这儿逼逼叨叨的！烦死了！”
鬼面看着影像里恨不得手脚并用的明钰，鼻子里又冒出两股黑烟。
不知过了多久，黑暗里传出一声叹息。
“冥衡那个小子还说经常来与吾聊天呢，这都多久了，他儿子都来了，如今也不见踪迹，想必是这百年内不会来喽…正好，也省得打扰了吾睡觉…”
“……不过吾何时才能离开这虚空之地呢……”
鬼面喃喃着，然后打了个哈欠，慢慢闭上了眼睛。
……
明钰拼劲了全力往外跑，一直到了回头看不见任何光芒的地方，他才放慢脚步歇了一会儿。
漆黑的空间无声无息，亦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他辨不清楚方向，只能凭着感觉一直往前，不知又走了多久，远处似乎传来呼唤，他停下来凝神去听，呼唤声沙哑，时轻时重，他赶忙回应着往那边跑过去。
“师傅！……小师姐！……”
等跑近了，依旧是一片黑暗，但他却能感觉到身前的两人正是寻了他多时的云音和青箬。
“师傅，我终于找到你们了……”
从被漩涡吸进来时就一直堆积到现在的恐惧在见到了最亲近信任的人时终于冲破理智的藩篱，他一时竟然有了哭出来的冲动。
云音一听他说话的语调，就能猜出他接下来是想干什么，当下严厉道。
“停！不许哭！”
“嗝——”
明钰眼泪都要出来了，被这么一打断，打了个哭嗝儿之后情绪来得更加凶猛。
“师傅！…哇…呜呜呜……”
“……”
云音叹了一口气，拍了拍像只大型犬一样趴在她脖颈处的某人，“哭两声就行了啊，别再一直哭了。”
“……呜呜呜……”
明钰这一场哭得到底是短了些，当然这只是对见惯了他一哭就哭半晌的云音和青箬来说的，对于旁的人，只怕是跟哭倒了长城的孟姜女是一个级别的了。
等明钰渐渐息了声，也不再继续在自己肩膀打嗝儿的时候，云音才把他的脑袋推过去，动了动自己已经僵硬许久的半边身子。
“咱们得赶紧出去了，外面那么大的动静只怕招来了不少人。”
“只是，我们如今要怎么出去呢？”
青箬提出了疑问，在原著中，并没有提及这一片空间，只说了男主在潭底得了剑，与女主一起乔装打扮去了幽都王城，然后在那里再次负伤离开。
但她先前也联系过了风慕，她说这个世界从一开始就已经不完全被剧情左右了，不止是那些危险因素，还有她们两个的插手，牵一发而动全身，因此而产生些变化也不无可能。
不过既然是落入了这一片地方，剧情的惯性自然会把他们带进去。
“确实是个问题，从未有书籍记载过如此奇怪的一片空间。”云音伸出手挥动，可他们周围却连一丝一毫细微的风都没有带起。
“师傅……”
“又怎么了？”
“我可能知道怎么出去……”
云音挑眉，有些惊奇，毕竟她自己的徒弟她知道，那就是个除了话本子什么书籍都不爱看的主，指望他能告诉你什么书籍里记载的东西，那真的不如直接登天。
“你知道？”
“嗯。”
明钰伸出手，一股力量从他身体里涌出来，直接将面前的黑暗撕裂，露出一片仍然昏暗却勉强看得清光亮的世界。
“这是……”
云音还未来得及问出口，身后的世界直接就将他们排斥在外。
口鼻都被堵住，巨大的压力把他们往下拉扯着，微弱的光亮越来越远，渐渐变成了一个极小的光点。
……
终于落到底了，磷火四处飘着，整个潭底像是一片蓝色的海洋，身上似有千钧的重力，叫云音连动一动手指都困难。
忽然，她察觉到了身后水波的晃动，有什么东西在向她靠近，她费力地回头，是明钰。
‘你怎么没事儿？’
云音没开口，明钰却难得领会了她的意思，他挥挥手臂，完全没有丝毫阻隔，“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因为我在刚刚那个黑咕隆咚的地方遇到的……”
明钰正准备和云音说他刚刚发生的事情，云音却打断了他，“这些回去再说，你先去找找你小师姐。”
明钰这才反应过来，他一下来就忙着找师傅，却忘了小师姐也是跟他们一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