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2章 此路是我开
二人却不知道,此刻空中发生了什么事情。
原来,过境之处,那低压的云层高处,突然探出一个硕大的蛇头,那蛇头约有饭碗粗大,身长足有十米有余,两只眼睛如鸡蛋大小,爆射出两道辣眼红芒,花白间隔地周身处,缠绕着一阵阵白光,发着簌簌光芒,没入云层中,如一阵阵明晃晃的闪电。
想来那闷雷一般似得纯响,便是它发出来的吼声,声音虺虺不断,深而悠远,近些听来,声道如巨锤一般,震的人心慌乱,惶恐不安。
细看下,硕大的那片云磨下,不知几时,凭空站立着一个手持混沌拂尘地长袍道者。
凭空处,劲风袭来,道者长袍随风鼓动,猎猎作响。
道者面对云层,看不见他的面目,只能隐隐约约瞧见他银头白发,髯须垂襟,随风扬动的长袍中间,绣着一个太极图案,背上斜斜挂着一柄修长的剑。
那道者颔首低头,左手捊须,突地右手划出一道圆弧,轻挥长袖,一道深白的光芒,向浓云深处撒去。
“缘来缘去,一切终归造化使然。”
道者竖起右手,立于胸前,喃喃自然。又挥出一道白光,登时,厚云逐渐散去,已然瞧不见那碗大的蛇头,低沉之声息灭,闪烁在云层之中的白光,也消散不见了。
道者迎风转身,挥动了一下手中的拂尘,凭空眺望着官道上的那辆疾驰的马车。
长须白发,双目炯炯,是他!
……。
一行人驾着马车,加速又行了几里,此刻已在官道连接木莲山与广寒山境处,果然,浓云又淡了许多,薄薄的一层淡白,太阳伸出脸儿来,竟然调皮地透出了点点阳光,俯照在面庞上,又暖暖的春风迎面吹来,多了一抹无名的惬意。
正好又应了那句:“东边日出西边雨。”
霎时奇观景象,令人百思不解。
路天明骑在马背上,缓缓地勒住了缰绳,放慢了奔走的速度,调转马头,走在了马车后面,回头遥望,远去的那一片巨大黑厚的云盘,拧紧了眉头,寻思着不知是他们走的太快,还是空中的云盘飞离,不由地眉头之间多了一抹迷茫。
但见黑云过境,天空放晴,那种压在心中的沉闷,还是放松了许多,拉直缰绳,回头对刘吉道:“看来这雨,真是要下不成了,刘大哥,走了那么长了路程,车马劳顿,速度尽可放慢些了,此刻离……。”
他见要到广寒山境内,心中宽慰了许多,但他话未说完,话音未落,突然,胯下马儿竟然“嘶”的一声,顿足急急地停了下来,路天明惯性倾了身体。
路天明稳住了往前伸出的身体,霎时不由然地一脸惊愕,只见官道上无端横出了一根巨木,挡住了马车前行。
看那巨木身形,粗大足有盘口大小,周身杈枝被削的锋锐,如钢刀利刃一般,若是撞上去,便要被捅出大窟窿拉,几大团有筷子粗细的,带着芒刺倒勾地荆棘附着在上面,被划着了,少不了要衣衫破烂,皮开肉绽了。
盘口大小的横木拦住了去路,前行不得了。
骑马驾车的路刘二人见状,不由都心中一颤,正迎头苦恼,都在寻思道:“不知是哪个心无道德教养之人,将此恶木横在官道中间,挡住了前行去路。”
二人不由地面面相觑。
见马车突然停了下来,许娇娘掀开侧边的车窗帘子,问道:“夫君,怎么啦?”
