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9章 下人不见了
想来是玉满霞天生傲骨,性子倔强,路天明也只能摇头叹气。
想想这么些年来,她们母女二人着实不易,一场无妄之灾,便成了丧家之犬,授人笑柄,由人刀俎,整日过得是颠沛流离,无家可归的日子。
他慨叹世事无常,人心不古。
路天明顿了顿,将许娇娘拥入他的怀中,道:“夫人莫要杞人忧天,有道是吉人自有天相,我看玉家母女虽然沦落俗尘,却也非凡人,必然会有贵人神明庇佑保护,况且,依我愚见,她们似乎也并没有你我想象中的那般脆弱,要不然,以今时今日的光景,也不能苦熬到今日。”。
许娇娘点头,脸上露出一摸微笑,轻声道:“但愿吧。”
“我听下人们说,你已经是一整天都没有吃东西了,你身子骨弱,多少吃一点,我让厨房准备了莲子羹,过来喝一点吧。”路天明拉着她,说。
许娇娘望了一眼躺在软榻中的路恒生,看着宝贝儿子如此,那娇美的脸颊处,又黯然伤神,幽幽道:“让夫君担心了,但妾身没有胃口。”
“多少吃点,莫枉费了夫君的一番苦心。”路天明说道,“再说,若要照顾好恒生,也要先照顾好自己吧”
许娇娘强颜欢笑,她知道,是说不过夫君,便幽幽点头,道:“嗯,好吧,听夫君的。”
二人转身到了桌子前,翠娥早已盛好莲子粥,待两位主人坐在,便端到面前,许娇娘转头对翠娥说道:“翠娥,今日你也没有好好吃过一餐了,去厨房瞧瞧,有什么喜爱吃的,顺便把恒生的粥热一下,待会若是他醒来,定然是要喊饿的。”
翠娥躬身点头,回答道:“是的,夫人,那您与老爷慢些吃,待会我再回来收拾。”
“不忙,你先去吧,有事自会叫你。”许娇娘挥手示意她先去。
翠娥刚出房门不久,刘吉匆匆进来,走近又止。
路天明问道:“刘大哥,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刘吉答道:“其实也没有什么事情,只是晚饭时,不见阿寿与阿水前来,听门口的家丁说,他们两人下午背着包袱出了府门,刚才我去他们房间看了,衣服细软都已不在了,应该是真的走了。”
路天明放下勺子,惊讶问:“他们这是?”
阿寿与阿水来府中的时间不短,特别是阿寿,若他没有记错,他来了至少都有八年光阴了。
八年时间不长了,主仆之间,多少有些情义在。
这个时候,却为何走的突然,连一声招呼都不打,连这个月辛苦挣的月钱都不要了,还带走了阿水。
听下人们闲聊时提起过,阿水现在是阿寿的相好,两人浓情蜜意有段时间了,突然离府,想来是商议好了。
但是什么原因?
便问刘吉:“刘大哥,知道他们为什么要走吗?”
刘吉原先也是寻思不得解,后来听门口的下人议论,想了应该是这个原因,便回答道:“是怕老爷和夫人责怪吧。”
路天明想想,也确实只有这个理由了,便不由摇了摇头。
原来那晚,后院突然燃起大火,路恒生与玉湘荷在大火中遭遇不测,便是由二人守着的。
那会,两人偷了片刻懒,私会了半个钟,在后院的长廊上浓情蜜意的好一会,没想到,出了这么大的事。
玉湘荷只是小伤,如今没事,与她娘亲离开了路府,去了别处,可路恒生呢,路家小少爷,是路老爷一脉单传的独苗,全府上下皆视如珍宝,如今依然躺在软榻上,生死不明,不知道出什么状况。
二人都心知,此番事情是闹得太大,老爷怪罪下来,二两人恐怕都难辞其咎,吃不了兜着走,恐怕是二人陪葬了。
再说,假如便是路老爷不追究,但是,若路恒生真有什么三长两短,以路府在花山镇的声望,官府也要定他们去玩忽职守的罪行,害了自家的主子。
那是要被抓起来游街,杀头的,再说,路老爷会饶是他们吗?
想到此处,二人哪还管的了要什么月钱,简单地收拾一些细软,便匆匆相携离去,还是选择了逃命要紧。
二人此刻,已然沉入忙忙人海,不知去了哪里了。
路天明听了刘吉回答,不住地摇头,然后又看了看妻子许娇娘,道:“这二人真是痴傻,昨夜之事,又岂能怪他们呢!”
“那是老爷你宅心仁厚,才不与二人计较,若是追究责任,他们二人却有疏忽,才酿成祸事。”刘吉不以为然道,又问:“老爷,你看这事如何处理,是要派人追他们回来吗?”
许娇娘也望了一眼路天明,摇头思忖良久,道:“事已至此,已经不是该去追究谁的责任,当误之急,是派人去一趟清净观,看一净道长云游是否归来,他乃当世得到高人,欣许他有什么法子,可以救恒生。”
路天明点头,说道:“夫人说的极是,刘大哥,就劳烦你明日亲自去一趟清净观,务必确认清楚,若一净道长在观中,定然要细问清楚。”
刘吉躬身道:“好,我今晚便启程,趁夜赶路,天亮之前便能到达清净观。”他说罢转身欲走,却被许娇娘唤住了。
“刘大哥莫急,夜寒霜重,路黑山险,又有迷雾重重,纵然轻车熟路,也极易走失方向,待明天天亮,在启程也不辞,我看恒生模样情形尚好,又有刘神医在,也不急于一时。”许娇娘望了望恒生,道。
刘吉看了看路天明,见他微微点头,便道:“是的,夫人。”
许娇娘细想,又跟刘吉说:“阿寿家道如何,我是不知道,但阿水入府前,曾听她说起过,她家境微寒穷窘,父母早逝,唯一留在世上的亲人,便是与她相依为命的奶奶,她奶奶上了年纪,身体抱恙,卧病在床多年,此刻她离开,又丢失了生计,想来今后的日子更加煎熬,尽管有阿寿在,也必将日子难过,刘大哥到账房取一些银两,派人找她住处,送些与他俩谋生。”
“夫人宽厚,老奴代二人谢过。”刘吉躬身,弯腰跪了下去。
许娇娘道:“刘大哥不必如此,二人在府中多年,即便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路天明也道:“是啊,这么多年来,对府中的照顾,也是有目共睹的,派人去打听一下,尽快把银两送过去。”
刘吉起来,道,“多谢老爷,老奴曾听阿寿说过,他与阿水原本便是同乡,遭遇相近,二人久在路府,既已生了爱慕,又见惯了老爷夫人伉俪情深,相信他们定然备受感染,也能相濡以沫,相扶相持。”
路天明看了一眼妻子,若此,还成了众人的楷模,榜样么?
便点头道:“如此,最好了,恒生之事,见了二人,告知他们切勿耿耿于怀,与他们无关,不要有心里有太大负担,今后好生生活便是,特别是阿寿,他是男人大丈夫,要好生照顾阿水,今后,要是有什么困难,回来便是。”
刘吉笑着又躬身,“老奴一定把老爷和夫人的话,差人带到。”
许娇娘喝了几口粥,又转头看了一眼恒生,道:“说起他们,倒忘了问,怎么从昨晚都未见到顾直,这孩子去哪了。”
路天明“呀”了一声,放下手中碗筷,要不是妻子提起,他倒是忘记了,不由惊诧,“是哦,都忙晕头了,平日里他都是跟着恒生的,昨晚却不见人影,刘大哥是否见着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