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武,决战之巅。
星辰剑带着令人目眩的剑光,从背后,迅猛而凶狠的刺入绛朱左肩。楚星野眉目凌厉,肆意的笑道:“被人背后捅刀的滋味,如何?”
绛朱艰难的大口喘气,胸膛剧烈起伏,猛地一阵咳嗽,顿时咳出一大口鲜血。她难以置信的看着星野,原来,这个人隐藏着的实力如此可怕…
“不知绛朱何处得罪过师兄,竟狠心,狠心…”她欲语还休,泪先流。
这时,爱慕她的那些弟子一个个青筋暴起,义愤填膺道:“楚星野,她才刚刚在越望舒那受了伤,你就这么卑鄙的刺穿她!”
楚星野薄凉的勾起嘴角笑着:
“她受的那点伤,比起望舒来算的了什么?我卑鄙?呵,不过是以牙还牙罢了,你们的绛朱师姐背后捅刀子的时候,就不卑鄙吗?”
那些弟子顿时面红耳赤,支唔着“我,我,”却再说不下去了。
这时,不知是哪个角度刁钻,伶牙俐齿的弟子,起哄似的说道:“楚星野,你这么为她出气,该不会是喜欢她吧?”
四下一片哄笑声,“哈哈哈就是,华笙,你发现了盲点啊!”
“怎样,敢承认吗?”
楚星野顿时脸色烧红一片。
在台下只想安稳养个伤的望舒,眼神战战兢兢的看着星野。
玉溪长老最喜欢的,就是这种场面。此刻,她美艳的脸上,不由浮出一抹姨母笑来。
起哄声越来越甚。这种情况他若说不,只怕会被人看成怂包,楚星野心一横,‘唰’的一下收起星辰剑,面容冷漠的道:
“就是喜欢她,怎样?”
除了玉溪长老脸上的姨母笑越来越浮夸,以及东君仙尊折扇摇的愈发欢快之外,其余长老皆是闻言一震,面容倏地垮了下来。
一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男弟子们吹起了口哨,女弟子们不约而同的,听见了自己心碎的声音。
越望舒直想再给自己来一刀算了。这是第二次,因为楚星野想钻地缝了。
这人真会拿她开玩笑,自己逞口舌之快,这下好了,以后自己名声更响了!
暮晚一脸酸样的捶了下望舒,“哎,护大的白菜终究还是被猪拱了,甜甜的恋爱什么时候才能轮到我呀…”
望舒满脸黑线,欲张口解释却见暮晚一脸:我听你狡辩的表情,她顿时欲哭无泪。
掌门仙尊冷着脸,心下冷哼,后生沉迷情爱,无心修炼,玉京危矣!
“肃静!本届论武对决,前五名依次是,楚星野,绛朱,越望舒,戴秋儿,叶志。”
演武场,拜师典礼。
高座之上,几位长老皆是神情严肃。掌门玉清缓缓开口,“楚星野,你想拜哪位长老为师?”
楚星野愣住,他考虑过论武上很多可能发生的意外,唯独没考虑到若自己第一名,该拜谁为师的问题。
实际上,楚星野根本不愿再拜谁为师,因为他的师父,是无可替代的。
“回掌门,弟子觉得,有一人若非修道时间过晚,今日这桂冠必然是她的。所以,弟子想把这机会让给她,这个人是”
玉清摆手,示意他不用再说了,“你所说之人我已知晓,但拜师奖赏岂能容你转来转去?你既不愿,那便顺延给绛朱吧。”
不等星野开口,玉清便道:“绛朱,你想拜哪位长老为师?”
绛朱心中一时兴奋极了,这拜师机会抢来抢去,最后不还是到了她手里吗!
“弟子想拜师的人,不在长老之席。”绛朱一边委婉的说,一边抬眼看着掌门神色。
见掌门微微颌首,她越发激动了,连忙对着东君仙尊,盈盈拜倒。
她声音轻快,像春日莺啭那般:“东君仙尊,您虽为客卿,却也是掌门一手栽培,为玉京做些贡献也没什么的。”
这话她说的极为掂量,为的就是让东君仙尊无法拒绝。接着,她抚着自己治愈后的左肩,福身对东君行了个拜师礼,软声软语道:
“不知您可否,应了弟子要求,收绛朱为徒?”