路天明刚要回答,突然从左侧的草丛中窜出一行人来,走前了看,一共是九个人。
他心中一愕,低声对许娇娘说道:“回去,别出声,带好孩子。”
许娇娘见路天明面露紧张,神色不对,忙退回了车子里,拉着翠娥,护着两个孩子,噤声不言。
只见那九个人,绿林劫盗衣冠打扮,短衫长裤,分别拿着长枪刀斧,个个如狼似虎,面目狰狞,满脸杀气腾腾,似要把人都生吞活泼了一般。
九个人从草丛中纷纷地窜出,顿时,宁静地官道上响起一阵喊杀声,匆匆地向路天明等人围了过来,脚步生了风一般,连连地卷起一阵尘土飞扬。
说是九个人,应该说是八个半人,打头的竟是一个约莫十岁的小孩,长相俊秀,轮廓轻盈,迎额清晰,只是眉宇之间,瞧不出半点幼稚,到有几分老练,着一件貂皮短衫,手中拿一把锋锐地短柄匕首,腰间插着一把小斧头。
见八人冲当前来,一阵喊杀,路刘二人围住,二人这才意识到,这是遇到山贼强盗啦。
刘吉经常出门在外,偶偶也会遇到如此地临危险境,这种阵势倒也不是第一次见到过,不由地护主心切,慌忙从马车上跃了下来,迎上众人面前,恭敬地拱手弯腰道:“各位大哥请了,小人是路过的商人,不知有何见教?”
见对方人多势众,来势汹汹,刘吉自然识趣,当下客气了一些。
一众人中的大人未搭话,却见那走在前面的小孩,站了出来,一副笑里藏刀的模样,道:“此树是我栽,此路是我开,神仙打此过,留下买路财。”
好一个张狂的孩童,眉目中带着狂野与倔强,他挥了挥手中的那把匕首,指着刘吉口中说到。
刘吉多年在外,经历过许许多多的风风雨雨,比这阵势强悍多的,也曾见过,他自然也不是一个胆小懦弱,任人宰割的主儿,几经风霜,自有一番临危自救的手段,但细想到老爷夫人,还带了两个小孩在此,又不想多生事端,且见对人多势众,即是强龙,也难以压住这帮地头蛇。
寻思到处,听这大头的小孩这般说来,知道这伙山贼在此地设下路障,无非是想打劫钱财,便笑着从怀中取出五两碎银,恭恭敬敬地奉上到孩童手中,迎上笑脸,柔声歉意说道:“初到宝地,小小意思,不成敬意。”
初到宝地?
此话说着时,他抬头细看了周围的这几个人,见其中两人看来面熟,却一时又想不起来。
五两已然不少了,便是到花山镇上的档次的饭馆,九个人点些好酒好肉,少不了也能吃上一顿好地。
岂料到那孩童轻轻掂了掂,竟然瞧也不瞧,冷哼了一声,把碎银仍在地上,又吐了一口涂抹,阴冷地说道:“怎么,这是在打发叫花子,欺骗小孩吗,莫不成欺负小爷不识数么?”
竟然没想到,这强盗小贼,是一个精明的小子,且口上功夫不浅。
“这……。”
刘吉支吾着半天,气的脸红耳赤,回头望了望路天明,见他微微地点头,不由然才沉了心中那口闷气,会意点头,转身从马背的包袱上又取出五锭白花花的银子,捧在手上,每锭少说也有十两,五锭,便是五十两。
嬉笑着奉了过去。
五十两,算是巨额,在花山镇,一个农夫携家眷老小,都可以是三四年的生活用度。
那为头的小孩满意的笑了笑,接着围在四周的八个人也同时一阵大笑。
“算你识相,这还差不多。”小孩掂了掂那五锭银子,抛给站在他后面的一个彪形大汉,挥动了一下手中那把明晃晃地匕首,在刘吉面前来回走动了几步,细细地打量着刘吉,又看了看他旁边的路天明,嘿嘿一笑,完全没有幼儿的童真。
这夺人的眼光,如他手中的匕首一般锋芒。
“这过路钱已给了,那小人,可以走了吗?”刘吉见他们收了银两,却没有退意,反而小小的贼眼中,露出一丝贼样的目光,不由心中一颤,迎头笑了笑,小心地问道。
却听那小孩懒懒地答道:“不急,我还没有玩够呢。”
“没玩够?”
刘吉心中懊恼,想着是遇到难缠的冤家了,瞧他年龄只怕是与小少爷路恒生要长几岁,却是一样都是鬼灵精怪地紧。
小孩踮起脚丫子,望了望后面的路天明,与刘吉身后的马车,又问道:“后面装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