高座之上,东君仙尊在听那句“做些贡献”时,纵然温和如暖阳的眼睛里,也闪过一丝寒意。
在绛朱满怀期待的注视中,东君仙尊摇着折扇,语气颇为遗憾的说:“可惜,我早已看中别的弟子,怕是要辜负你,一腔热枕了。”
众弟子,以及长老就连掌门都开始竖着耳朵听,这天下第一仙尊居然要收徒了!会是哪个天才幸运儿?
东君眼神微寒,“掌门仙尊于我有栽培之恩,却也不至于,让弟子来指手画脚。”
绛朱神色呆滞错愕,她不甘心错失已牢牢在握的机会,焦急的问,“仙尊想收谁为徒?”
东君仙尊做冥想状,多情的桃花眼看向某个弟子,淡淡笑着说:“有一弟子,修道刻苦,遇事沉着,道心澄澈。”
不少弟子听到这又燃起了希望之火,都觉得是在说自己。然而接下来的话,让他们燃起的火苗彻底掐灭。
“她一举契约两个魂契级别武器,三月余突破至两仪二阶,身为女子,却比之男子都忍得了疼。”
这话说下来,所有人便全都心知肚明了。
翻遍天下,可能都再找不出一个,像越望舒那样的天才了。
此刻,望舒也意识到了东君话中之意,不可置信的抬头看着东君,仿佛在确认自己是否听错。
“你可愿,拜我为师?”
东君笑的温和,他从座位站起,缓缓走到望舒身前说道。
望舒没由来的觉着一阵春风拂面。天下第一仙尊,说要收自己为徒?她想起最近怪梦繁多,现莫非也是梦?
众弟子没有一个人分神,都愣愣的看着他们,幻想着站在东君面前的人,是自己而不是望舒。
金玉长老一脸痛惜之色,这,这可是他打一开始就看上的好苗苗啊!
绛朱到现在都是错愕着的,怎么会?明明东君都要收她为徒了,明明马上就可以,只差他一句同意了,不,不可能,怎么会呢?
“你可愿拜入我门下,成为我,唯一的徒弟?”东君见望舒面色呆愣,一脸没听懂的样子,不由轻笑着,一字一顿道。
原来,不是梦?
“愿意,弟子愿意!”望舒刚想行拜师礼,却发现因自己从前几乎不出弦乐殿的缘故,连拜师礼都没见过,不由手足无措。
此刻,该行什么礼呢?
东君温和的眼睛看穿她的窘迫,温柔的揉了揉她发旋,“拜我为师,就别拘泥于那些个世俗,死板的拜师礼,我不喜欢。”
“拜师礼也没什么好给你的,为师就把金乌给你吧。”说着,他从腰际解下块暗纹浮动,金光环绕的玉佩,修长匀称的手拿着玉佩,轻轻放入望舒手心。
“君儿不可!那玉佩,那玉佩有多重要,你是糊涂了吗!”平日冷淡不愿多言的掌门此刻却大惊失色,连东君的乳名都喊出来了。
“无碍,我那么懒,这应该就是本尊毕生唯一一个徒弟了,送礼自然不能轻了。”
楚星野得意的看着绛朱,他用眼神说着:怎么样?不该是你的,怎么抢,都不会属于你。
绛朱手指紧握成拳,锋利的指甲嵌入掌心,渗出蜿蜒的血迹,脸上肌肉抽搐。
越望舒,是你逼我。
“掌门,该收的徒弟也收了,再留也无用,本尊先行一步了。”说完,东君拉起望舒娇小的手,往日月峰走去。
望舒还是头一回被异性拉手,尽管这个人比自己大十岁,还是自己师父,她依然不可避免的紧张起来,手心都出了汗。
东君察觉到自己手里的小手在出汗,便善解人意的松开她,低头看着望舒轻笑,“走,师父带你回日月之巅,以后,那里就是你的家。”
在弟子与长老众目睽睽下,他们一步一步,离开演武场,留下一大一小两个潇洒的身影。
朝暮晚看着他们的夕阳下拉长的背影,面上浮出丝欣慰的笑容来。
有了师父,一定会比师姐护你,护的更好。就像,我当年来玉京时那般。